“——什么?”
斯内普把目光移向窗外,“你要知道,魔法部从建立到现在很少人提出这个,”他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像浸在水底的那片茶叶,“而你从魔法部开始趋于稳定时就提出过这个。”
“所以你就觉得,”女孩转转手里的茶杯,“这里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地方?”
“‘很重要’我不敢确定,”男人把目光移到她脸上,“但是三番五次,这里就肯定有你想看到的东西。”
不是——这也太细节了吧?
“看样子你确实猜中了,西弗勒斯先生。”
后面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窗外的孔明灯好像没有停下的迹象,甚至开始有烟花划过天际,伊芙估摸着应该是要凌晨了,但是她丝毫没有困意。
“看来这家茶楼的茶还有提神的功效,”她夹起一片茶叶,又把它放在茶里摇来摇去,“我还没有睡意。”
斯内普轻笑一声,他起身出通向围栏的那扇门,背朝着她似乎在欣赏风景。
加百利从她袖口里钻出来打了个哈欠,它懒洋洋地抬起眼,“我睡多久了?”
“五天了,”伊芙古德没好气地把它拎到一边,“你从九号睡到现在。”
“我跟着你就没怎么冬眠过,”它不满地嘶嘶,“我睡个回笼觉怎么了。”
天边传来打更的声音,女孩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打更,她又弹了加百利的脑门,“六天,刚刚又过去了一天。”
“今天是十四号。”
伊芙古德看到男人微微颤抖的身躯,觉得自己绝对又没发现什么。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西弗勒斯。”她喊他。
斯内普果然下意识一个激灵,这可不常见。伊芙古德这下能肯定他确实有什么事还瞒着她,她歪歪头,“没想到你还特地了解过这个。”
二月十四,是英国的情人节。
他这下才转过身来,伊芙古德很熟悉她现在的表情——和表白那时候一模一样,她和他距离不远,她能刚好看清他的脸。
“确实,”他笑了,他很少这么笑过,“我筹备了很久。”
“——什么?”
男人上前几步,然后轻轻单膝跪下,她能看见他眼睛里倒映出来的孔明灯灯火,伊芙古德傻傻地保持原有的姿势待在原地。
“我想了很久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更合适,可能是你成年那会,也可以是毕业,不过我想,”斯内普的话没有被烟火吞没,而是那么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当我够了解你,当我认为能给你想要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而我现在已经有了以前根本无法比拟的成就,我有了能做那些事的底气,我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加百利静静听着这些话,它扭头看向女孩,觉得过往的一幕幕都在眼前展开。
“我知道家人对你来说很重要,”斯内普轻声说,他知道莉莉和詹姆的死让她深刻明白那种镌刻于内心的情感,“如果只说‘我爱你’未免太过笼统和乏味,垄长的诗句对我而言太过虚浮。”
世界安静下来,唯一能听到的只有男人的那句话。
“所以你愿意,让我也成为你的家人吗?”
眼泪模糊视线的那瞬间伊芙觉得在斯内普身后看到了两道影子——莉莉和詹姆在微笑,他们在祝福她得到了她一直都想要的东西。莉莉也在哭,詹姆在喊着什么……
他们还存在吗——他们还存在?
为什么不存在呢?一个声音在她的心里响起,伏地魔能分开你们,却永远分不开爱啊。那些对你而言无比重要的羁绊,是不会随着时间和空间变化而消逝的。
就像在那一战你能重新看到他们那样,就像斯内普能带着一句话走过无数座城市,就像他们能像你拯救他们一样拯救你。
“是的,”伊芙古德听见自己说,“我愿意——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一直都愿意。”
那枚之前在博金-博克店里买的戒指被取下,一枚幽绿色钻戒被推到她的无名指上,伊芙古德好奇地打量着它,“好奇特的宝石,我总觉得自己没见过。”
“巴西亚历山大变石,”加百利居然意外地懂这个东西,“妥妥的稀缺品——你赚大了。”
“你还懂这个?”
它睨了她一眼,“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活了多久吗?”
“——知道了,加祖宗。”
斯内普的手没那么抖了,她好笑地拍拍他,“没想到啊,能直接称出标准重量的魔药天才的手还有一天能抖成这样。”
男人笑着摇摇头,他摩挲着自己食指上的那款对戒,为自己倒了杯茶,他看向窗外仍在放飞的孔明灯。
还不错,算是弥补了那年自己被塞情书的情人节了。
等两国会议开完后他们所有人都发现这两人貌似更加黏着了,这个谜团在亚瑟看到伊芙古德“一不小心”展示出来的戒指时被解开得彻彻底底。
“感情真好啊。”他们乘着火龙回去时他调侃,斯内普不置可否,伊芙古德在那里傻傻地笑。
没想到还有一个更炸裂的新闻在等着她——
“……?你别骗我。”
“没骗你。”哈利默默塞给她一份预言家日报,这期的头版比以往的大了一倍,整整两面全写着那日的新闻,连伏地魔卷土重来那会都没这个待遇。
“……翘臀拯救魔法界: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那些不得不说的秘密。”
潘西和德拉科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来,伊芙古德傻眼:“这——这谁写的,不要命了这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罗恩贱兮兮地说,“格局小了,一看就知道是格林德沃自己搞出的动静。”
她信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