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上马车,”她指示道。
“是的将军!” 把楚云星扶起来的人大声服从,他很快就被拖出地下室,上了楼梯。
在离开地下室之前,楚云星无意中听到了这名军官和一名下属的声音。
“将军,我们为什么要让他活着?”
“除去生死之别,还有更加可怖的宿命。”
================================================
他们已经在这个肮脏恶臭的领域中度过了几个小时,几乎没有什么线索可遵循。然而,诡雷似乎并不完全服从铁狼的命令。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也许铁狼早就离开了这个地方。他现在完全依赖那个怪物来引导他,没有她的指引,他会迷失方向。而且,即使他奇迹般地找到了出路,城主也在追捕他,所以他离开得太远就可能被捕捉。因此,尽管这次冒险孕育了脆弱的机会,但也是他生存的唯一机会。
突然,诡雷僵住了,变得像雕像一样,然后她抬起头,慢慢扬起釘脚,骨盖的肢体后面拖着一根细丝。
铁狼迅速加入她,看着踪迹,发现它指向一个旁边的隧道,庆幸的是,这个隧道向上倾斜。他重新充满了热情,跳上斜坡,让身后的釘脚诡雷追赶。
“这里还有更多东西,”他对她喊道,兴奋感影响着他的声音。
然后,还有其他东西也回应了他的呼叫,它的沉闷声音使他脚下的石头都在震动。
“紫川?是你吗?”
一只巨大的怪物笨拙地出现在前面的隧道弯道处。铁狼首先注意到的是巨大的黑色湿润的眼睛,眼睛大小如餐盘,橡胶质的皮肤覆盖着一个几乎无法适应这个狭窄的肮脏领地的身体。它的六条腿上每个都有三个奇怪圆状的手指,手指上长有他胳膊肘那么长的利爪。
“我觉得那不是紫川...”他惊恐地说道,身体僵住了。
诡雷走过他身边,她经过时空气中充满了静电,在巨大的青蛙状魔头身上发射了一道雷法。深红色的雷法在隧道地板上蜿蜒斜行,连接到怪物的一只腿上,然后从怪物身体中涌出一股雷法并进入天花板,从中散发出红色蛇形的光。
青蛙怪物几乎爆炸了,像从内部煮熟一样,发射出橡胶皮肤和油脂的水气在隧道里四处飞溅。小小的碎片溅到他的腿上,但考虑到他在这个恶臭的地狱里已经穿越过的东西,他没有费心去擦拭。
“我爱你,诡雷,”他真诚地宣布。
突然,空气开始震动,雷法女士转过身,用她没有眼睛的头盔瞪着他。
他举起手,假装投降。“只是开玩笑,显然。”
================================================
雨水打湿了石头,触感冰冷而粗糙。他们使他闭嘴蒙眼,但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拿走了他的袍子,毫无疑问没收了他的无价之书。
他相当确定自己被关在地下,因为听不到风声,温度也始终保持不变,尽管太阳早已过去。出于某种原因,他仍然活着,虽然他想知道是否只是因为他的抓捕者在准备他的刑讯室时拖了拖沓,很快就会与之熟悉。
石头上微乎其微的颤动让他朝着门口转过头去。一个窥视孔被拉开,看不见的眼睛仔细评估着他,然后锁被解开,三双靴子进入了牢房。
“在外面等着,”领头人严厉的声音对他的朋友,可能是护法,命令道,他们离开的声音紧随其后,门又被砰地关上并锁上。从面前这个男人的声音从房间里回荡的方式来看,他似乎身处一个高大的圆形大厅,楚云星觉得这很奇怪。但是,他也对积香之城监狱不熟悉。
虽然斗篷遮住了他的视线的大部分,但他仍然能勉强看到面前这人的模糊轮廓。他看起来高挑而苗条,几乎有些过分,使他的轮廓显得令人不舒服。
“你可能想知道为什么你还活着,”他开口说话,声音像石头一样直截了当。令人惊讶的是,他用西域语说话。
楚云星耸了耸肩,由于他的手脚被捆在一起,这很困难。
那个人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些近卫队员很野蛮,但是他们总能完成任务。”
当那个男人单膝跪下来解下他的斗篷时,楚云星清楚地听到衣物移动的声音。尽管环境昏暗,光线瞬间使楚云星的视野变得模糊。当他眨眼消除视觉中的模糊时,他终于完整地看到了他的俘虏。立刻,他被他穿着完美无瑕的米白色袍子所吸引,袍子饰有紫色的点缀,他还戴着一条由紫水晶做成的老鹰项链。其次,他注意到这个人有多么年迈,也许快到六十岁了,但他的声音没有丝毫透露出来。
当楚云星从坐下的位置抬头看着这个人时,他们低声念着某种法决,一只朦胧的丝状爪子从他的右手肘伸出来,朝他靠近,斩断了楚云星身上的束缚,然后拔出了捂住他口的布条。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楚云星用西域语问道,他的语言能力似乎令竹竿般的人很满意。
“喔,他们当然是想要你的鲜血,根据我们的商讨结果,他们可能会得逞。”
楚云星生气地扭动着下颚,它因为被人拳打或踢打而非常疼痛。房间里的寒冷也让他浑身发抖,因为他只穿着一条破旧的短裤保持体面,这真是讽刺,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其他所有财物。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楚云星猜测,切换到通天语,天河剑派的语言。
这个人轻松地跟随着语言的切换,他回答道:“当然。你是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尽管你对阴沉行为有些偏好。”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傲慢地回答道,切换到尸语。
“没人知道一切,”这个人回答道,再次切换语言,毫不停顿。
“那告诉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楚云星继续切换到殄语。
那人停了下来,然后得意地笑着回答,不是给出一个正常的答案,而是引用了一首模糊的殄语诗歌:“名字背后,藏千真理, 束缚缱绻,来伏控制。 愿我能自由选择权, 与汝交换,以君名号。”
他又切换回西域语,那个沉默的邻国语言。“我的名字是楚云星,但你无疑已经知道了。”
“我关于你的了解比那还要多,你可以确定。你可以称呼我为谭志远。大多数人都知道我是占星师,积香之城城主叶苍玄的首席参谋。”
================================================
铁狼高举双手,手中拳套闪耀着惊人的力量,心中充满了愉快的激动。他毫不留情地撕碎从通往地下世界池塘的众多隧道中涌来的野兽与噩梦般的生灵,化为一道道残破的身影,尽皆散去。
诡雷正细心地使用着毁灭性的雷法攻击,蒸发了那些胆敢凝视她的大部分生物。然而,铁狼几乎没有时间欣赏她的破坏,因为怪物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即使拿着肉灵法师给的强大的骨质拳套,他似乎也没有做好抑制怪物潮水的准备。
在杀死了那只蟾蜍蠢货之后,这对夥伴冒险走过漫长而曲折的路径,似乎延伸到了几公里,然后再次找到了似乎是紫川经过的蜘蛛丝。尽管他仍然不确定紫川具体是什么,但在重新考虑肉灵法师的描述时,现在似乎显而易见。
当他意识到自己被派去寻找的东西时,他放松了警惕,一只类似熊的大老鼠撞向他,将他直接撞向支撑天花板的高大柱子之一。他发出令人作呕的碎裂声而倒塌,他的右手臂弯曲得不对劲,然而尽管这种伤势,他仍然用左手挥舞着,法术拳套使他能撕裂自己专注的任何事物,仿佛一个无形的魔头之爪在他掌握之下,将怪物的鲜血变成了它们毁灭的武器。
熊鼠又纷纷盘旋过来,打算再次将他撞击到柱子上,铁狼挣扎着躲开。就在它几乎要把他的腹部变成糊状物时,一块巨大的重物用八条腿着陆在它的头骨上,将它从空中摔到石板地面上并制止了它的势头。
然而,铁狼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得救,因为他面前的畸形怪物就像是他最糟糕的发热幻觉中的一个片段。它有着比他更高的骨甲身体,八条三节骨架腿,每条腿上都有三个手指,一条厚厚的蚕丝将其与拱形天花板相连,而下颌则呼唤在它无眼的脸前端嗵嗵作响。与这些冲入池塘的怪物相比,它们显得苍白无力。
铁狼恐惧地尖叫起来,蜘蛛靠近了一点,它呼嗤作响的下颌几乎触碰到他的耳朵,从中传出的声音使他的身体和思维陷入了醉人的昏睡。他拼命用左拳去反击,但法术似乎不愿意服从,好像蜘蛛具有某种无懈可击的能力。
突然,它的八条腿之一抓住了它背上的蚕丝,先前连接它与天花板的那条蚕丝,然后它把蚕丝缠绕在铁狼的躯干上,然后将他抛到它的背上,他受伤的胳膊以足够的力量击中坚硬的骨甲,使他短暂地昏迷。
当铁狼恢复意识时,蜘蛛魔头正在匆忙沿着他和诡雷进入池塘的通道返回。
在远处,他仍然听到战斗的轰鸣声,每隔一定的时间被强大的雷声所平息。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池塘尖叫,希望“雷法女士”能听到。
“诡雷!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当蜘蛛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