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节,在国庆假期的第六天。
这两天江隅都不在家里,祁婳还自在了一点。
不过中秋节这天,陈叔特意给江隅打了电话让他回家里吃饭。
祁婳虽然开心,但一想到前天晚上在房间里的非故意亲亲,就又想找被窝埋进去。
“脑袋都快埋土里了,真当自己是小蘑菇啊?”
简星海拎着一堆中秋贺礼进院子,就看见祁婳蹲在花丛前,脑袋都要扎进土里了。
祁婳扭头看过去,不知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怎么来啦?”
简星海示意手里的东西,“我爸妈忙着呢,让我送过来。”
“那你留下来吃饭吗?”
简星海点头:“我爸妈都不在,肯定留在这儿吃陈叔做的饭啊!”
两家父亲本来就是发小,母亲也是十几二十年的好朋友,简星海和祁婳就跟异父异母亲兄妹似的。
他轻车熟路把礼物放好,问:“江隅不也住这儿吗?人呢?”
“他还在路上呢,你找他做什么?”
“打游戏啊!”简星海说,“那我上楼玩会儿——”
简星海刚想说上楼打会儿游戏,但转念一想,江隅和祁婳这都还在暧昧期呢,自己得讲点分寸,可不能江隅一回来发现自己对这里熟得跟自己家一样,把他当情敌了!
不当男小三!
也不当假想敌!
话音戛然而止,简星海就规规矩矩坐在客厅掏出手机来玩。
祁婳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电视剧放着《东方神娃》。
她很喜欢看动画片。
祁婳总听简星海和一些网友提到“爷青回”、“梦回童年”。
她的童年只有仪器的滴答声,所以,学习之余,她也想去看看别人的童年。
就当是盛情地宴请没有童年的自己。
但是,今天祁婳看得实在是心不在焉,就连一旁的简星海都察觉到了。
简星海挪过去,抬手在祁婳面前挥了挥,“看着动画片还能走神?”
“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
祁婳想了想,凑过去,小小声,“我有一个朋友……”
简星海打断她的话,“等等!你这个开场,像极了无中生友,你说的‘朋友’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祁婳顿时瞪大了眼睛,她努力压住自己的惊讶,想要绷着脸。
但简星海一眼就看穿了,他假装掏了掏耳朵,又把耳朵凑过去点,“还真是!快说!”
简星海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你不说?我来猜猜,是不是和江隅有关?”
“……!”
祁婳眼睛瞪得更圆。
她绷着脸,刚准备搪塞过去,就看到了无声无息站在门口的江隅。
女孩一看到江隅,耳朵就不由自主红起来,心虚得要死。
江隅的目光在祁婳和简星海身上来回移动,最后,聚焦在简星海身上。
少年目光平静,看不出来半点敌意。
祁婳悄咪咪瞄了瞄江隅,然后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简星海。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祁婳:“……?”
简星海:“?”
简星海还疑惑江隅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看,一会儿,他反应了过来,说道:“我爸妈让我把中秋月饼拿过来,蹭顿饭我就走。”
陈叔做的饭,他说什么也要蹭上的!
江隅并没说什么,只是在简星海看过去的时候,温和地笑了笑。
“我先去换衣服。”江隅看向祁婳,轻声说道。
祁婳没发现江隅生气的痕迹,眼睛微微亮起来,心里压了两天的大石头也彻底放下去了,“好!”
简星海见气氛正常,立马说道:“哥们,待会儿一起打游戏啊。”
江隅脚步一顿,温和问:“去你房间吗?”
少年长得好看,语气和表情都温和。
但不知为什么,简星海突然有点神经紧绷,他下意识道:“那也不算我房间,我一次都没住过呢,就是之前跟着爸妈过来的时候,在里头躲着打游戏,把外套落里面了。”
简星海向来不算灵光的脑子在这一刻高速运转。
“抱歉,不会打游戏。”江隅缓缓笑着说道。
简星海当即道:“没事,那你去忙吧!”
等江隅走进房间,简星海立马到祁婳身边,“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有个房间?你告诉他了?”
祁婳点点头。
“你糊涂啊!!”
“当然要给江江安排没人住过的房间呀!”祁婳理直气壮。
简星海:“那你直接给他安排!”
“他喜欢哪间就住哪间呀!”
简星海:“……”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简星海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干脆扯开话题,“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哦不是,你朋友怎么了?”
祁婳立马坐回沙发上,捂住耳朵看电视。
简星海:“……”
“最烦你们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
简星海气得不行,“我要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绝交十分钟!”
江隅快速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出来,陈叔也做好了晚餐。
于是,江隅和祁婳坐一边,简星海愣是把陈叔拉到自己旁边坐。
祁婳安安静静吃饭,碗里忽然多了一只剥好的虾。
她下意识扭头看过去,江隅的目光停驻她身上,“多吃点。”
“嗯嗯。”祁婳点头,视线不自觉落在他的唇瓣上,慌忙收回视线。
江隅观察她的表情,把声音放得很轻,“怎么了?”
祁婳差点把脸颊憋红,她瞄了一眼对面若无其事吃饭的两人,然后朝着江隅挪了一点点,低着头。
“对不起呀,我那天晚上不是故意的要……”
“要什么?”
祁婳抬头,从他专注的眼睛里,看到倒映的她。
“……”
祁婳屏息,绷着脸,移开视线,看着碗里的虾。
她看不见江隅的表情,只听到他声音很轻地说:“不用道歉。”
“我并不觉得那是冒犯。”
“相反——”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祁婳下意识扭头看他。
但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他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
“相反什么?”她问。
“相反……”江隅注视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祁婳被他的眼神盯得耳朵莫名发烫,她将那抹奇异的情绪压下去,抓起筷子,“不说就不说嘛!”
气氛的微妙,让她耳朵都有些痒。
她很是心虚地朝着对面又看了一眼。
简星海和陈叔依旧十分认真地吃饭,连看也没看他们。
祁婳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疑惑自己那压不住的心虚。
她为什么要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