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癌症病人找上门
“很好办，你们当天晚上回来，不就没有那个丫头了吗？作为部门经理，平常接送老头子，甚至为他到家里去取东西，都是你跑腿的，他也信任你，深夜去他家，对老头子说，他孙女儿从山上摔下去，进医院等待抢救，老头子一定半夜跟你——”
“然后呢？”梅子香步步诱敌深入。
朱宏图利令智昏：“他们住的地方，在河堤下面，看风景、早锻炼、乘凉什么的，经常到堤上去，那里很窄，外堤很陡，身子一歪就下去了，顺着坡度，就到河里了……人们发现，也只当老人失足落水……”
“亏你还是准女婿，对老头子很不了解啊。”梅子香冷笑道，“老头子已经好久不上河堤了。 ”
“你们一起走，总要经过小桥吧。”
“你是说，在小桥上推一把？ ”
“桥栏杆只到大腿根，走过小桥的时候，只需要一推，人不知鬼不觉就掉到河中心了。80岁的老人风烛残年，就是会游泳，也爬不上河堤…… ”
梅子香从小就心硬。三岁抓到一只小鸡，就能一把将头拧下来。在家又是大姐，杀鸡宰羊什么都干过，心狠手辣不在话下，只是担心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其实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但是她录了音，引诱对方说计谋，到时候才能捏拿着对方。
“说的轻巧，像根灯草。那么轻轻松松能办成，还要我干？你还舍得两百万？”
“我不是没有机会嘛，再说了，你特别有能力，又特别缺钱。我可不能白白送给你啊，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我办好了，你不给我钱怎么办？ ”
他接触的几个女人，有的傻，有的天真，有的幼稚，这一个智商也不在线，还以为好哄的很，赌咒发誓说不会。女人就要他写张欠条：“写好了，拍个照片发给我，我们不有微信吗？那就是最好的证据，否则，你不承认怎么办？ ”
“怎么写？”
“这样写吧：五一劳动节，仇人一个一百万，两个两百万。”
他傻呀，不是把证据给对方留下了吗？于是说：“你是存心出卖我是吗？”
梅子香装傻：“那，你怎么写？总之，要写上钱数。否则，我不干。”
只要她除掉了合作者，自己拿到钱出去了，她还能找到自己吗？怕什么字据呀。心一横，说：“我就写，欠你100万。”
“不对，两百万。”
“事情做不到呢？”
“你就写，做不到不给钱。”
他觉得这像一种游戏，哄女孩子玩儿的游戏。但是，他是用左手写的，签名是外文。那边看不明白，他说是自己的德文名字。哄鬼哩，她也不在乎，因为有比字据更重要的东西——录音。
事情都很顺利，出乎意料的顺利，只是在把老头子喊出去的时候，他脚步踉跄，气喘吁吁，上小桥已经走不动路了，梅子香说不要急，反正医生在做手术，一会儿就赶过去，也看不到人，歇一歇吧。生怕老头子躺在台阶上，她还没办法把他拉到桥上去。
老杨医生靠着上桥的栏杆，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我，我急死了，你还叫我歇一歇，你们，你们是怎么带队的？如雪，怎么会？怎么会摔伤？”
“我也不知道，她是和秦副总一起走的……”
“我，我要问他，怎么……”老人掏出手机来，就要拨打电话。
梅子香急了，才想起来，不能让手机留在他手里，即使变成尸体，被人搜到，也将暴露自己。马上将他手机抢过来：“我来帮你拨电话——”
桥边手机号码看不清楚，手机被女人夺走，而且她一下子跑到桥上去了。
“你拿我手机干什么？”老人急了，快步上桥，还没站稳，就听到“咚”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小块块就掉进河里了。
“我手机——”这女人疯了——情急之间，他欠身想捞住手机，然而后背忽然袭来一股力道，顿时头重脚轻，更响的落水声在耳边传来的时候，全身已经浸泡在水里了，心中只有一个恐怖的念头：“阴谋——如雪遇害了——”
一代名医，就这样死于小人之手。
朱宏图不看过程，只要结果，当他接到萧萧的电话时，喜形于色，还犯了一个错误，暴露了两人的关系……
牡丹素成功地出售，杏林春药业公司付出的价位也还过得去。只是秦放太狡猾，他非说杨家参加科研，不能把所有的钱都给他，哪怕他真是女婿都不行，何况还只是订婚的未婚夫。
后来，那一篇深情怀念如雪的文章，药业公司也不认账，说老杨和小杨都是他们的职工。虽然证明老杨死了，另一个说不定还活在世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不能把所有的钱给他。
后来，还是梅子香吹了枕边风，拿到了一千万，还希望她再搞点钱。对于萧萧的死，他还是觉得梅子香动手太急了，太明目张胆了，但干干净净没留任何后患，也不错。前面已经让萧萧顶缸了，如果能造成她自杀的假象，无疑对自己是一个很好的保护，所以答应给三百万。
梅子香再一次打电话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日本了，而且明目张胆地威胁他，说掌握着他的录音，里面全是他买凶杀人出的主意，还告诉他一个更震惊的消息，杨花如雪没有死，回避着他，就是对他产生了怀疑，更让他恐慌。同时被两个女人拿捏，非常担忧，最后孤注一掷，操纵无人飞机追踪杀人，这是最不会留下痕迹的。
他知道老杨医生生日那天，杨花如雪无论如何是要回去的，谁知道她没有回家，无人飞机让她掉入河中，坠毁已经够倒霉的了，偏偏有该死的乡巴佬把她救起来。
是报社的连续报导才让他知道，顿时慌乱了：如果他们找到无人机的残骸，凭着上面的自己的指纹也逃不掉啊，幸好他及时赶过去，只是在桥洞的边缘发现一些碎片，估计大部分掉到河里去了，这已经让他惶惶不可终日，但是无法出境了，只有走最后一条路——听说如雪回家，铤而走险到杨家去。
搞来的三唑仓，本来提供给梅子香害姓杨的，结果没有用上。梅子香拿去解决了萧萧，处理的不错，没有后顾之忧。剩下一些，他要用来对付杨花如雪。也不想直接害死她，只是想让她让昏迷，两人生米煮成熟饭，那个传统的孤女路可走，一定会听他的。别人也不会有什么看法，起码左邻右舍对他还是认可的，如果看到她回来，两人顺理成章地结婚，然后再出国，到那看中医昂贵的德国去，靠着她神奇的医术，一辈子的软饭也有滋有味儿。
如果她非要和自己划清界限，那也好办。强力安眠药的分量多一点，让她再也醒不过来，自己消除一切痕迹，悄悄离开，哪怕出不了国，900多万平方米的土地，哪块黄土不留人？只要有钱，以后再想办法慢慢出国吧。他就是怀着这个目的进了杨家，结果却是自投罗网，公安什么时候潜伏在她家的呀，大意失荆州啊。
想到这里，他才睁开眼睛，看见审讯他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像是掌握了他与梅子香的联系，但是又能知道多少呢？
他轻轻的说： “我和她是师生关系，早就熟悉，只是后来没关系了。 ”
“怎么没有关系？你们把三唑仓应用得多熟练啊…… ”
难道梅子香把这个也暴露了吗？继续装死吧。
威胁着他们的人，现在几乎不存在了，一个逃到日本，当然会尽量隐藏起来，连影子也见不着，另一个已经抓捕了，虽然拒不承认，哪怕是杀人未遂，都够他喝一壶的，所以现在江南特别开心。
与如雪的爱情有了进展，每天都想与她腻在一起，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要要赚钱，如雪生日的时候，想给她一个惊喜。
虽然寒冬来临，他也不敢懈怠，把菜买好了，送到饭店，杜小妹已经把他早饭准备好了，刚刚吃好，还没上车，前店跑来个小妹，喊他，说前面有人找他。
买菜人在菜市场会遇见，看病人会在诊所找他，什么人来饭店找？
他穿过厨房，到了餐厅，发现三个熟人，但都叫不出名字，似曾相见，知道都是山里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找他，只能是故人了。
走到前面，上班上学的高峰已经过了，稀稀朗朗的人不多，站在前台边站着三个男人，明显的穿着打扮就是农村人，反正都是乡亲，他匆匆走过去，一个壮实汉子发现他，喊了一声：“江南，你真的在这里呀，幸亏问了一下。”
“是周道啊。”江南很意外，不过半年多没见，这人似乎高了几公分，挺着身子，扬眉吐气的样子，改变最多的就是他的脑袋——原来花里胡哨的——白一块黑一块，都是癞痢，不是疮疤就是淌水流脓的疥疮，现在却是黑乌乌的短发，还是职场男性的分头发型，一下子将他拔高了，年轻化了。
“是我是我，认不出了？”男人高兴地搓手。
“嗨，这么帅的一口锅，我真认不出来了。”
“不都亏得你么，是你治好了我癞痢啊。”
“哎呀，旧貌换新颜啊，”江南特别在他头上摸了一下：“不错不错，现在头发长这么好，青枝绿叶的呀。”
“青枝绿叶都是花草树木，我又不是庄稼。江南到城里来不仅变白了，而且也变滑头了。还拿你老哥开玩笑。 ”周道也笑了，跟着介绍身边的两人，年轻的说是前山的张哥，年长的是张哥岳父。
既然没有说老人的姓名，老头也无精打采的，脸色很难看，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江南干脆就喊：“张哥好，张哥岳父好。不管前山，后山，我们都在一座山上，都是邻居。来了都是我的客人，先坐下，我给你们叫早饭。”
张哥还要推辞，周道却是不见外，说都坐下，都坐下，到了这里他就是地主，吃他的早饭算不了什么。
江南就叫了小笼汤包，荷叶烧麦，炸春卷儿，还有每人一碗牛肉面。两个年轻人都制止，说早上不要那么大油腻，一个人一杯豆浆就行了。张哥还说，他的岳父是癌症晚期，而且已经转移了，所以就是带他来看病的。一般情况下他就只吃一点儿稀饭，面条。
周道也对江南说，今天就是带张哥的岳父来看病的。江南想起来了，周道的瘌痢头还在治疗过程当中时候，一天比一天情况好，还问江南能不能治疗癌症。江南想都不敢想说，自己刚刚开始学习，还不知道学到哪一年。周道说，那是亲戚的岳父，医生说活不过几个月了，还等他学几年，可能人都不在世上了。
现在看这个老人皮包骨头，精神萎靡不振。脸色发紫发黑，真是不久人世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担心，因为没有看到杨花如雪治疗过癌症病人，有没有把握很难说。才坦白的告诉他们：“当初周哥找到我，治疗他脑袋的疥疮，是因为我治好了猪病，还有治好了人家蛇咬伤什么的。”
张哥马上说：“你还把人家死人治活了哩。”
“那都不是我治的。”江南这才老老实实承认，说他五一救了个摔伤的病人，那是一个中医大学的研究生，结果住在他家里，瘫痪在床，还能为自己治疗，听说周围邻居生病，就帮着出主意，想办法，开药方，指导他如何治病，给人们治好了，都是家里有一个幕后英雄，他只是个傀儡。
张大哥有些失望了：“怪不得呢，我听说你治好了，怎么到城里不当医生，跑到饭店里来了呢？”
江南也觉得奇怪，他们怎么找到饭店里来的？
“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哇。”周道就说，他到镇上买东西，买药，到镇政府开会，都要在镇上吃中饭，一般都到牡丹饭店，因为那是镇长的亲家开的，吃饭的时候就有人说看到报纸，有人说手机看的新闻，宣传江南人舍己救人，半夜里跳到河里，把一个姑娘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