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简单很朴素,但是很大气,两张大床可以横着睡,不知道上面是不是睡过别的女人。但是老总风评不错,从来没有什么花边新闻,放置两张床,想必是带客户来的。一年四季每天都要付费,也是不小的开支啊,但有钱就这么任性,到这里来是为了清静,还是为了接待客户?早知道这里是4A风景区,但是没有来过,明天就可以看看了。
下面的程序不想也知道,她无路可走,只有接受这样的命运,这也是一个的转机,如果能够派驻出国销售,更有机会摆脱当前的命运。
既来之则安之,她脱掉了旗袍,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秦思出来时,只穿一条短裤,用干毛巾擦拭着潮湿的短发,她只是扫了一眼男人,虽然臃肿了些,但肚子还没有松弛,不好意思多看,已经觉得全身滚烫,赶紧带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她没有洗头,出来披散着头发,一张大浴巾裹了身子,在齐胸上部打个节,看见男人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了,慢腾腾地走到靠门的这一张床上,还没坐下来,那张床上的男人就嗯了一声,然后责问: “还要我请吗? ”
语气并不严厉,然而有不可抗拒的威力。自己来干什么的?还装什么糊涂装什么清纯装什么无知?那才真的幼稚了,她眼睑低垂,慢慢吞吞走过去。
男人空出大床一半,见她坐到床上,就将她毛巾扯去。男人的呼吸已经加重,声音也不像往日那样轻柔,低沉暗哑的嗓音里多了一抹严肃,还带着几分嘲弄口吻说: “自己动手,将多余的东西都去掉。”
她抛弃了最后的坚持,已经到最后关头,都要走这一遭的,只要能给自己想要的东西,年龄算不了什么,能够给自己到什么地步,也得看自己的表现,还是乖乖的接受命运。她惶惶地闭上眼睛,感觉到……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人没有手软,没有前奏,只觉得难受难过难耐,她想哭,不敢哭,想到自己要过的难关,自己要遇到的困难,很多都是不可逾越的,这是自己唯一的依靠,没有办法了,没有出路了,那就接受吧……然后,还要她把纸巾给他看。看到以后对方才笑了,觉得自己没有吃亏,觉得这一个还不错。起码是洁身自好,才让她把纸巾扔了。
梅子香抽搐着,他抽出纸巾,去擦拭女人脸上的泪水,又恢复了温柔的口吻。满意地说: “很好,这么多年,是为我守身如玉的吗? ”
梅子香这才逮到了机会,幽幽地说: “秦总,我嗯都交给你了,…… ”
秦思远心里还有疙瘩,心想:是因为我儿子不要你……但转念一想,他也是个孝顺的儿子,鼓励我找对象,而且说只要我看中的,他都不反对。还要和他争风吃醋吗?说不定这正是他留着孝顺我的呢?
想到这里,他满意了,没有保证,但是说了实在话: “从现在起,我可以开始接纳你,但是我们能走到哪一步,可能还要用一段时间彼此了解与考察…… ”
这样的话说的很含糊,但是表达的意思已经够清楚了,这是比较谨慎和诚实的态度,身子的痛苦和委屈都算不得什么,要做到的,就是尽量取得他的信任,她往他跟前贴了贴,见对方没有躲开,干脆到那是温温热热、舒舒服服的地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什么话也不说了。
男人这才开始了温存,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大起大落,与刚才的鲁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夜后来都没有说什么话,但是睡不安稳怎么都睡不着,她就像烧饼一样,翻来覆去的。……
年过半百的人,身体和精神都不错。都是因为他保养得当吧。一直到天快亮了,他们才稍微睡了一下,迷迷糊糊的。。
昏昏沉睡中,都没有注意到,房门在什么时候打开了,四只脚落在地毯上也悄然没有声息,直到一个人呼喊出声: “爸—— ”
惊醒床上的两个人,下意识地将薄被扯得盖紧了……
惊讶的是,走进房间的两人其中一个是儿子,另一个是外省的客户——偏偏还是熟人,这就让秦思源老脸没处放了。
青山宾馆的这个房间并不是豪华间,只是普通的标准间。也不是公司租赁的,而是他们秦家包下来的。一个是总裁,一个是副经理,经常有迎来送往的客户。别的企业都是在市区接待,不管是餐饮还是住宿开销都很大,而且更容易攀比和比较。
倒是城郊的青山,是莲湖市4A风景区,环境优美怡人,一般外地的客户都想到那儿去玩一玩。爷儿两个商量了一下,干脆在那里包了一个房间,全年包房只需要半价。来了,客户只要来得及,一般都到那里住宿。然后游玩一下,送客户赶飞机,赶轮船,赶火车,都很便捷。
昨天来了一个秦放的客户,白天把事情办完了以后,时间不早了,也没有送到青山,就陪着在市区宾馆住宿。秦放没有回家也不知道父亲外出了,更想不到他居然来到这里。
因为要陪着客人游玩一下大青山,下午送他上高铁,所以两人一大早赶到这里来,就想把行李放在这个房间。上午到风景区游览完毕,再来拿行李吃中饭,然后稍微休息一下就能赶火车。
来得比较早,可能宾馆还有些客户没有醒来,所以两个人没有说话,脚步放轻,开门进房间又有地毯,没声没息却撞到了这么一幕。
窗帘半遮半掩,光线也不明亮,看见床上睡着人,还以为只有父亲一个呢。这么一喊就坏事了,两颗脑袋同时昂起来,一个是父亲,另一个是梅子香。
如果说捉奸在床,太刻薄了一点。两人都是单身,在开放的时代,同床共眠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父亲生活一贯生活严谨,前几天还要自己动员;而女人是长期追求自己的学妹,这么快就改换门庭了吗?两人年纪相差20多岁,走到一起绝对不是偶然的。难怪父亲要为她说话,要将她留在门市部……是用身体交换来的福利?
上午秦放还对她批评,要罚她全年的奖金,要她写一万字的检查,这么一觉睡下来,可能也要全免了吧?
父亲对这个女人了解吗?自己从大学同学到现在,都没有喜欢起来,总觉得她不单纯不简单,父亲怎么就被迷惑住了?不会娶她当自己后妈吧?
千古笑话,儿子将父亲捉奸在床,还被客人看见了。
这真是一个不祥之地:上次送走客户,在这里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就发现了朱宏图与萧萧的“奸情”,那个情况恶劣,是因为一方有婚约——后来果然酿成大祸,女人怀孕,导致自杀——总而言之是个悲剧。
当父亲没有想到,儿子突然带了客户来,突然闯进房间,如果不是儿子,不是客户,也不会进到这个房间,更不会发现他……
怎么说呢?不是犯法,不是违规,却是追求他儿子的女人,自己是以胜利者还是以第三者的身份同床共枕?真是尴尬!他只能恼羞成怒,大喝一声: “出去—— ”
秦放把客人的行李往沙发上一放,然后说东西放这里,中午来拿,转身与客户出去,还把门关上了,这就是给父亲通告,让他们赶紧起来走人。
最羞耻的是梅子香,大青山都遮不住她满面羞。
赶紧下床,穿衣洗漱,走出卫生间,男人才走过来安慰她: “没什么大事,不是了不起的事情,我未结婚你未嫁,我们不犯法,该怎么就怎么,等我洗了澡,一起出去吃早饭,再游览去。”
“不不不——秦总,太羞耻了,太难为情了。我无地自容,给我一点空间,给我一点时间,我,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提起自己换下的衣物,背上坤包,生怕碰见他们,一路走,一路张望,出了后门,赶到汽车站,等车回城了。
就在梅子香和老秦缠绵的时候,江南的情绪到了低谷。
他总在思考这个问题:杨花如雪那么聪明,怎么会和他的渣男老师成恋人,与她的渣女同学成闺蜜?与那个妖娆狭隘的梅经理成同事?遇人不淑真不幸啊。
倒是那个副总是个人物,有钱有势有地位有才干,怎么都比那个半老头子强吧?
她是不是认为秦放表里不一了?不像是呀。对我这明显的乡巴佬,他不认识我,却一点也不歧视,对违规操作的门市部经理严加处置,爱憎分明,眼睛里夹不得沙子的做法,是坦坦荡荡正人君子的行为。
他那么威严的外表,在与杨花如雪合影的时候,却笑得深情而婉转,听说她出事,不仅派人去寻找,而且自己去找人,还主动报案,想方设法要到山谷去捞人,那说明真爱一往情深呀……
相反,朱宏图看来笑的甜,可回来也没去过牡丹山,只是假惺惺地写了悼念文章,在人前假惺惺地抹眼泪,给死人还下什么长寿面,却是给如雪泼脏水,居然与她闺蜜都怀上孩子了……好丑恶的嘴脸呀,当面笑得像太阳有什么用?
难道萧萧真是凶手吗?为什么突然死了?就因为对不起闺蜜,怀了闺蜜未婚夫的孩子,感到自身罪孽深重、郁郁寡欢,得了抑郁症才自杀的吗?这样的人早死早好。
公安并没有因此结案,杨花如雪肯定秦放不是凶手,他要是凶手,自己就没后顾之忧了。秦放如果不是凶手,知道如雪没有死,又不愿与朱宏图再续前缘,肯定要想办法来追求她,自己哪里还有希望?
越想心里越不痛快,一直闷闷的。忙到吃晚饭的时候,如雪问他情况,他才说,多亏她电话打得好,刘明山一定给秦放打了电话,秦放就把那个什么梅经理臭骂了一顿,让她写一万字检查,还要扣全年的奖金,才给了最优惠——基本上就是出厂价。早知道直接找秦放,前面买的药品能节省不少钱哩。
“不要得陇望蜀,知足吧。”如雪说已经圆满成功,破案的事情公安刑警自然在进行,着急痛苦都没有用。
小奶奶为她打抱不平,说那个药店经理怎么回事,好歹还是他们的同事。现在怎么那么刁难?
如雪马上说:“千万不要讲我是他们同事哦,我现在要隐姓埋名,江南没透露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江南保证了后问,“当初你们同事的时候,是不是这样刁钻古怪的?”
如雪说:“是的,长得漂亮,身材好,又是个小领导,算起来还是前后同学,却是一个笑人穷恨人富的女子,反正我们不对付。她说不上是多坏的人,就是做人的格局太小。只是自己没时间和她闹矛盾,没功夫理睬她。可能更多的原因是她嫉妒心作祟,总以为我是她的情敌……”
小奶奶还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以为那个什么经理也喜欢朱老师呢。
如雪说:“不是的,她喜欢秦副总,而秦副总不喜欢她。”
江南对他小奶奶解释说,副总喜欢小杨医生。
小奶奶转头问如雪:“你喜欢那个什么副总吗?”
“我喜欢他干什么呀,要喜欢,早做秦夫人了哈。”杨花如雪边说边笑。
“那个,那个什么女的经理的,不是吃干醋吗?”小奶奶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江南却想的很清楚:“怪来怪去,就怪那个姓秦的副总经理。他们两个不正好是钟楼上的鼓槌——一对吗?她喜欢他,他就喜欢她就是了,你不喜欢他,他偏偏要喜欢你干什么?一点儿不自觉!”
他说的话只有如雪才明白,其他的人可能都像听天书一样。如雪觉得好笑,让他不要纠缠这些问题,反正现在打开一条路了,以后有事情要买药,要搞什么设备的,直接就去找秦放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