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是谁进了杨家的问题？确定有钥匙的应该是朱宏图，是不是他晚上到杨家去的？
“锁着门就证明家里没有人，他还悄悄的进去干什么？”小安问，“为什么听到人的声音，马上就没有动静了呢？不是正好可以问一问，家里人到哪去了吗？ ”
“分析的有道理。”李宗轩打断道他们的争论，说， “既然有钥匙，进出杨医生的家里是很方便的事情，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哪怕他有钥匙，深更半夜跑回去也不合常理。”
刘明山点点头： “的确如此，但是有确切的证明，证明他不在现场，那就排除了他的嫌疑。我们后来又锁定了两个人，他们都有理由拿到钥匙。没有正大光明的登堂入室，晚上悄悄的进杨家门，很可能是嫌疑人。”
“只问问杨花如雪，家里的钥匙给哪些人不就行了吗？”谷永青快人快语的说了一句，跟着又叹气， “可惜呀，我们已经从山上下来了，跑一趟江南的家里还真不容易，翻山越岭，崎岖坎坷，简直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小安不耐烦了： “不要东扯葫芦西拉瓢。哪是蜀道，这不过是皖南山区的一角。要是那里有信号就好了，有电就好了，打个电话就能确定。”
“没有，还说什么呢？” 李副队长打断了他们的话，然后说： “我同意你们的方案，今天晚上更深夜静，尽可能的不要惊动他人，把指纹脚印取到，也不等于案子破了。我们也只是把数据掌握了，看来，杨花如雪不到市里来，我们还不能有大的突破。只有放一放，因为又有一个大的案件发生了。你们两个还要参加那个案子的侦破，先让谷永清介入吧。 ”
刘明山有些不理解了，自己担任组长，刚刚上任，才掌握了一点情况，马上就要偃旗息鼓，如果参加到别的任务当中，这个案子不就停滞不前了吗？
他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副队长马上说： “我们不是停止破案，我们只是暗中行动，还要放长线钓大鱼。杨花如雪要恢复健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们将两个当事人已经死亡的消息散布出去，好像在执行钓鱼法了。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必要的手段也是可以采取的，提醒人们注意安全也是应该的。
刘明山见父母的时候也把意图说了，镇上都已经贴了告示，提醒人们注意安全。小杨医生要寻找真凶，我们也要寻找真凶，两者结合起来。尽快摸索排查找线索。”
谷永青马上挺身而出说： “如果我们是实行钓鱼法，我就是鱼饵，总会有大鱼上钩的。但是我以什么身份去呢？ ”
刘明山说： “林奶奶已经说过，她妹妹就因为吃了杨老医生的药，西医宣判只能活三个月的，结果到现在已经13年了，还能够买菜做饭。你就装成她妹妹的孙女儿，说是考研到这里复习功课，正好可以坐在阳台上，面向小河有风，可以看书，也就能够注意到底下的动静。”
李副队长也赞成这样的方法，大家又讨论电脑要不要放回去的问题。
刘明山说，杨家研究成果可能都在电脑里面。我们的人不懂，只有他们懂。如果被人盗取了，是巨大的损失。
小安说，有很多方法，可以把东西全部拷贝出来，也可以把硬盘取走，剩下一个空盒子，就是他们潜入杨家，也取不到任何资料。
谷永青电脑技术不错。说在电脑上安装一个软件，谁开了电脑，就能够留下开电脑人的影像，这样更有利于破案。
“这办法也不错。既然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就看看蛇往哪个地方跑，干脆来个大动作。 ”副队长说， “已经向上级领导汇报了，你们先到药业公司去一趟，因为老杨医生还是他们单位的聘用人员，就说不慎落水。隆重地开始追悼会悼念杨老先生，在报纸上刊登讣告。一定有各界人士前来悼念。当然，杨花如雪不能来。老杨医生的孙女儿都没有参加，即使我们不宣布，大家也会认为，他的孙女儿也不在人间了。很容易联想到牡丹山上女孩坠入深谷的噩耗，造成这么一种错觉，就是说他孙女儿也死亡了，对方更加信以为真。以为天下太平，放松了警惕，我们这不叫钓鱼，我们这叫引蛇出洞。 ”
刘明山与小安商议了一下，马上回去休息，凌晨两点去杨家。明天到杏林春药业公司去。要进行一番公开调查，询问五一那天去牡丹后山的情况，单独行动的人都有嫌疑，同时让他们开追悼会。
会破案的人，当然也会“作案。”
小安和刘明山也选择那个时间，半夜悄悄地到了沿河路23号。轻轻开了锁，轻轻推开门，两人进去，再把大门栓上，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小安觉得奇怪，刘明山让他摸一下门轴，他说油腻腻的。
告诉他这就对了，凶手很有头脑，生怕弄出响动，事先做了准备。
穿过小院子进入堂屋，一路走去都没有发现脚印。那前面的脚印到哪去了？进入客厅厨房，进了老先生的卧室，都没有脚印，人是飞到屋子里的？如果不是林奶奶报案，他们都不相信有人进来了。锁上面没有手印，屋里没有指纹可以理解，因为那人带着手套——那一次性的啃鸭脖子的塑料手套都可以。
但就是套了鞋套进来，都应该留有脚印呀。莫非边走边铺地毯吗？动静也太大了，进出也不方便呢。
刘明山悄悄地过去，还没有走到楼梯口，口袋的手机发出了震动，这个时候还有谁打电话来？取出手机，听到是林奶奶的声音，幸亏设置的是震动，如果是手机铃响，不就会惊动左右了邻居吗？
他接起的电话，林奶奶在手机里声音很急促： “刘警官，不好了，又有人进了邻家杨家。 ”
这个老太太深更半夜不睡觉吗？他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
老太太说： “我睡不着啊，我就生怕又出什么岔子，听到开锁的声音了。”
这样下去，老太太要得神经衰弱啊。明显扰民。不能因为破案子就让邻居不能睡觉啊。
刘明山赶紧说： “老太太，谢谢你这么高度的警惕性，知道了，我和安警官到隔壁来取证，看看他们留下什么痕迹没有。”
手机里传出老太拍胸口的声音： “哎呀，是你们啊，我放心了。你们真辛苦。白天还在出差，晚上就来查看。是不是有人进他们家门了？ ”
刘明山正要说没有发现痕迹，小安打着电筒，指向到楼梯上的一处地方，他就知道有情况了，马上就说： “是的是的，我们发现了，的确有人进来。谢谢你，有我们在，你放心吧。赶紧睡觉，身体要紧。 ”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刘明山想起他们下面的任务，马上就说： “林奶奶，为了让你不要这么操心，也为了我们监控你隔壁，明天，有一个姑娘，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短头发，你叫她小青，到你家里来住几天行不行？ ”
那边的声音还有几分兴奋： “行啊行啊，来跟我做伴更好啊，住到什么时候都行。 ”
“你就说，是你妹妹的孙女儿，要考我们这边的中医药大学读研究生，来复习功课的。 ”
“哎呀啊，你说对了，我妹妹还真有个孙女儿，不过还在上大学，没有考研。”
“你妹妹孙女儿到你家来过没有？ ”
“没有来过。现在来没有必要，考了研究生以后，就读我们这边的中医药大学，那个时候，就住在我家里。以后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所以现在就不来了，考取了我们这边再来。人好又文静又努力，一定能考取上…… ”
刘明山知道，她又要没完没了的说下去，心中着急，赶紧劝她： “林奶奶，以后我们再聊吧，不要惊动了他人。你现在安安稳稳睡觉，明天就有人来陪你了，她每天在阳台上复习功课，就可以起监督作用，你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老太太连声说好，这才放心，挂了电话。
刘明松了一口气，问小安有什么发现？ ”
小王打着手电照着楼梯说，有发现，楼梯每一级阶梯上，都有半个脚印，但是这脚印不但不完整，还都是前脚掌与前脚掌重合，一个朝前，一个朝后，这是什么情况？
的确，一直走到跟前，才发现楼梯的每一阶梯上都有脚印，但每一阶梯上都只是半只脚印。刘明山问小安，会不会是老杨小杨留下的脚印。小安说不是，因为他们两人的个子都不高，小杨没有1.6米，老人没有1.7米，他们的是旧脚印，这是新脚印，不是这个还真不相信有人来过呢。
“跟山上脚印有相同之处吗？”
“不一样，山上是运动鞋，很好理解，上山穿运动鞋轻松。这个鞋底是布鞋底。 ”
刘明山说： “这也好理解，布鞋轻便不发出声音。长短肥瘦呢？ ”
小安为难了： “就是这没办法确定，这都不像脚印，就是脚印的前脚掌正反重合。”
“就是说，这个人始终是用前脚掌上下楼梯，尽量重合，让我们没办法取脚印。 ”
“但是也看得出来，脚比较长，人比较高。哪怕只留下半截的痕迹，也不是杨家人的脚印。这人身高超过了1.7米，只是没办法判定此人和山上的脚印相同。”
“所以，这是个高智商的罪犯，狡猾狡猾的。那么我们下面也不能发现什么了。”刘明山有些失望。
果然，两人搜查了一圈儿，电脑没有还回来，所以桌上空荡荡的，只有边儿上有一些书。小安掏出以前拍的照片对照了一下，明显有人翻动过，肯定是有人找那个最后的配方。 最后离开的时候，刘明山发现大门边有一个干拖把，他顿时全部明白了。
两个人悄悄关上门，要上锁的时候，他做了个手势，脱下外衣，裹在两手外面，然后上锁，这样就没有发出“咔嚓”的声响了。
小安没有说话，看他穿好衣服，两个人朝河北走，到了小桥上，刘明山拉住他，做了一个推的姿势，小安明白了：老杨医生就是被凶手从这里推下水的。给他竖了个大拇哥，两人前后拉开距离，左右望了一下，没有人，依次走过小桥。
到了桥那边，上了汽车才说话。小王问他们有什么收获？两个人只是说有人进去了，但是他们没有收集到脚印和指纹，有些遗憾。
小王倒抽了一口气： “脚印和指纹都没有收集到？你们怎么判断有人进去了？ ”
小安就把楼梯上的半截脚印情况说出来，反过来问刘明山： “难道他铺地毯进去的吗？ ”
“没有，和我们一样走进去的。 ”
“怎么会没留下脚印呢？ ”小安小王一起问。
刘明山微微一笑问小安： “你发现了没有，拖把在门口。 ”
“你是说，他带着拖把进去，然后倒退着走出来，用拖把把脚印都抹去了？ ”
刘明山点点头。小安开始对这个小大哥还不在乎，现在佩服了： “我们两个进刑警队时间差不多，就因为你比我大几岁，就比我经验丰富吗？ ”
小王一边开车一边说： “不是年龄问题，你在大学读书，他在部队服役时间比你还长。”
小安不服气：“我在大学专门学的是刑侦啊。”
“刘警官在部队可是侦察连的连长，实践出真知，你当然不如他。 ”
“甘拜下风。”小安双手抱拳朝刘明山作揖。
要说刑警队员可真忙，晚上忙到3:00多才回家，上午又接触了另一件案件，下午就匆匆地进了杏林春药业公司。
他们直接找到了公司的一把手，就是董事长兼总经理。
刘明山单刀直入问他们的领导：“同时损失了两名员工，你们怎么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