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的朱教授态度很明朗啊。明明白白告诉对方，他因为跟你谈恋爱，所以让对方失去了机会。”谷永青居然笑起来了。
小安有些愤愤不平：“那个闺蜜简直是不像话。明明知道你的教授是喜欢你的，而且送了戒指，你们两个都订婚了，她为什么要插一脚呢？想当小三吗？只要你们两个相亲相爱，没有人能够撬得动你们的墙角。”
厨房那边都收拾好了，小奶奶又烧了一大锅的牡丹花茶，炒好了南瓜子，一起送进来。让他们吃，让他们喝，还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你别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看你那什么闺蜜不是个好东西，不是闺蜜，是鬼迷。”
农村妇女说话机智幽默也直率，大家听的都笑起来了。
刘明山就问：“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你就怀疑她，那她为什么要杀害你的爷爷呢？”
“如果孙女儿死了，那爷爷不找她算账吗？”老奶奶理解很直接。
其实这样的理由还不太充足，只是杨花如雪分析了一下，深更半夜，能够把爷爷叫出去的人，只有萧萧了。谷医生却说，副总经理更有可能。因为他也到牡丹山去的呀，然后他就可以说，杨花如雪从山上摔下来，摔伤了，住院了，手机也掉了，现在在医院做手术，爷爷是非要去看不可。
几个人都沉默了，认为医生的分析有道理。只有江南提出疑问：“萧萧如果没走，教授也可能回来呀。”
“不可能，飞机票都是实名登记购买，一查就知道。”刘明已经让人查过这期间德国回来的人，马上否决，跟着又问杨花如雪，“他会不会没有出国呢？”
“我送他上飞机的。”说这话的同时，杨花如雪就想到了那天的场面。因为路上红灯太多，所以汽车稍微晚了一点。与朱宏图一起走进候机厅，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帘，还没有看清楚，结果人就不见了。确定无疑，那个人就是萧萧，来干什么很明显也是来送朱教授的。
看着朱宏图似乎在寻找什么？问了一句：“你怎么心不在焉？”
“啊，还不是舍不得你吗？”眼镜片后面高光闪烁，笑得人畜无害。
所以，送走了朱宏图，回家就打电话给萧萧，问她在哪里？她说在医院门诊部上班。杨花如雪不相信，马上就打电话到门诊部办公室找萧萧，那边报了她的手机号码杨花如雪说就是手机打不通，所以才麻烦他们找一下。结果办公室人员通知她，萧萧上午没有上班。
十之八九她去送朱宏图了，可是看见了闺蜜马上就躲起来，这样欲盖弥彰更说明心中有鬼。杨花如雪也不说破，只是不闻不问，就像没有这个朋友一样。一直到五一节前的前一天下午，萧萧来找自己，说这个月加班费不少，要请客，两人又是吃川菜，又是看电影，还以为对方是来表示歉意了，谁知道只是为了在她家里住一晚上，半夜就要去赶火车。
听江南说，他们两人都打了20多个电话，萧萧是不是想打听自己死了没有？而朱宏图呢？只发了一段微信，是不是和萧萧有许多通话或者微信往来？
这样的好朋友只是处处的利用自己，杨花如雪想起来就心塞。这么不忠诚的朋友，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刘明山认为，她只是为了抢未婚夫，这理由也太简单了。怀疑的理由不充足，问是不是还有利益关系？
“当然有啊。而且是重大的利益。”杨花如雪说，“教授和自己取消了婚约，他们两个走到一起，跟爷爷没有什么关系，但有利益。”
按道理说，当事人的指控比较靠近真相，所以几个警官都问有什么利益，难道教授有钱吗？
“没有秦放有钱，他在公司有股份。”杨花如雪说，如果成功，萧萧能获得的利益不仅仅能嫁给她认为的钻石王老五，还因为可以争取最新科研项目的成果，从中分取一杯羹。
刘明山才想起来，杏林春药业公司副总经理提到的科研项目，那才是作案的根本动机。于是就强调了这一点，问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科研项目，让药业公司也感兴趣，让一个普通的中医也可能产生杀人动机？
杨花如雪说，这根本就不是一种中药，应该说是护肤品。
谷永青颇有研究，说护肤品太多了，而且价格非常非常昂贵，好的成千上万一瓶。
但大部分含有铅这种金属，虽然有美白的效果，但是严格说来是有毒成分。
而用牡丹花炼成的中医药配方，就像青蒿素一样，单纯从植物里面提炼，这科研项目就是朱宏图的研究。
他当初是因为看牡丹引发的灵感。
种植牡丹当初是为了观赏，所以还有神话传说。
在《镜花缘》这本书里提到了牡丹花。是说武则天执政，在大雪飘飘的寒冬，写诗下令百花齐放，只有牡丹违抗圣旨，所以被贬到洛阳。不仅仅因为牡丹雍容华贵的，还因为有这样不畏权贵的高傲风骨，所以被推为花中之王，而且成了国花。
更可贵就在于有药性，尤其是白牡丹，被称之为凤丹，根长六七年以后，拔出，将根部的外面的皮剥出来就是丹皮，有多种治疗效果。而咱们这里就有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最适合牡丹花生长，为了促进牡丹根部的发展，还偏偏需要在含苞欲放或者是牡丹怒放的时候把花瓣摘下，开始都扔了，现在开发成牡丹茶，不多的作为食材，其实大部分花瓣都浪费了。
白色的牡丹花瓣不那么繁复，但是白的那么纯粹，可以说是一尘不染，经过研究发现了，它有美白的效果。能不能从花瓣中提取牡丹素？制造让皮肤美白的化妆品？
朱宏图教授知道，开发一种产品既需要理论，更需要理论联系实际。他选择杨花如雪和她爷爷参加研制，就因为他们懂理论，能运用，有长期的实践经验，也作为课题研究当中的一员。
这项研究引起杏林春药业公司关注，公司愿意提供场地、研究室和资金。但是朱宏图不愿意把这作为商业目的，因为美不仅成了一种时尚，而且成为从古至今所有人的追求，尤其是美白效果，一白遮三丑。牡丹镇上的白牡丹饭店，女老板就因为皮肤白，被认为是镇上的镇花，生意也特别好。
是不是从小就喝了牡丹花茶，然后吃了很多牡丹花瓣做的菜呢？就连牡丹山上的农民都与众不同，多的是帅哥美女，少男少女们更是皮肤细腻白皙，像江南这样长的漆黑的还真是少数。
杨花如雪突然提到了江南的黑，大家一起把目光投过去，他的黑里有了一丝丝红色，在当前屋内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面前，更觉得无地自容。
小奶奶给他打抱不平了： “我们家江南长的黑，是因为他父亲他爷爷还包括我那个死去的老头子，他们皮肤都黑，因为是从外地迁到山上来的。我是这个山上的人土生土长，当年吃白牡丹花，还遭到他们的嫌弃。他们的理由‘是药三分毒，所以牡丹也是有毒的’，始终不愿意喝牡丹茶，不愿意吃牡丹花做的菜肴。江南一直在外面读书，寒假暑假都在日晒雨淋种植牡丹，太阳晒多了就特别的黑。”
江南一直靠在后面的窗边吹凉风，这个时候站立不安，大家把话题扯远了，他赶紧喊他的小奶奶，说这是公安局破案，他们是普通老百姓，应该回避。
小奶奶坐在门槛上，刚要站起来，刘明山就说： “就是因为江南报了案，我们才发现杨康瑞老人被谋杀的案情，你们又收留了杨花如雪，她也是案件的受害者，所以你们始终介入到这个案件中来了，还要希望你们协助我们继续破案呢，千万不要走开，我是专案组长，听我的没错。 ”
小奶奶心疼侄孙子，看见他站着，说他上午跑累了，现在应该歇歇，到外面搬两张板凳来，大家都坐下。
好在里面的卧室比较宽敞，有外面的堂屋加上厨房同等的面积。
江南走过来，要大家吃瓜子，小王抗议，说他要记录没办法吃，不能看着大家吃他一个人劳累。
谷永青翻了个白眼说： “你就天生的劳碌命，不要眼馋我们，就要吃就要吃！ ”
南瓜子颗粒又大又饱满，闻起来很香，剥起来很容易，但是谷永青剥了以后并不是自己吃，攥了一把以后，喂给杨花如雪吃。
小杨说，她躺在床上除了吃喝还是吃喝，再吃就变成猪了。他们是客人，到山上来就应该品尝嗯原生态的绿色食品，绝对没有污染的你说。
刘明山觉得浪费了时间，话扯远了，又回到科研项目上来。
杨花如雪继续说，现在的项目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之所以朱宏图要到国外去检验，是要解决这种药物成分的分析。
小安说，你原来还说这不是药品，怎么现在又讲是药物了呢？
如雪说，也可以算是药物吧，因为能够治疗皮肤黑的毛病，所以杏林春药业公司说，他们要开发这种产品也不算出格，一方面是多种经营，另一方面美白的效果就是治疗皮肤的黑和黄。
谷永青更有兴趣了，又开起玩笑来，说如果将来能够研制成功，让黑人全部变成白种人，说不定世界上就没有种族歧视了。
刘明山担心又扯远了，让她说一说，这个项目研究到了什么地步了。
杨花如雪就说，实际上已经完成了科研，可以申报了。因为提取的牡丹素制成了美白的护肤品，能够很快地将暗黑、黝黑、姜黄的皮肤变白，效果十分显著。比起任何的化妆品都来得快。
她爷爷说这还不行，因为美白了以后，一两个月就产生了反弹。就是用过之后，还必须要连续用下去，否则皮肤跟原来的皮肤差不多了。
这就跟朱宏图形成观点上的对立。朱教授说，任何药品都有保质期，擦一次能够保两个月，效果已经相当不错，说明已经完成了科研项目。正因为美白以后还要继续用，这样更有价值，因为消费者需要不断的购买产品。
他打了个比方，说，就像那些化妆的女子也不能保三五天。不化妆，那就惨不忍睹，不停地化妆，化妆品才更有价值。
但是自己的爷爷不同意这种观点，无论是中医或者西，应该有结束治疗的时候。无休无止的治疗下去，不能停止用药，不仅带来大量的副作用，而且产生耐药性，更加有损健康。拿很简单的胃病来说，治好了胃病就不要吃药，可以正常享受美食，如果每天要靠药物来防止胃病，就说明胃病没有治好。
朱教授就问怎么办？爷爷就说，还需要继续研制，增加辅助性药物，改良配方，让牡丹素的治疗作用不再反弹。比如说能够用一瓶，或者两瓶，把皮肤变白以后，皮肤能够永远白下去，才可以说试验成功。
朱宏图不赞成，说项目已经完成了，不要节外生枝，可以开发利用了，顾客不断购买，更有商业价值。
杨华如雪当然是站在爷爷那一边。当初自己老师反对药业公司介入，就是认为他们的投入和产出都是为了商业的目的，现在说停止继续试验，让牡丹素不断地应用下去，才能保持那种白皮肤。岂不是就跟现在的高血压药品一样，任何一种治疗高血压的药品，都需要每天坚持用药，能够说这种药品是良药吗？因为药用了以后不能治愈，还要坚持每天都用，只是药品暂时的控制了血压。
刘明山连连点头，就说他的父亲就是高血压，哪一天不吃药都不行，走到哪里都要带上药，还是杨老爷子研究的方式是正确的。又让她继续讲下去，结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