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热,经过两个半月的治疗,贾东旭终于出院。
养伤期间贾东旭哭过,笑过,恨过,甚至想过用指甲刀结束自己,可惜失败了。
之后被贾东阳及时点醒,要是他走了,秦淮茹肯定带着棒梗改嫁。
到时老妈没人管,棒梗改姓,小当流落街头。
嗯,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了这个家他也要活下去,就当提前退休。
与此同时,轧钢厂对贾东旭的事故处罚结果下来了。
和之前贾东阳预想的差不多,贾东旭作为第一责任人,罚款150元。
但厂里看在他丧失劳动能力,酌情处理,补偿12个月工资并且准许家人顶岗上班,不过工资只能拿80%。
……
晚上六点半。
贾东阳和秦京茹一块从夜校回家,途经贾家听见屋里一阵鬼哭狼嚎,还伴着摔盆砸碗的声音。
没一会吵闹声渐渐消失,秦淮茹捂着脸走出家门,眼睛红的像个兔子似的。
住户们瞧她脸上的巴掌印便知道是贾张氏拿她撒气。
二大妈在一旁说了经过。
下午厂里人来送补偿金,贾张氏嫌钱少,劈头盖脸给人一顿骂,还嚷嚷要抬贾东旭去厂门口要说法。
秦淮茹劝了两句,贾张氏认为秦淮茹胳膊肘往外拐,俩人就吵起来了。
贾东阳听完恨不得给秦淮茹两巴掌。
这女人脑子在想什么,一家子老弱病残,不趁这会多要点钱,过几年钢厂效益不好怎么办?
难不成指望棒梗这个白眼狼养家?
“秦淮茹,说你两句还敢跑!”贾张氏黑着脸追了出来,但看见贾东阳立马堆起一个和善的笑容。
“哎呦,大侄子,来家坐会?”
“不了,太晚了。”
贾东阳摆摆手,想了一下劝道:“大娘,往后您还是对秦淮茹好点,过几天她去厂里上班,以后您还得靠她赚钱养家呢?”
贾张氏是个聪明人,她又何尝不懂这个理。
自从贾东旭出事她就一直担心秦淮茹改嫁。
所以才想拿婆婆的架子压着她,不让她有二心。
可贾东旭现在残废了,秦淮茹有个水性杨花的,工厂里难免有不怀好意的光棍汉勾搭她。
万一秦淮茹真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老贾家的脸面往哪搁!
这时贾张氏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拉着贾东阳走到房檐底下。
“大侄子,有件事我琢磨好几天了,你看我进厂上班怎么样?”
贾东阳:“……”
苍天呐,大地呀,好吃懒做的贾张氏竟然要上班!
贾张氏拉着贾东阳的手有些扭捏:“大侄子,钢厂你熟人多,给我找个钱多事少下班早的活呗?”
“嘶……”
贾东阳下意识的吸了口气,随后眼神复杂的看着贾张氏。
钱多事少离家近?
美得你鼻子冒泡,当初有这种岗位我还能让小茹顶岗?
“大娘,工厂岗位就那么几种。钱少事多三班倒,或者钱多话少死得早,您选哪样?”
贾东阳面色凝重,钢厂是个吃人的钢铁巨兽。
对普通工人来讲,收入与危险性向来是成正比的。
每一条操作规程,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贾张氏好似被吓到了,半晌才说:“大侄子,我岁数大了,进车间恐怕不行。要不你找找人,安排我去后勤。”
“呃……后勤没问题,又不是什么主要岗位。”
贾东阳看她打定主意进厂,便不再劝。
50岁进厂怎么了,隔壁小国老人七八十岁还打工呢!
这么一看贾张氏还很年轻,还能奋斗几十年。
见贾东阳点头答应贾张氏紧紧握住他手,“大侄子,麻烦你啦。贾家的岗位必须攥在自家人手里,秦淮茹我信不着。
今年棒梗又留级了,明眼人都看出他不是个读书的料,倒不如过两年直接进厂,省的在家吃闲饭。”
贾东阳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层用意,贾张氏为了棒梗真是用心良苦。
刚刚有一瞬间差点以为她是为了进厂吃白面馒头。
二人的声音不大,可还是被别人听见,大伙也得不可思议。
顶岗算是让贾家玩明白了,男女老少齐上阵,一个岗位传三代。
老贾要是泉下有知,没准会爬出来比个六。
贾张氏见状索性跟大家摊牌了,一屁股挤在大妈堆里。
“老姐几个,改明儿我就进厂上班,真有点舍不得。”
二大妈看她尾巴快翘天上,没好气道:“没人惦记你,你走了我们更高兴。”
“嘁!”贾张氏指着她们鼻子说,“你们就是妒忌我能进厂吃白面馒头。”
贾东阳:“……”
好家伙,还是奔着馒头去的。
大妈们面儿上不好说什么,可都在心里吐槽:工人队伍又多了条臭虫。
三大妈忽的一拍手,一脸激动的说:“贾张氏,你要是进厂,街道扫厕所的活能不能让给我?我不白要,改天让老阎送你几副对联。”
二大妈脑子也不慢,拉着贾东阳胳膊:“丧良心,要不我白天帮你带孩子收拾屋子吧,一个月给我3块钱就行。”
贾东阳抬头看向贾张氏,心说不是我出尔反尔,实在是二大妈要的太少,没法拒绝。
紧接着陈大嫂,一大妈也凑到贾张氏跟前,她们也想赚外快。
几个大妈七嘴八舌的吵的人脑仁疼。
贾张氏斜着三角眼大喊:“别争了,岗位我谁都不给!”
哼~(?︵?)~!
满院子禽兽,都想着占我贾家的便宜。
二大妈不乐意了:“嘿,街道也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大不了我们去找居委会主任,说你占着茅坑不拉屎。”
贾张氏瞪了她一眼:“跟我抢?你儿子瘫痪了?”
“你……”
二大妈气的直咬牙,好半天没缓过劲。
骂回去吧,贾东旭确实瘫了。
不骂……又咽不下这口气。
本来看热闹的刘家兄弟也没了笑脸,贾张氏嘴是真臭。
傻柱听了半天又嘚嘚瑟瑟的出来拱火。
“贾大妈怼得好,这些年您可算说了句人话。”
贾张氏伸爪子就要挠人,贾东阳微微皱眉,“傻柱,别添乱。”
傻柱讪笑两声,抱着茶壶继续看人下棋。
贾张氏感激的看了一眼贾东阳,如今贾家没男人,什么事都得她这个老太婆出头。
“大侄子,我想好了。让淮茹帮你带孩子,抽空她再去街道扫厕所,两不耽误。”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住户们全都呆呆的看向贾张氏,几个年轻小伙更是气的捶胸顿足。
尤其是傻柱,一想到水灵灵的秦姐扫厕所,比死了亲爹都难受。
贾张氏是真不干人事,太缺德了,不带这么糟践人的!
简直比丧良心还丧良心。
贾东阳让媳妇顶岗好歹是去当工人,秦姐扫厕所算怎么回事!
一个三十岁的小媳妇扫厕所,拉的下脸吗?
秦京茹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娘,您真打算让我表姐掏大粪?”
贾东阳朝她微微摇头,傻妮子说话真难听,什么叫掏大粪,那叫扫厕所。
“对呀,怎么了,她不去谁去?”
贾张氏不以为然,掰着手指数道,“东旭不能工作,我得进厂上班,棒梗小当年纪还小。”
“哕~”
秦淮茹不知怎的一阵干呕,跑到水池边疯狂漱口。
贾东阳见状使出手刀轻轻落在秦京茹那颗机智的脑袋上,“回家,你姐都让你说吐了。”
“嘿嘿。”
秦京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好似在说我知道错了,可我不改。
……
深夜。
贾家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秦淮茹呆呆的坐在炕边,看着这个破烂不堪的家第一次有了逃走的念头。
不行,我得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