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宁却眼尖的发现不对,“它……还在动。”
就见被睢宁剁下来的头颅,还有被高阳水花割下的腐肉,突然又开始蠕动了起来。
就像是被砍断头的蚯蚓,还能够顽强的生存一般。
在昏暗的隧道里,静静停靠着的列车顶部,有一个这样不知道是什么存在,浑身腐烂的东西在不断蠕动爬行。
它在车厢上方不停地观察着下面,将死亡和恶臭传染至人间。
这等地狱中才会有的画面就在睢宁和高阳面前展开。
那些小块的腐肉,甚至像长了眼睛一样地蠕动。
突然不远处的一块腐肉就像是水里的鱼一样,瞬间跳跃而起,冲着两人的面部扑了过来。
高阳反应极快,抬手挥出的水雾阻隔开了攻击的肉块。
可是越来越多的肉块开始蠕动,像青蛙一样弹跳。
这种肉块上的异灵更多,光是沾到掉落的尸水就会导致调查员异化值飙升。
如果被这些东西跳到身上……
那她们两个都要交代在这里。
睢宁手中的剑挥出个密不透风的剑花,像一个大型的扇形,将所有扑过来的肉块都切成细小的微末。
两人都觉得有些麻烦,现在的场面超出了她们的预期。
这个异种虽然攻击性不强,也没有太高的智商,但是传染性不可忽视,生命力又顽强。
现在这个场面光是对付这些小肉块都自顾不暇,更不用说那具庞大的腐尸估计还没有完全死亡。
麦琪的声音在睢宁脑海中也很严肃:阿宁,检测异种的异灵推断它已经死亡。但是哪怕是尸体也极具传染性。
麦琪:它就像是那种没有太多智商的病毒,只要没有完全消灭,就还能活跃。
麦琪:你们这样最多能撑10分钟,你6个小时以前才超负荷使用了两次异能,现在在战斗的同时还要控制自己和高阳的异化值,时间长了你们两都有危险。
睢宁声音发沉:杨云刚给我的火珠对付它有用吗?
麦琪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找实验的数据:案例说对付这个等级的异种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你都没有办法脱身。
麦琪:而且光是砍下来的肉块都太多了,你的火珠也不够用。
场面陷入了僵局,睢宁虽然手上动作不停,但是其实隐隐已经觉得有些吃力。
额头上渗出汗水,呼吸加重,她身上的蓝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莹润,但是睢宁知道快到极限了。
该死的,这东西不难打就是麻烦,如果没有昨天高阳和自己差点突破临界点的事,处理这个异种应该很简单。
但是没有想到异种之前还知道针对高阳展开攻击,实在是麻烦。
睢宁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重,她暗自骂道,这种恶心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都乱套了。
就在睢宁觉得她快要支撑不住,打算暂时把异能收回的时候,突然自己的身体一轻,巨大的异能从睢宁身上倾泻而出。
原本莹润的蓝光瞬间变成刺眼的白光,将睢宁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睢宁似乎听到高阳的惊呼,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想这是什么情况,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
睢宁似乎又陷入了同一个梦境。
自己身处在漆黑一片的海底,周围是涌动着暗流的黑色海水,能感觉到黑暗处有不少目光阴冷地黏在自己身上。
自己被水流带着不知去向何方,但能明显感觉到是来到了最深的海底,最危险的地方。
睢宁的耳边传来了粘稠的低语,她这次能听出来一些词。
说来也奇怪,这明明就不是华夏语,也不是睢宁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
甚至她觉得这不是人类会发出的语言。
可是她听懂了。
除了被水流带走的词汇,她听出了重复率最高的一个词。
世界。
睢宁的身体停了下来,她抬头,在黑暗的水中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那个黑影的大小已经超出了睢宁的目测范围,简直像一轮可以遮蔽天地的黑色太阳。
睢宁感觉到那低语声就是从这里传出的,她并不感觉恐惧,甚至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归属感。
睢宁想进去,或者看清这黑影究竟是什么。
可就在这时,这个梦戛然而止。
有冰冰凉的触感在脸上轻触,睢宁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了正拿着湿纸巾给自己擦脸的王琳。
“你醒啦!”
见睢宁睁开了眼,王琳开心地叫出声,她连忙把睢宁扶起来,又去拿水给睢宁喝。
“睢宁。”
一直站在不远处和赤狐说话的高阳一听到睢宁醒了,大步走了过来,她蹲在睢宁身边,摸了摸睢宁的额头。
“有什么不舒服吗?”
睢宁现在还有些迷茫,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娇憨,看得高阳目光也柔和下来。
“没事,你慢慢恢复下。”
睢宁的脑子缓慢转动,她想起来了,之前自己应该是在和高阳在车厢顶部和腐尸战斗。
黄色的尸液,会动的腐烂肉块,还有冲天的恶臭……
当时自己明明已经觉得到了极限,要撑不下去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
麦琪的声音出现在睢宁脑海中,听上去有些蔫:阿宁,你醒了,有不舒服吗?
睢宁眨了眨眼:出什么事了?
麦琪还在观测睢宁的身体情况:心率、血压、异灵都正常,异化值15,应该是之前使用异能的原因。
睢宁这才想起来感受了一下,高阳的异化值停留在了32,倒是比之前自己给她净化后上涨了不少,但是同一开始见面相比倒是相差不大。
看来她昏迷后还是有战斗,只是……
“不好意思,我是昏迷了吧。”
睢宁看着高阳似乎没有哪里受伤,“那具腐……异种呢?”
顾虑到周围还有人,虽然大家看上去都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但是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头顶一直有一具腐烂的尸体在爬来爬去,估计没几个人受得了。
高阳微微露出几分笑,“没关系,你辛苦了。那个异种已经消灭了。”
睢宁心头一松,随即就好奇道:“怎么消灭的。”
高阳收起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