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晴认真的思考白薇薇抛出的问题。
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无法假设，但却对上次在沈家别墅发生的事儿记忆犹新。
当时，顾云霆安顿好外婆后，去而复返。
如果那天，她和顾云霆的身份对调，她会像顾云霆那么做吗？
也许，会的吧。
见沈婉晴又化身为哑巴，白薇薇露出了然的笑容，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上沾的土，“我走了，拜拜。你一个小姑娘家的早点回家，大晚上一个人待在外面不安全。”
“可是……”
知道沈婉晴想说什么，白薇薇头也不回，清冷微带了丝慵懒的声音在静寂的夜空中响起，“你没有第一时间否决，便是答案。”
沈婉晴陷入沉思。
漆黑的夜，寒风呼啸。
沈婉晴在石砖上坐了很久。
回过神后，她抬起眼帘看向巷口，白薇薇已经不知去向。
如果对顾云霆没感觉，那么当白薇薇问出口的一刹那，她就应该给出答案。
可是，她没有。
又联想到厨房那缠绵的一吻，沈婉晴抬手抚上唇瓣，上面似乎还沾染着属于顾云霆的味道。
虽说跌倒是意外，但后来，是她先凑近顾云霆的。
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白薇薇从巷子出来后，就往左手边走去，和记者们追寻的方向相反。
站在路边等的士时，她顺便给顾云霆发了条微信消息。
这段时间，她的经纪公司和顾氏集团有合作，所以她有顾云霆的联系方式。
公寓内，顾云霆手机屏幕闪了下。
点开消息，看到白薇薇发的消息，他缓缓的敲下一个问号。
白薇薇说，她帮了他一个大忙，代言费要翻倍。
白薇薇消息回的很快：我刚遇到了沈婉晴。
提到沈婉晴，顾云霆瞬间打起精神，敲下的字还未来得及发送出去，白薇薇又发来一条：她很快就会回家，祝你们幸福。
顾云霆把对话框的字，一个一个删掉，将手机攥在掌心。
给顾云霆发完微信，白薇薇看到一辆空着的的士，连忙招手。
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下。
白薇薇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随后报了地址。
待白薇薇坐稳，系好安全带后，前排的司机并没有立即开车，而是突兀的发出一声轻笑。
白薇薇心中顿时警觉，反应极快的去拽车门。
然而，车门就好像牢固的城墙，任凭她如何拖拉硬拽，都纹丝不动。
白薇薇换了一边，结果一模一样。
心知逃跑无望，白薇薇试图和司机谈判，“你想要什么？”
出租车司机缓缓转过身，脸庞妖冶，唇色在微光的照耀下格外的红，说话的速度很慢，近乎一字一顿，“我想要你。”
看清司机的面容，白薇薇卸掉防备，摘下墨镜，惬意的靠在座位上，“你跟踪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骁笑，“没多久，也就一小时前。”
白薇薇低声咒骂了一句。
陆骁浑不在意，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到我家叙个旧？”
白薇薇挑眉，“我如果说不呢。”
“你没得选择。”
白薇薇气得忍不住爆粗，“那你问个屁。”
“喜欢。”
白薇薇不说话了。
……
顾云霆在公寓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有敲门声响起。
门被敲响的刹那，他就已经起身，飞奔至门口。
门外，是沈婉晴，她小脸被冻得通红。
顾云霆此刻有千言万语想对沈婉晴说， 可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你回来了？”
沈婉晴点点小脑袋，讪讪的笑了下，“我忘记带钥匙了。”
沈婉晴周身带着寒气，顾云霆抬手，想把她拥入怀中，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可又怕吓到她，胳膊只好悬在半空，迟迟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沈婉晴吸了吸鼻子，盯着顾云霆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下一秒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的圈着顾云霆的腰。
这份惊喜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一贯冷静自持的顾云霆，忘记了做出回应。
他的脑海，有什么轰然炸开。
最后，尽数化为欢喜，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欢喜。
顾云霆慢半拍的回抱住沈婉晴，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紧紧相拥。
楼梯道的感应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电梯门打开，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年夫妻相互搀扶着从里面走出来，乍一看到顾云霆和沈婉晴，两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感叹道，“年轻真好，老头子，你说是不是？”
老爷子迭声答应。
反倒是沈婉晴觉得不好意思，推着顾云霆进了屋。
门关上后，老年夫妻乐呵呵的笑声，还是从门缝溜了进来。
沈婉晴更觉害臊。
顾云霆已然从莫大的惊喜中回神，他悬在沈婉晴腰间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也舍不得松开。
毕竟，沈婉晴很少表现的这么小鸟依人。
进了屋，沈婉晴自顾云霆怀里抬起头，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那个，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么？”
说完，沈婉晴害羞的低下头。
此时此刻，顾云霆终于明白了白薇薇要双倍代言费的底气。
现在，别说是双倍，就是十倍，他也乐意。
顾云霆猜到沈婉晴问的是哪句，可他想亲口从沈婉晴嘴里听到，于是故作疑惑道，“我对你说过的话很多，你指的是哪一句？”
“就……”酝酿了半天，原话沈婉晴还是说不出口，攥着顾云霆的衣角一脸的为难，“就那天在顾家老宅，你大半夜跑我房间说的话。”
顾云霆做恍然大悟状，“可那晚，我说了不止一句。”
沈婉晴终于发现顾云霆存心逗她，于是掐了他后腰一下，“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别。”顾云霆见好就收。
难得沈婉晴想明白，愿意对他敞开心扉，他可不能把这个机会给弄丢了。
“我说，给你时间考虑。”顾云霆敛了玩笑的心思，态度端正，语气认真。
沈婉晴直直望进顾云霆的眼底，一本正经道，“我考虑好了。”
顾云霆眸底，有星光在隐隐浮动。
他听到，沈婉晴说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