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收到邮件后，回复很快，发了个问号过来。
顾云霆眸色深深，他让查尔斯查验一下，视频中的电脑界面能否看出异样。
如果有，务必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查尔斯：【收到。】
经过前几天的一场落雨，岚城的温度降了不少，慢步在室外时，能看到呼吸间喷洒出来的白气，刮过的风也是干冷干冷的。
林盛连人带车一直等在楼下，看到顾云霆出来，忙下车绕过来给他打开车门。
顾云霆上车后，仰靠在座位上闭目假寐，脑海浮现的，是从他踏进公寓到离开之间发生的一幕幕。
他当时被沈婉晴主动献上的吻迷惑了心智，脑子不甚清明。
可现在仔细回想，她反常的地方太多了。
林盛说过，沈婉晴和萧云从小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清苦，那么萧云断然没有那个能力给沈婉晴买电脑。
既然如此，沈婉晴理应对电脑很陌生才是。
但是，她的操作很熟练，一点都不像才接触电脑的人。
车厢内的气氛压抑至极，林盛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的路况，不敢看顾云霆一眼。
一个小时后，车辆抵达顾氏集团楼下。
顾云霆乘坐专属电梯，直达安全部所在的楼层。
韩墨看到顾云霆，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愧疚之余又不失恭敬，“顾总，这次是我失职，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有黑客入侵。”
他认错认的很干脆。
顾云霆是一个奖罚分明的领导，他不喜欢员工内斗，搞尔虞我诈那一套；同样的，他也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对顾氏集团有贡献的员工。
顾云霆在待客沙发上落了座，神情淡淡的，对韩墨说的话置若罔闻。
韩墨琢磨不透顾云霆的心思，心一下提了起来，壮着胆子开口，“顾总？”
办公室内其他员工见状，心理承受素质比韩墨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喘。
顾云霆眸光逐渐聚焦，在韩墨脸上停留了两秒钟，随即看向他的身后，话却是对韩墨说的，“这事儿稍后再议，你带着他们想想办法，能撑多久撑多久。”
对于顾云霆没有追究他的责任，韩墨多少有些讶异，转念又觉得他话中有话，但没敢问。
“是，我们会尽全力。”说完，韩墨坐下，继续工作。
顾云霆指间捏着手机，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实则在等查尔斯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从半下午等到落日黄昏，又到天彻底黑透，查尔斯没有回音。
顾云霆的眉头，一点点的紧锁。
能让查尔斯花费这么多时间，看来视频有问题。
他给查尔斯发过去的视频，内容正是沈婉晴电脑的方方面面。
在等查尔斯消息的过程中，顾云霆忍不住思考。
如果热真的是沈婉晴，他该怎么办？
让她为自己所用？
可是，如果她不肯呢。
杀了她？
顾云霆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心头只觉烦躁。
他，做不到。
夜色渐深，皓月悬空，万物俱寂。
沈婉晴端坐在电脑前，打算再试着入侵一次位于查尔斯那边的计算机。
现在是文明社会，她之前崇尚的那套看不惯就咔擦掉的理念，在岚城行不通。
所以，她必须尽快拿到这两千万，然后展开对沈家和程家的报复。
她已经忍他们太久了。
突然，沈婉晴嘴角的笑容僵住。
查尔斯和顾氏集团安全部明显加强了防御，此次入侵的难度，比早上那会儿大了数倍不止。
而且，稍不留神，就会暴露行踪。
意识到这点，沈婉晴迅速收手，退出了程序界面。
她双臂环膝，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脑，嘴里吐出两个字，“晦气。”
顾云霆也真是的，两千万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洒洒水的存在，给她怎么了？
哼，小气鬼。
行动受阻，沈婉晴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不能找顾云霆发泄，那就换个人好了。
一顿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响过后，沈婉晴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看了会儿，她关了电脑去睡觉。
次日一大清早，沈婉晴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找到手机按下接听键，“喂，你好，哪位？”
“晴姐，是我。”严雨霏亢奋的声音响起，分贝很高，沈婉晴只觉得她耳朵快要炸了。
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沈婉晴问道，“什么事，这么兴奋？”
一大清早的，严雨霏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沈雪你知道不？就是艺术表演系的那个校花？”
听到这个名字，沈婉晴眼底泛起一缕细微的波澜，很快就恢复死寂，她顺着严雨霏的话接茬，“知道，怎么了？”
“她和你那个垃圾前夫搞到了一起，激情小视频被人放到了学校论坛。啧啧，晴姐，你是没看到视频，那叫一个瞠目结舌。”严雨霏一张小嘴叭叭的。
说着她轻哼一声，语气嘲讽，“得亏她现在休学了，不然会被唾沫星淹死。”
叨叨了一大堆，见沈婉晴半点反应都没有，严雨霏纳闷了，“晴姐，你不喜欢听八卦吗？”
沈婉晴抿唇。
不是她不喜欢八卦，而是她对这则八卦的内容一清二楚，激不起她的好奇心。
毕竟，这帖子就是她发的。
先前电脑没拿到手，她又不好借顾云霆的，所以面对沈雪往她身上泼的脏水一直没有反击。
恰巧昨晚，沈婉晴想起了她，就拿她当出气筒，顺带把程思齐也拉下了水。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沈婉晴开口。
严雨霏一下就卡了壳，连忙道歉，“晴姐，对不起。”
沈婉晴笑，“没关系，我和她的关系势如水火。”
严雨霏反应极快，“那我帮你多宣传宣传他们的小视频。”
沈婉晴失笑。
“情晴姐，我去洗漱了，学校见。”讨论完八卦，严雨霏准备挂电话。
“等等。”
“晴姐，还有什么事吗？”
“程思齐不是我前夫。”沈婉晴一字一顿。
严雨霏愣了下，“呜呜，是我嘴瓢。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中午我请你吃饭。”
“好。”知道严雨霏纯属无心之言，沈婉晴没有和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