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霆闻言，薄唇缓缓勾起，“你可以亲自数。”
他清俊的脸庞好似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衬得偏冷硬的五官都柔和了几分。
沈婉晴嗔了他一眼。
今晚的顾云霆，大概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说话一股子流氓味儿，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他。
其他三家的牌已经亮了出来，就等沈婉晴这边。
沈婉晴指尖一个漂亮的翻转，牌面揭晓。
她赢了。
其他三家脸色顿时变了。
尤其是陆骁，他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阴沉，吓得他怀里的女人，迭声给他道歉，“陆少，对不起，是我手气不好。”
陆骁没说话，利索的脱掉了最外层的羊绒衫。
其他两人见状，立马纷纷照做。
所幸，包厢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他们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也不会冷。
陆骁抬起眼帘，见对面的顾云霆一派云淡风轻，双眸微阖，似乎不胜酒力，又像是在假寐。
再看沈婉晴，唇角含笑，淡然自若。
陆骁收回视线，遮住了眸底一闪即逝的暗色，对沈婉晴说道，“继续。”
这时，顾云霆突然睁眼。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陆骁一圈，哂笑道，“再输一局，某人可要春光乍泄了。”
陆骁点了支烟叼在嘴角，“那也得你有本事赢才行。”
顾云霆薄唇轻扯，重新合上墨眸。
即使不看牌面，他也知道，陆骁必输。
沈婉晴除了第一把有些紧张外，之后的每一把，她都会赢。
并非她运气有多好，而是她抽老千的技术极其高明，高明到连经常混迹牌局的陆骁，都没有发现。
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距离沈婉晴很近的缘故。
很快所有牌面揭晓，沈婉晴双手托腮，笑吟吟的望着陆骁，“陆先生，你又输了哟。”
“愿赌服输，我认。”陆骁定定的瞅了沈婉晴片刻，然后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解衬衫上的纽扣。
沈婉晴睁大了眼睛，连眨动一下都舍不得。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
沈婉晴最开始以为停电了，后来发现不是。
捂着她眼睛的手，温热有力，隐约间还有淡淡的酒香。
是顾云霆。
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一手捂住沈婉晴的眼，一手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半强迫的逼她站起来，然后带着她离开。
走到门口时，顾云霆转身对陆骁说，“这次，就放你一马。”
衬衫的扣子已经解了一半，看到顾云霆的动作，陆骁又坐回椅子，仰头笑着回顾云霆，“什么叫放我一马？你明明是怕沈小姐被我迷住。”
顾云霆表情不屑，“你想多了。”
话落，他带着沈婉晴出了包厢，头也不回。
顾云霆一走，房间内气氛陡然变得冷清，其他两家和陆骁客套了几句，起身告辞。
其中一位的女伴经过沈婉晴坐过的椅子时，冷不丁惊呼了一声。
陆骁看过去，“怎么了？”
女伴手里捏着几张扑克牌，“在沈小姐的座位上发现的。”
陆骁静默了片刻。
下一瞬，他彻底暴走，“该死的顾云霆，居然敢耍诈。”
难怪从第一把之后，他们三家就再也没赢过。
原来是两人联合起来抽老千。
只是，不知道这是沈婉晴，还是顾云霆的杰作。
从包厢出来，两人维持着出来的姿势一路进了电梯。
电梯上的数字，在一格一格的下降，顾云霆松开捂着沈婉晴眼睛的手，把人困在身体和墙壁之间，深色的墨眸牢牢的锁着她。
沈婉晴扬起脸和他对视，却看不懂他的眼神。
“你……”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顾云霆抬手止住了。
他温热的指腹覆盖在沈婉晴的红唇上，少顷后，轻轻的摩挲。
沈婉晴被顾云霆突如其来的动作整懵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没有旁人在，顾云霆为什么还要演戏。
顾云霆低头，俯身欺近。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沈婉晴脸上细密的绒毛，还有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的颤动。
“沈婉晴。”顾云霆连名带姓的唤她，嗓音低哑，带了无尽的诱惑。
“嗯？”
“谁教你的？”
沈婉晴一时没明白顾云霆想表达的意思，“什么？”
“打架，抽老千。”顾云霆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出来。
沈婉晴眼珠子转动的频率很快，满脑子在找能糊弄过去的借口。
见沈婉晴迟迟不说话，顾云霆轻笑一声，“别拿什么打架次数多了，熟能生巧之类的理由，别人或许会信，可我不会。”
“上次从沈家回来，我就一直在等你主动和我解释。”顿了顿，顾云霆脸上笑意更甚，“可是你没有。今晚又抽老千，连我都差点被骗了。”
说着，顾云霆又凑近了些。
距离近到，一不小心，两人的唇就会碰到彼此。
“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应该接触不到这些吧？嗯？”
沈婉晴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垂下眼帘，不敢再直视顾云霆。
说多错多，现在保持沉默，才是明智之举。
然而，顾云霆却不肯轻易放过她。
沈婉晴能明显感觉到，顾云霆在她唇上流连的指尖，温度越来越烫。
这份热度传染了她，沈婉晴恍惚间有一种，她整个人燃烧起来的错觉。
“你还会哪些，是我不知道的？亦或者说，你还有多少面？你究竟是谁？”
最后这个问题，沈婉晴可以回答。
她是魂穿到这具身体上，就算顾云霆查个底朝天，她也是沈婉晴。
“我当然是沈婉晴。”
听到这个答案，顾云霆失笑出声。
他这一次的笑容，和以往不同。
轻盈悦耳，加上那张颠倒众生的俊美脸庞，瞬间令万物失色，就连头顶的灯光，在他立体如刀刻的五官对比下，也逊色了几分。
顾云霆的颜值很抗打，这一点沈婉晴从不否认。
盯着沈婉晴的脸看了会儿，顾云霆的目光落在他指尖下的红唇上。
娇艳欲滴，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等人采摘。
大概被酒精控制了思维，顾云霆薄唇代替手指覆盖上去，有呢喃声在暧昧的空气中响起，“我知道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