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霆这话一出，程建川肥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抖了两下，想解释这是一场误会，顾老太太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此刻，沈家别墅内，站在沈婉晴和顾云霆对立面的，只有沈家国和程家的人。
沈家国之前被沈婉晴吓惨了，这会儿正和朱玲躲在一个小角落瑟瑟发抖。
见顾老太太往他们在的方向看来，忙不迭的否认，“顾老夫人，不是我们。”
既然不是沈家国，那么就剩下程建川了。
顾老太太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戳，冷冷的看着程建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我的孙媳妇！”
“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现在见到的，是不是就是他们的尸体？”
顾老太太别看声音不大，但是给人的压迫感却很强。
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句，大冬天的，把程建川愣是吓出一头冷汗。
顾家在岚城，是天王老子一般的存在。
顾老太太随便一句话，就能让程氏集团在顷刻间覆灭。
程建川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弯腰了，他陪笑道，“顾老夫人，您说笑了。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伤您的人，这纯纯是一场误会。”
“误会？”顾老太太冷笑数声，指着沈婉晴胳膊上的伤口，“难道，这伤也是假的，是她自己弄的不成？”
见顾老太太有追究到底的意思，程建川心底恨得牙痒痒，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
一点皮毛伤而已，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
“顾老夫人，是我的手下不长眼，我这就让他们给沈小姐道歉。当然，这期间沈小姐的治疗费用，程家会一力承担。”程建川低声下气道。
“顾家缺那点医药费？”顾老太太反问。
道歉不要，钱也不要，程建川犯了难，“顾老夫人，那依您看，想怎么处理？”
顾老太太要的，就是程建川这句话。
一个小喽啰的道歉管什么用？还有，顾家又不是出不起那点医药费。
顾老太太也不绕弯子了，客套道，“这可是程总亲口说的，我这个老太太可就不客气了。”
程建川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硬着头皮附和，“当然。”
“好，那我就跟你讲明白。我们顾家，一贯的行事原则是，不惹事，不怕事。”突然，顾老太太话锋一转，“但是，谁招惹顾家，必十倍百倍奉还。”
“我这个人最讲礼尚往来，你的人伤了我孙媳妇，那么我必须还回去。”
程建川上下牙齿在打颤，他回头冲一群躺在地上呻吟的手下喊道，“刚才是谁伤了沈小姐，给我站出来。”
躺在地上的人，没一个敢吱声。
这时，顾老太太笑了。
她慢悠悠的开口，“程总这算盘打的真精，一个手下换我亲孙媳妇儿，这笔买卖，当真是划算呐。”
明眼人，一下就能听出这其中的讽刺。
沈婉晴静静的看顾老太太表演，忍不住在心底腹诽。
难怪顾云霆这么毒舌，原来是师承顾老太太。
程建川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顾老太太话里的弦外之音。
顾老太太显然不想简单的息事宁人，她要为沈婉晴讨回公道，让程家大出血。
“可沈小姐的伤，确实是我手下不小心造成的。”程建川懂装不懂。
他知道，顾老太太的目标是程思齐。
可他就程思齐这么一个儿子，绝不可能让程思齐顶包。
见程建川和她玩心计，顾老太太也不兜圈子了，朝胡管家使了个眼色。
胡管家相当上道，立刻充当起顾老太太的发言人，“程总，您的人伤的是顾家孙媳妇，是顾家的人。您若真想赔不是，应当找姓程的负荆请罪，而不是找一个听从命令办事没有选择权的炮灰。”
说完，胡管家目光定格在程思齐身上，意有所指道，“我若没猜错的话，这位年轻人，是程总您的儿子吧。”
程建川一下慌了，下意识的把程思齐护在身后，“他不行。”
胡管家立马阴阳怪气道，“那这么看来，程总的诚意也不过如此。只是让令公子受点皮外伤，又不是要他的命，程总这都不愿意。”
程建川还在迟疑，年轻气盛的程思齐却不服气了。
他从程建川背后走出来，对顾老太太大声嚷嚷道，“您别仗着顾家势力大就欺负我爸。什么叫我们程家欺负你们？”
话落，程思齐指着沈婉晴泼脏水，“明明是她背着我勾搭上了您孙子，事后便想一脚踹了我。我和她之间定有婚约，她背叛了我，我爸替我讨个公道有错吗？”
“她要安分守己，不勾三搭四，能有今天这摊子事儿吗？说到底，还不是她不守妇道？顾老太太，我打心眼里敬重您，但您也不能是非不分吧。”
“我就问您，如果是您孙子遇到我今天这种糟心事儿，您能忍吗？”程思齐像丢炮弹一样，叨叨了一大堆。
话里话外，都是沈婉晴的错，他没错。
顾老太太眯起了眼，回头瞧了瞧沈婉晴。
沈婉晴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老太太心下了然，问程思齐，“你说我孙媳妇不守妇道，你有证据吗？”
“她在和我有婚约的情况下，还跑去和您孙子同住一屋檐下，这还说明不了什么吗？”程思齐指着沈婉晴和顾云霆大声说道。
他以为，他嗓门越大就越有理。
顾老太太没反驳程思齐说的这一点，又问，“要求女方安分守己没错，那你呢，做到洁身自好了吗？”
程思齐骄傲的挺了挺胸脯，回答的很干脆，“那当然。”
“是么？那新婚前一晚，和沈家二小姐躺在一张床上的人是谁？”顾老太太问道。
这事儿，是沈婉晴刚刚告诉她的。
程思齐愣住了。
沈家国也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程思齐会和沈雪搞在一起。
沈家国立马看向朱玲。
朱玲心虚的厉害，根本不敢直视沈家国。
反应过来的程思齐，来了个死不认账，“我没有，您别污蔑我。”
那晚他和沈雪在一起的事儿，只有沈婉晴知道。
但口说无凭，所以他只要抵死不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