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神树得道,被焚烧本体的痛苦让桑榆忍不住捂住出现了裂痕的右肩。
眸子中的不忍一闪而过,接下来便是坚定的杀意。
“羿,射日!射日!”
随着灵力的催动,扶桑树瞬间拔高但那金乌之火也燃烧更盛。
高大的人看不清脸,但此时的模样应当同样是不舍。
箭矢再次划破天际,一箭一箭直到……最后的箭矢瞄准在污浊与光明中挣扎的金乌昭阳。
而此时,桑榆已经脱力依靠在扶桑树之侧。
“别担心,结束了、已经结束了。”
这声音,就算是不看脸姜晚照都知道是谁。
冰雪、雨水自空中落下,灼热的金乌之火被这毛毛细雨浇灭。
雨水穿透他们落在地面,可就算如此他们依旧能感受到刺透灵魂的寒意。
与姜晚照不同,这股寒意哪怕是已经晋升地仙的姜旭日一时间都扛不住。
“羿,你退下。昭阳,尚有一线生机。”
男子手中握着一卷黑金色的卷轴,瞧着就跟博物馆放着的圣旨相似。
而终于等到来人的羿则是如释重负,收起弓箭退走。
射杀九只金乌已然是他的极限,倘若昭阳也被浸染,他跟桑榆怕是都要死于此地。
有活路就好,有活路就好。
再之后天空之上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清楚,只是一转眼便见到自家总司长手中捏着一枚金色的仿佛是鸟卵的东西。
“祂的生机很奇怪,跟千年前那孩子纠缠在一起。但是桑榆、羿,大道的诅咒已经在你们身上扎根。”
“我知道,所以才揽下这任务。”
被称为羿的男子似乎是笑了,仿佛这诅咒对他来说毫无影响。
“……我没有教好阏逢祂们,落此境地本就是咎由自取。您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必要这般提醒我。”
桑榆眼眸微垂,面色苍白的不成样子。
身后被金乌之火焚烧过的扶桑树虽然在不停抽芽,但终究是掩盖不了祂身上那斑驳的裂痕。
“帝俊曾言,未来会有人类再次步入山海。祂让我把宣召书送来,其他的日后亲自来同你商议。”
黑金色的卷轴被桑榆接在手中,祂则是看着那人离开。
“我也该走了。桑榆,此别便是永别。”
不久之后,羿也准备离开。
不论是他还是桑榆,都已经明白之后会发生什么。
“永别,珍重。”
等画面再次改变,六人已经习以为常。
自始至终,只要他们有一点动作变回引起这幻境还是什么东西的变化。
“阿兄阿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又来看戏?”
“你老实坐着别动。一千多年过去怎么伤还没养好?”
桑榆似是自嘲一笑:“或许,是有谁不想看得我好罢了。这样也不错,自己一人到是落得清净。”
“诅咒已经生根,你……这怕是我们兄弟之间最后一次见面。”
这嗓音很是陌生,但他们却硬是从中听出悲悯的意味。
姜旭日蓦然回首,看向自己养大的小鸟儿。
小鸟而只是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毕竟祂是真的、真的啥也不知道!
mad祂跟祂叔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祂叔自己八百零一个心眼子!
别说从姜烛幽跟子献身上套情报,他俩把你卖了不帮着数钱都算你精明!
就像祂二哥曾说过的,祂们整个山海界脑子搁一起都玩不过那两个心脏的。
“我知道。阿兄,这是我应得的。只是可惜,等昭阳回家时,我看不到祂也看不见你跟阿姐了。”
一旁的女子似乎被这话影响,忍不住哽咽。
“这诅咒只是暂时无法抵抗,会有办法的。”
“阿榆,为兄借你宝地,为后世之人留下诏书你可愿?”
“自当...听从。”
桑榆起身微微低头,算是表示自己的敬意。
“那自今日起,汤谷扶桑树神桑榆,便留守此地,看管天帝法旨至有缘人来次。桑榆,你可愿领旨?”
“臣,领旨。”
————
“山海界是有这份传说,但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正确走到汤谷。”
别看姜晚照他们这一路没什么危险,其实这才算最大的危险。
他们这一路,各种大神护航让那些妖魔鬼怪根本不敢露头。
你但凡换个人,还没走一半的路就是那些妖魔鬼怪口中‘嘎嘣脆,鸡肉味’的零食!
mad这种东西怎么能播?不是传播虚假信息吗?!
越想越气的秦明询忍不住拍桌子。
“投诉!我要投诉!这不是传播虚假信息吗?!这么多护航大神当然没问题!你换个普通人试试,早嚼吧嚼吧成点心了!”
mad他当初辛辛苦苦打怪升级,怎么到这里就这样轻松了!
他!不!服!
“总而言之!危机与机缘并存。真正的山海界远比你们现在看到的,更危险。”
“不要、心存侥幸!”
————
等六人再次往前,出现于他们面前的便是最开始那位领着他们来到这里的仙人大日扶桑——桑榆。
“我就说,阿兄选中的人怎能是善恶不分是生物。”
就算真选中了其他生物,也该是这样身怀无量功德的生物。
“这便是阿兄阿姐留下的诏书。”
瞧着姜旭日额间的太阳纹路,桑榆便知道自己留守此地千年所等待的人已经出现。
虽然先前便有预感,但真正确定推测时还是抑制不住心中愉悦。
“昭阳也在对吧?告诉祂,不许回合虚山。阿兄阿姐还有东皇祂们,不会想你看到一个分崩离析的家。”
“等再过些日子,好吗?”
昭阳只是咬着唇,倔强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会同意桑榆的话。
不过姜旭日有办法绊住昭阳,而桑榆也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有这点时间,祂便能够找到阿兄阿姐。
…………
子献眼眸紧闭,神海内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正在修复自己身上的裂口。
“他们拿到了帝俊的诏书,不过帝俊那群家伙,显然都有自己的计划。”
那人习以为常的点头。
“阿弟都不怕?若是他们乱来破坏了计划要如何?毕竟这种事情,祂们可是都有前科的。”
“哥哥,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那双黑金色的眸子看向子献时盛满温柔。
“大家,都有自己的计划。不过是谁快一步,取得先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