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唯看着我,眉头紧皱:“你是谁啊?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
我从沙发里起来,抓了抓有些起飞的头发:“我这人做事的道理很简单,他惹了你,你想报复,只要不要他的命,怎么闹都无所谓。”
英唯皱眉看着我:“你还是要帮他?”
“不,我是在帮你。”
我叹息道:“你知道杀人的代价是什么吗?”
英唯却一脸无所谓:“反正又没人知道是我做的。”
“我知道。”
虽然猜到这姑娘只是一时冲动,可真见到她,我才知道她并非冲动这么简单。
德不配位,便会招致这样的后果。
有本事,却没人管束没人教导,最终的结局就是向她这样,草菅人命。
甚至还会因此沾沾自喜。
换做是张生这种人,我现在已经动手了,只可惜她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又是受害者,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伤害她。
“京城有个组织叫杂物科,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英唯微微皱眉:“干什么?收垃圾的吗?”
“不,是专门管理我们这种.....业内人士的。”我笑笑:“鄙人不才,正好和他们的领导关系不错,若是让他亲自来调查你,你觉得自己还能跑得脱吗?”
英唯蹭地站了起来,面色不善的看着我:“你威胁我?”
“劝告,谈不上威胁。”
“别以为你比我年纪大我就怕你,小心我连你一起收拾了!”
我愣了一下。
这话,似乎已经很久没从别人口中听到过了。
就连张生和池老道都不敢说出轻易收拾我这种话来,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究竟该说她是自信呢,还是自负呢.....
“你要是真这么自信,大可以来试试,当然了,惹了我,就要承受代价,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至于杨一鸣......”我叹了口气:“只要不要命,让他长个记性也没什么不好,是轻是重,你自己掂量吧。”
说完,我实在是不想和这个小姑娘再争论下去,便将钥匙扔给了她,自己离开了包房。
刘海桐早就在门口等着我了,见我出来,立刻凑了过来:“怎么样?谈好了吗?”
我有些无奈:“好个屁,那姑娘听不懂话的。”
她却撇了撇嘴:“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可替你把她约出来了,你今天得陪我玩到尽兴再走。”
我无奈的揉着太阳穴,点了点头:“好,陪你。”
事实证明,我的承诺做早了。
刘海桐竟然真的玩到了早上五六点才散场,看着她脸上还带着醉酒的余韵,我无奈地叹息。
纯是疯子。
好在我知道她家的地址,在包里摸索出了钥匙,将她扔在床上,又给她弄了点醒酒汤放在床头,便离开了她家。
熬了一宿,我也困得不行,现在根本没有开店的兴趣,回到家里便一头栽在了床上。
刚一闭眼,一席白衣瞬间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吓了一跳,噌地翻身坐起。
什么东西?
我警惕的环顾四周,金樽里的少年见我这副模样,也慢悠悠的钻出半个脑袋:“怎么了?”
“你刚才看没看见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他茫然的摇头:“没有啊,我就看见你躺下然后一下弹起来了,我还以为床上有东西呢。”
错觉吗?
我不禁皱眉,重新躺了下去,
又是一道白衣闪过,只不过这一次,我却看清了它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白色寿衣的老人,几乎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我面前闪了过去。
英唯?
我不禁皱眉。
她下手竟然这么快?
昨晚我和她接触的时间只有那么一小会,排除她进门就对我下手的可能,也就是我出门的这么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她就能对我下手?
这手段,还当真不错。
只不过.....
一个老太太就像吓唬我,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了....
看清了在我周围晃悠的是什么东西,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躺回了床上。
这次,无论那白衣老太太在我身边如何晃悠,我都没睁开眼。
困死了,先睡觉。
等我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了,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但我精神还算不错,也没什么疲惫感,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身上盖着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经滚落到了地上,被子上还有两个透明的脚印,看距离,离我的床边也只有三五步的距离。
怎么?想对我动手了?
我冷笑一声,不以为然,扭头就给陆虎打去了电话。
“英唯?”
听说了女孩的名字,陆虎那边也有些疑惑:“没听说过啊,还是个学生?那就是家里祖传的手艺了?”
他一边夹着手机,两只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你等会儿啊,我给你查查姓英的有多少。”
查阅的功夫,我们谁都没说话,过了半天,陆虎才开口道:“查到了,确实有一家姓英的,但不是她父亲,而是她母亲姓英,这英唯随母姓,我说怎么对她这个姓氏没什么印象呢。”
随母姓?
现在时代发展的蛮快,对于传统的父姓母姓,很多人都已经不怎么在乎了,随谁的姓,完全是看父母和家人的意思,如果家里愿意,就是随母姓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在我们这一行,父母姓氏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看重的,一般家传的手艺,都是从谁哪里接来,就传承谁的姓氏。
比如我以后若是有了孩子,要继承我的手艺,也会姓骆,反之若是他母亲的手艺,则就要随母亲的姓。
那这么说,英唯学的,也是她母亲的手艺?
“她家好像是专门做寿衣的,她母亲应该是退居幕后,我这边始终没查到她母亲的信息,怎么样?你走一趟?”
我看了看时间,趁天黑还早,便答应了下来。
陆虎给我发了地址,还体贴的叫人来接我。
只是英唯的家,比我想象中的要破败许多。
她家就住在京城殡仪馆周围的殡葬一条街上,经营着一个不大的店铺。
店里只坐着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正带着花镜,认真的缝制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