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醒悟。
“你们的目的是玉雕龙的仓库?”
老罗抚掌大笑。
“不只是玉雕龙,之前栽在我手里的那几个倒霉蛋,还有他们的仓库,都被我们搬空了,你再猜猜,除了你们之外,还有谁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你们敢走私。”
老罗摆出一副你终于明白了的表情,冷笑道:“骆先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整个京城的古玩圈都被玉雕龙占据一空,我们想要吃饭,他玉雕龙却想让我们饿死!”
“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剑走偏锋,除了你们这些只会死命压低价格的无良商人之外,还有的是外国人想要我们的东西。”
“玉雕龙当年拼死累活才从洋人手里抢回那些东西,你说我若是将他们再卖出去,玉雕龙会作何感想啊?”
说到这,他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便闭上了嘴。
恍然间,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走到玻璃面前,压低了声音。
“你要的编钟就在西南郊外五十公里左右的山上,如果你再不去的话,他们可能已经成型了喔。”
说罢,老罗突然后退几步,摘掉了脖子上的固定器。
“骆先生,我在下面等你。”
说罢,他猛地扭过自己的脖子,竟然以庞然大力将自己的脑袋硬生生拧了过去。
尸体噗通一声跌倒在房间里,我看着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不禁骇然。
他竟然能,也竟然敢以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自杀!
我顾不得多想,拔腿就往外面跑。
西南郊外五十公里处,离这里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
我拿出手机,联系上了葛建军。
这王八蛋这时候儿还在和他的知己温存呢,听着那边舒缓的歌声,我忍不住骂了两句。
“怎么了祖宗?出事了?”
“你现在别玩了,回去保护好杨乐和刘海桐,不能让她们两个出事,我赶去另外一边处理他们。“
葛建军立刻听出了我的意思:“编钟找到了?”
“不只是编钟,找到的东西多了去了,你安心去保护他们,需要的话我会叫你的。”
西南郊外,这所谓的山,我本以为会是和之前一般连绵的山脉,却不想只是一个上百米高的大土坡而已。
和周围一望无际的山岭相比,这点小山就显得十分渺小了。
他们竟然会藏在这种地方。
我悄悄走到山脚下,抬头看向山上。
山上漆黑一片,整座山都氤氲在一片巨大的迷雾之中。
好浓重的阴气。
我微微皱眉,这山上阴气之浓郁,甚至将少姬都惊醒了。
“你感应到编钟了?”
见她久违的出现了,我赶忙问道。
“就在山上,上去吧。”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我却不知道这祖宗会不会出手帮我。
若是她觉得我这段时间做的太差,不愿意出手帮我,我这一去,万一死半山腰上怎么办?
算了,来都来了,还能扭头走了不成?
我屏气凝神,迈步走了上去。
地面黏腻下陷,仿佛一滩沼泽似的,时刻抓着我的脚踝,似乎在拉扯着我向下坠去。
如此一来,对我而言,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不得已,只能施展土行在地里穿行。
半山腰上,竟然有一片无名的野坟。
无数坟冢中本该入土为安的阴灵们此时感受到了外面的阴气,正挣扎着从土中爬出,争先恐后的往山上爬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味道,这些阴灵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数不清的眼睛冒着金光,紧紧地盯着我。
“少姬,杨公,拜托二位了.....”
我无奈笑着,后退了两步,
这么多阴灵,我若是有武器傍身的话还好,可现在别说武器,我手边连一块砖头都找不到。
阴灵们发出了无声的嘶吼,仿佛发疯似的冲向了我。
少姬端坐在意识空间内,全然没有出手的打算。
只有杨公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了手。
空间中,罗盘飞速旋转,无数金线宛如利剑般射出,噗嗤一声将冲的最前的一个阴灵戳了个对穿。
而绣花鞋的阴气则附在这无数根金线上,凡是被金线碰到的阴灵,无一例外的都被绣花鞋夺去一大口阴气。
这些东西本就是刚刚滋生出来的,实力并不强劲,若是放在平常,也就是我一巴掌一个的货色,可现在不同,我不知道上面还有多少东西等着我,为了不消耗体力,只能让少姬和杨公先打头阵。
更何况,若是有连少姬和杨公都无法奈何的东西,我上去不也是送菜吗?
几乎转瞬之间,这些阴灵就被绣花鞋吞噬了大半,剩下些残兵败将,也不过是等着被绣花鞋吞噬的命运。
“就这些东西,你也麻烦我......”
杨公对我这种偷懒的行为颇感无奈,但他现在人在我意识空间里,和我也是相互依托的状态,我死了,他也只能在罗盘里苦等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等来下一个有缘人。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
我嘿嘿笑着,绕开这一地的墓碑,爬了上去。
金线妙用无穷,不仅能用来当武器,甚至能用来窃听。
杨公操控着金线在另外一端缠成一个小巧的金杯,扣在了墙上。
山顶,也就是这群人的大本营了。
三座土房里都亮着灯,唯有一间房门紧闭,两个中年人抽着烟,坐在门口警戒。
我蹲在墙角,用这杨公牌的简易窃听器听着里面的动静。
“老罗死了,他的灵牌倒了。”
“嗯,知道了,他早就被人盯上,被人抓住也是早晚的事情,不过他肯以死来掩盖我们的事情,这倒是让我没想到。”
我不禁冷笑,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听声音,这屋里也不过六七个人的样子,实力一般,说不上太强。
只不过,他们之前用编钟豢养的阴灵说不定也在里面。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我想着,刚要回头,身后却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铛声。
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打透了我身上的衣服,直冲大脑。
绣花鞋瞬间警觉,无数金线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