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哭声。
葛建军扔掉手里的杯子,发动汽车向着哭声的来源开了过去。
声音的来源果真在密林之中,为了没有像之前一样的事情发生,我特意让葛建军将车停在外面,我们两人步行进去。
不知不觉,密林中起了一层迷雾,我和葛建军用手机的手电照着光,渐渐地只能看见前面一个模糊的虚影。
水汽弥漫,仿佛要将我们完全包裹一般,没走几步,我甚至感觉到自己鼻腔里都是湿润的液体,十分难受。
葛建军也不遑多让,一张脸上全是雾气凝结的水滴,他抹了把脸,向我这边凑了过来。
“祖宗,这林子里咋会有这么大的雾?”
我无奈苦笑,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川省的人,这雾中没有半分阴气,肯定不是阴灵在作祟,至于是不是气候的原因,我这种才疏学浅的人就不知道了。
不过别看雾越来越大,可对于我而言,却没有什么区别,有杨公的罗盘在身上,我自然不用担心会走丢这种事情。
“找到了,再往里走一段,应该就能看见了。”
脑海中,适时的响起了杨公的声音。
我顺着杨公指的方向摸了过去,果然在一处石头上看见了一个不大的襁褓。
襁褓近乎透明,只能模糊看清一个人影,似乎有个婴儿躺在襁褓里,正放肆的大哭着。
周围阴气弥漫,声音穿过层层水汽,仿佛安了喇叭一般,尖锐的哭声几乎要穿破我和葛建军的耳膜。
我几步走到婴儿面前,看着它青紫的脸色,不禁皱眉。
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之中。
莫非村子里看见的那个女人,是这婴儿的母亲?
一念至此,我弯腰试着能不能将这婴儿抱起。
这婴儿竟然蛮重的,我将它抱起,在怀里颠了颠。
差不多七八斤的样子。
“祖宗,你咋把它抱起来了?”
“废话,孩子跟妈分开了,你不哭着找妈啊?”
我翻了个白眼,不悦的踢了他一下:“看什么,回去,找孩子他妈去。”
葛建军不禁愣住了。
我抱着婴儿沿着原路返回,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周围的阴气非但没有变得稀薄,反倒变得愈发浓郁。
我低头看向怀里的婴儿,那青紫的脸竟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一声凄厉的鬼号从天而降,一道鬼影带着无尽阴风向我袭来。
我立刻松开手中婴儿,可襁褓中的婴儿却不知为何竟伸出了手,牢牢抓住我的衣服,张开嘴,口中溢出无数污血,向我喷来。
“找死!”
我怒吼一声,浑身炸出无数金丝,如无数龙蛇冲向空中阴灵,金丝流转,在我面前形成一道屏障,将那口污血也挡了下来。
污血滴落地面,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女鬼被金丝逼退,与空中接住婴儿,飘然落地。
葛建军从后腰抽出一根短棍,对着女鬼劈头盖脸砸了下去。
他这短棍是我来的时候特意为他做的,百年的桃木,加上以特殊墨料篆刻的符箓,这短棍看着平常,可威力却不容小觑,对于葛建军这种莽夫而言自然适用。
阴灵似乎也知道这一棍不好硬接,飘然向后退去。
她身形一抖,双臂云袖猛地变长,宛如两道钢鞭般挥向我们。
葛建军一击没中,还没从刚才的姿势中恢复过来,对方的攻击就到了,我一脚将他踹开,借着踢他的力气向后跃起,堪堪夺过。
葛建军被我一脚踹开,却也借着这股力气在地上趔趄了一下,骨碌碌一滚,滚到女鬼脚下,手中短棍对着女鬼双腿砸了过去。
我们两人一阴灵在漆黑的丛林中闪转腾挪,一时间竟谁也拿不下对方。
我不由得有些着急,心一横,一脚踏在葛建军肩上,一跃而起,在空中将罗盘唤了出来。
“去!”
我将罗盘猛地甩向阴灵,那阴灵竟然还想伸手抵挡,却正中我的下怀。
她的手和罗盘接触的瞬间,罗盘瞬间碎裂成无数块碎片,每块碎片上都弹出数到金线,将阴灵全身缠成了个粽子。
石块落地,却仿佛有千钧重量似的,拉扯着阴灵动弹不得。
与杨公接触的越久,就越觉得这罗盘妙用无数。
我走到阴灵面前,看着面无表情的阴灵,冷声道:“能听懂人话吗?”
阴灵只是对我露出了一口尖牙。
行了,看来是没发交流了。
她已经开始走进人家,几次都险些害人性命,我自然留不得他们,本还想留着问问知不知道编钟的事情,可看他们也并没有理智,干脆出手灭杀算了。
眼看着阴气被绣花鞋吸食殆尽,两道身影也变得越来越稀薄,渐渐消失于天地之中。
“解决了?”
葛建军收起短棍走到我身边,竖起了他不值钱的大拇指:“还得是你。”
我无奈苦笑:“行了,别吹了,应该是没问题了,收工。”
他还想去地上捡罗盘的碎片,我意念一动,又一个崭新的罗盘出现在我手中,而原本的罗盘则消失在地面中。
或许是这两个阴灵的阴气让绣花鞋很满意,少姬竟然难得的和我说了句话。
“他们不在这里。”
我听见她的声音,感动的差点没哭出来。
时隔好几天,这姑奶奶终于肯理我了。
少姬所说的他们,应该就是带走青铜编钟的人。
既然他们不在这里,我也就不打算再多纠缠什么,便扭头问葛建军。
“你不去你的温柔乡看看?说不定你的小兰女士会对你感恩戴德,性情起来跟你啃两口呢?”
葛建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算了祖宗,我还是不去了。”
“怎么呢?”
我有些不解,按着这孙子平时的揍性,还不得跟恶狼似的冲上去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是好姑娘。”
葛建军尴尬的笑笑:“咱这工作,我对祖宗你肯定是自信的,但是咱老葛,说白了也不是啥好人,指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死也就死了,就不耽误人家了。”
能听见他这张嘴里说出这种话,我倒是有些意外,不过既然他自己都决定了,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