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付四海店里离开,我本想再四处逛逛,却接到了刘海桐的电话。
电话刚接起,就听见刘海桐那边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哭声:“你在哪儿!你快回来!救命啊!”
我浑身一震,赶忙让司机调头,以最快速度回到了酒店。
房间里,刘海桐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仿佛一只受惊的鹌鹑,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脸色惨白,几无人色。
见我进来,她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个箭步从被里蹿了出来,一头扎进我的怀里。
她这一撞,差点没把我腰子撞出来,强忍着不适,我将她拉开,问道:“怎么了?”
“有.....”
她指着漆黑一片的洗手间,声音颤抖:“有....洗手间里有个小孩!”
有个什么?
我不禁皱眉,将她扔回床上,打开灯,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只有昨晚洗漱用过的毛巾被团成一团扔在了洗手台上。
哪儿有什么孩子?
“你别自己吓自己,这里根本没有小孩。”
“有!”刘海桐吓得浑身直哆嗦,颤巍巍地指着镜子:“他刚才就在镜子里!”
镜子里?
我又跑过去看了看镜子,依旧什么都没有。
一转头,我背后却蓦地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空中跳在我背上一般,整个身体都感觉沉了一分。
“啊!”刘海桐骤然发出一阵惨叫,伸手捂着眼睛,大喊道:“他在你身上!”
什么?!
我心中一惊,猛然伸手一抓,果然有一股诡异的感觉,黏糊糊的仿佛莲藕一般,我一把将背上的东西扯下,砸向地面。
与此同时,无数金线从我体内迸发,瞬间包裹向那个黏糊糊的黑影。
然而那黑影落在地上,却仿佛灵体一般直接消失在地板之中。
杨公的金线碰了壁,慢悠悠地缩了回去。
我看着手中黏腻的液体,凑过去闻了闻。
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莫非这就是付四海提到过的灵体?
付四海今天刚刚提醒过我让我小心,结果这家伙转眼间就缠上了我。
当真是十分难缠。
暂时解决了这个家伙,我也不知道这间房还是否安全,只能先带着刘海桐转移。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酒店,刘海桐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说什么都不愿自己独处一间房,只好又开了一个双人间。
那前台的服务员看了看我们两个证件上的年纪,不禁多看了我两眼。
这种该死的眼神不禁让我有些无语。
可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忍着了。
我本想问问付四海有没有什么预防的方式,可刘海桐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什么原因,到了房间连洗漱都没,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我怕她晚上再做噩梦,便又给她贴了一张黄符。
做完这些,虽然天色还早,可我也怕那小孩再找上门来,也不敢走,只好坐在床上玩手机。
刘海桐睡得很沉,似乎在梦里嘟囔着什么,我听不太清,也没凑过去。
反正贴着符呢,她梦里自然见不到那些怪东西。
看着看着,我只感觉周围似乎有什么光芒在闪,一转头,猛然惊起。
原本黯淡的黄纸此时竟然发出了炽目的金光,梦中的刘海桐眉头紧皱,似乎在抵抗着什么。
下一秒,符纸竟然忽忽悠悠地从她额头飘落,刘海桐的表情瞬间舒展,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慈祥!
慈祥?
这种表情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脸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竟然慢慢坐了起来,双手环抱,似乎在抱着什么东西。
这姿势....不是抱孩子的姿势吗?
我瞬间想到了之前那个灵体孩童,一步抢到刘海桐面前,从兜里摸出一张符纸,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符纸上。
黯淡的符纸瞬间金光大作。
“驱邪避祸!敕令!”
我掐着决,将符纸贴在了刘海桐额头上。
这一贴果然起了作用,金光将刘海桐包裹在内,似乎在驱赶着什么一般,时而金光大作,时而又渐渐黯淡,一直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彻底恢复了平静。
而刘海桐也失去了支撑似的,昏倒在床上。
看来和住的地方无关,只要刘海桐还活着,那孩童就会找上她。
真是棘手!
想到这,我赶忙给付四海打了电话。
听说了刘海桐的表现,付四海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
“必须尽快找到对方,那灵体已经开始侵蚀她的身体了,她的结局不是被灵体榨干,就是先被摧毁灵魂变成疯子!”
可我们这么瞎猫碰死耗子似的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必须要等刘海桐醒过来,才能告诉我她男朋友的身份和名字。
这一等,一直等到晚上她也没醒,我实在等不及了,便想去叫醒她,伸手一碰,却猛地缩了回来。
刘海桐整个人仿佛一只煮熟的虾子,浑身奇烫无比,我赶忙去前台要了医疗箱,找出体温计给她量了量体温。
四十二度。
已经是高烧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不敢再耽搁,赶忙把她送进医院,无论如何,都必须先退了烧再说。
她不醒,我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对方。
得到了消息,付四海也从店里赶了过来,看着高烧不退的刘海桐,付四海不禁皱眉。
“这灵体已经开始害人了,若是再不加以控制,只怕不只是她,所有和她有关的人都有可能被波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之前一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和你说。”
我赶忙正色:“您说。”
“我们灵降师和你们....大陆的手段不太相同,我们与灵体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平等的予取,而非当做神一般供奉。”
“什么意思?”
“说难听的,就是我们需要养着灵体,满足它的愿望,它才会帮我们,可这姑娘这个表现,却已经说明灵体失去了枷锁,正在寻找下一个能豢养它的人。”
付四海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想想,之前豢养它的人去哪儿了呢?”
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意,从我脚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