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建法又找上门来了,只不过这次王胜利可不是蒙在鼓里的倒霉蛋,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了一万元的天价。
而且当着陈建法的面,王胜利毫不留情的臭骂了他一顿。
陈建法自知自己理亏,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请客吃饭,甚至答应以后让王胜利赚大头,谈什么都带着他一起。
王胜利这才同意和他继续合作。
陈建法果然说话算话,去哪儿都带着王胜利,就是和买主谈价格,也都当着他的面把价格报给他。
而卖出去的东西,也都给了王胜利大头。
王胜利一时间成了村里的风云人物,花了大价钱给家里重新置办了一套电视,又里里外外的全都重新装修了一遍。
但是很快,报应来了。
先是王胜利的父母在家做饭的时候没注意,火星飞到了柴火堆里,将老家的房子点着了。
王胜利刚拿出钱重建,紧接着,自己的儿子在放学的路上被一匹惊马踹中了肚子,连夜送到了城里抢救。
自己的妻子,更是在心急之下出了车祸。
而王胜利的父母,也因为着火的事情十分自责,更是将孙子,儿媳妇的意外全部归结于自身,没几天也去世了。
至于他的孩子,更是被丈母娘从他手里带走,说什么也不肯给他。
毕竟孩子是在他的照顾下出的意外,而且他的工作,也确实容易招致霉运。
他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短短一个月之内,王胜利从村里有名的才俊,变成了孤家寡人。
巨大的打击之下,王胜利几乎崩溃,整天在村里漫无边际的晃悠,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而更巧的是,自从家里出事之后,以前和他称兄道弟,对他百依百顺,甚至恨不得跪下来认他做爹的陈建法,竟再也没出现过。
直到有一天,一个云游的道士路过此地,遇见了王胜利。
“那道士说我被人吸了命,他说我原本就不是大富大贵的命,但至少不会有血光之灾,更不会家破人亡,是有人改了我的命,用我的命去填了他的命。”
王胜利立刻想到了陈建法,气急之下,他甚至生出了和陈建法拼命的想法,便在陈建法经常出入的地方蹲着他。
但他没想到的是,陈建法早有准备,他刚准备动手,就被一群人抓住,狠狠的打了他一顿,甚至打断了他的腿,威胁他以后再敢找陈建法的麻烦,就要他的命。
王胜利那是已经不想活了,说什么都要和陈建法拼命。
然而陈建法却告诉他,要是不想让他的儿子步自己后尘,就老老实实的隐姓埋名,别再找他陈建法的麻烦。
儿子,是王胜利心中唯一的念想。
于是从此以后,王胜利再也没有找过陈建法的麻烦,甚至连提都不敢提起这个人。
直到我出现在他面前。
听完王胜利的遭遇,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陈建法.....竟然是这么发家的。
这已经不能用旁门左道来形容了,简直是邪门歪道!
“小子,我看你岁数也不大,我给你个建议,离陈建法远点,越远越好,跟这王八蛋扯上关系的人没一个好下场的。”
他的话,让我没来由的想起了最后一个和陈建法合作的人。
那个吊死在自家梁上的倒霉蛋。
难怪连张老板都找不到和陈建法合作过的人。
或许这些人,都和王胜利一个处境?
甚至,连王胜利的处境都不如?
想到这,再想到那个罗盘,我心里不由得一凉。
或许是我想错了。
不过在王胜利这里,我虽然不能让他死去的妻子和父母复生,倒是可以为他做点别的。
“你想改运吗?”
王胜利瞥了我一眼,冷笑一声:“小子,我现在已经不做那些了,什么改运啊,古董啊,跟我都没关系,你就别打我主意了,喝完了水赶紧走吧。”
“你儿子现在应该还活着吧?”
王胜利的脸一下冷了下来,声音冰冷:“你想干什么?”
我挠了挠头,笑道:“别误会,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你儿子现在也不过二十四五的岁数,想必刚刚毕业吧,或者可能还在读书?”
“作为父亲,你不想给他留点东西吗?”
王胜利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接着说。”
我笑笑:”我此来是为了一个古董,也算是为了帮一个朋友,陈建法有极大的可能会挡在我面前,到时候我和他必会分出个高下,我需要你帮我,如果我赢了,我给你留一笔钱,你可以留给你儿子,如果我输了,同样会有人给你一笔钱,不过到时候你也只能留给你儿子了。“
王胜利听完不禁皱眉。
“成则生,不成则死呗。”
我点了点头。
他低下头沉思了一会,突然抬头:“我凭什么相信你?”
是啊,他凭什么相信我?
我两手一摊:“爱信不信。”
“说一千道一万,这件事能成的前提是陈建法真的会挡在我面前,如果他没有,或者说我顺利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你也不会有什么报酬,对于你而言,只要陈建法阻拦我,你死活都能拿到一笔钱,对你可谓是百害只有一利,至于怎么选,就看你自己了。”
我从他屋里找出纸笔,将我的号码写上:“考虑好了打这个电话,你只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说完,我便放下笔,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走出了王胜利家的大门。
倒不是我冷血,王胜利的过往,说可怜,也可恨。
二道贩子,说他有过人眼力,那是夸他。
其实就是一群投机的逐利小人罢了,挣的钱也不见得就干净。
可无论如何,决定他这一生的,只能是他自己和他的命。
决不能是别人。
更何况他本该有一个完好的家庭和朴实无华的一生,这一切都被陈建法剥夺了。
对他而言,并不公平。
我不是度厄度难的菩萨,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被绣花鞋绑定着,不得不行走于这一行的人。
既然陈建法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他就应该做好了被命运所反噬的准备。
这一次,我倒要做地府勾魂的恶鬼,索命的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