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陈建法问道这个问题,我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是张老板替我圆了场。
“骆先生家里也是做古董生意的,比你可厉害多了。”
“是吗?”
陈建法一下来了兴趣,拉着我问道:“那还真是我孤陋寡闻,做这么多年也没听过说有姓骆的高人。“
“哼,你也就东北这一亩三分地有点关系了,出了山海关你认识谁啊你。”
张老板在前面不遗余力的帮我圆场,倒是让我安稳了不少。
陈建法要是知道我也是做阴事儿的,还不得一脚给我踹下车啊......
“你看你说的,人家骆兄弟刚来你就这么挤兑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陈啥也不是呢。”
陈建法嘿嘿地笑:“兄弟你放心,等到了我家,给你好好看看我那一屋子古董,全是好宝贝!”
是啊,你的好宝贝差点就要了你的命.....
陈建法的家就很符合普罗大众对暴发户的普遍印象。
四层楼高的大别墅,雕龙画凤,院子里停着满院的豪车,就连看门的护院犬都是一只纯种的藏獒。
“见笑了,有日子没回家了,也没人打理。”
陈建法带着我们进了院子,进门时还疑惑的看了自家的藏獒一眼。
平时威风八面的藏獒见了我仿佛见了鬼似的,夹着尾巴缩在狗窝里,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哪有平时不可一世的威风。
“这蠢狗,看院子都看不明白。”
陈建法嗤笑一声,带着我们上了楼。
楼上,便是他的收藏了。
张老板豪掷千万才笼络来一屋子古董,可到了陈建法这里,偌大的别墅竟然有整整一层都用来存放他的藏品。
看着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古董,我和张老板都不禁有些看花了眼。
“我也就是这几年病恹恹的没精力做,不然估计还要多上一倍呢。”
陈建法兴致勃勃的给我们介绍他的这些宝贝,张老板却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骆先生,您找到那件古董没?”
我摇了摇头:“还没。”
说来也怪,之前无论到哪儿,无论是谁来请,我至少都能知道要对付的阴古董是什么,甚至都不用看,光是感觉,就能从一众古董中分辨出那些是普通古董,哪些是阴古董。
毕竟阴古董所散发的阴气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可陈建法这整整一层古董里,竟然没有一件散发阴气。
“他没有其他仓库之类存放古董的地方了吗?”
张老板想了想,连连摇头:“我印象里应该是没有,他以前确实有一个仓库,但是五年前他出事之后,那仓库就不用了,估计都卖给别人了吧。”
卖给别人了?
我心中一惊。
如果那阴古董就在仓库里.....又误打误撞地卖给了别人......
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忙问陈建法:“老哥,你现在只有这些古董了吗?“
陈建法愣了一下,看了看手里颇有年头的陶瓷花瓶:“这些还少吗?”
“不是。”我还在思考该怎么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和他好好解释清楚,就听身后的张老板突然疑惑的哎了一声。
“骆先生,你看那是什么?”
他仰着头,指着天花板:“你看,就那里。”
我和陈建法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禁愣住了。
陈建法摆放藏品的地方是四楼,也是他这栋别墅的最顶层,不知道是出于对农村老家的怀念,还是他这栋别墅就是如此设计的,顶楼的天花板上竟然悬着一个红木的大梁。
大梁上依旧是龙飞凤舞,可梁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却横着一个不起眼的东西。
“诶?那不是我那个罗盘么?怎么跑那上面去了?”
“你等会。”陈建法放下手里的花瓶,转头就往楼下走:“我去找个梯子。”
他下了楼,张老板立刻将目光转向我。
而我虽然感受到他的目光,却依旧在看着房梁上那个罗盘。
我能感觉到绣花鞋所散发出的气势,说明它也发现了那个罗盘。
可问题是, 之前我遇到过那么多阴古董,却都没有这东西古怪,凡是阴古董,绣花鞋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无论阴古董的本事是大是小,对绣花鞋而言都无非是一团浓郁或是寡淡的阴气罢了。
可这个罗盘却不同,即使我们发现了它,它依旧没有散发出任何一点阴气。
可绣花鞋却死死的锁定了它。
这不禁让我起了好奇心。
很快,陈建法就扛着梯子呼哧呼哧的爬了上来。
“哎呦,真是病得时间太长了,爬个楼梯都这么累。”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梯子架好,手脚并用就要爬上去。
我见状,赶忙跑过去拦着。
这大哥真是不拿自己当病号,先不说他现在身体有多虚弱,就说他这么长时间动不动就昏厥的情况,他也真不怕自己刚爬上去就一头栽下来。
“我来吧。”
“不用。”陈建法呵呵地笑:“放心吧老弟,我还没病到那个地步呢,再说了你是来看我的,是客人,哪能让客人动手?”
一边说着,他熟练的爬上了梯子,伸手去抓房梁上的罗盘。
突然,他高举着的手突然垂了下来,整个人仿佛断线风筝似的直挺挺地背对着我们倒了下来。
张老板离他最近,眼看着黑塔一般的陈建法倒向他,张老板人都吓傻了,愣在原地竟没反应过来。
我见状,也顾不得在人前露相,两步冲到张老板面前,气沉丹田,双手承着搬山之力一把托住了陈建法。
果然不出我所料,陈建法真的晕了过去。
我和张老板将他从梯子上挪了下来,扛进了客房里。
“这愣种!”
看着昏迷不醒的陈建法,张老板恨铁不成钢似的啐了一口:“就死犟!”
我也忍不住苦笑。
陈建法这性格能活到今天,可真的全都托了他这命格的福了。
我让张老板照顾好陈建法,自己则走回刚才的地方,爬上了梯子。
我倒要看看这罗盘和其他阴古董有何不同。
我刚爬上梯子,就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我,下意识地抗拒着房梁上的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