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这条线索,事情就变得明朗了许多。
姑且猜测当初闹洞房的时候,新娘在挣扎的过程中打碎了酒缸,放走了原本泡在酒缸里边的活蛇。
这条蛇就是青蛇。
回头青蛇就来报恩,按照村里面的说法,青蛇协助新娘弄死了那些害死新娘的罪魁祸首。
只有事情是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两者之间的关系。
捋清楚了这条人物关系线以后,我却还是想不到任何办法去对付青蛇,顿时就有些懊恼。
好像白跑一趟?
但就在这时,在院子里搜查线索的葛建军突然发出了怪叫:“啊卧槽,祖宗快来,出大事了!”
我急忙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到了现场,只见原来是院门外出现了一条蛇。
正是当初落泪的那条青蛇!
青蛇如今摆出的那副架势完全不怕人,高高地昂着脑袋,眼睛如炬的看着我们吞吐蛇信子,随即它低下了头,在地板上重重地叩,发出了“咚咚”的声响。
葛建军见此情景,整个人头皮发麻,狠狠地抓挠了几下头发,惊恐道:“青蛇若往谁家门前叩首,谁家就得死人!祖宗那我们岂不是……”
虽然明知道这户人家并不是我们俩的家,但这条青蛇摆明了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在我们所处的房屋的门口叩首,也是分明故意的!
所以葛建军才慌乱了阵脚,不知所措。
我让他冷静点,随即愤怒的抄起一旁的木棍就冲向了门口。能够跟青蛇打个照面儿的机会属实难得,既然遇上了,那它就休想跑路!
几个箭步冲到门口时,青蛇也感知到了危险,立即扭头撤离,在地上游出了“S”步,移动速度非常快。
但再快哪里快得过两脚兽?我直接跳起来就是一棒!
“啪!”
精准地敲打在了青蛇的躯体上边,令其疼得尾巴都高高翘了起来,脑袋更是翻回来狠狠地瞪着我,仿佛与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好家伙,眼神竟然如此歹毒,那我更不可能放你一条生路了,否则必会前来寻仇报复!
我举起木棍又是狠狠地鞭打了几下,青蛇在我的乱棍下蜷缩了起来,身上溢出鲜血,极为血腥。
但这就是歃血为盟的代价,必须要拿青蛇的命来作为献祭之物!
“葛建军,快滚出来!”我大吼一声。
“来了来了!”
葛建军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一看那青蛇“糊了”,顿时又是一阵心惊肉跳的打哆嗦:“祖宗,这么干会不会太太,太残忍了?”
我怒骂道:“别他妈圣母了,今个要是不弄死它,它回头就会来报复你、报复我!
“你也不想落得跟赵振虎等人的下场吧?”
葛建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是是是,祖宗您说得对,那现在咱们怎么做?”
“把鞋脱了,把你的水壶拿出来。”
“好好好。”葛建军连忙照做,脱去脚上的绣花鞋,放下背包,取出一个保温杯递了过来。
在此期间,我往青蛇所处的那片地挖了一个坑,这叫做“凿地为坎”,出自《春秋左传注》。
歃血为盟的方法就是,先凿地为坎(穴、洞),以牛、羊或马为牲,杀于其上,割牲左耳,以盘盛之,取其血,以敦(音对,容器)盛之。读盟约以告神,然后参加盟会者一一微饮血,古人谓之歃血。歃血毕,加盟约正本于牲上埋之,副本则与盟者各持归藏之。
这是最早的歃血为盟方法,但我们古董商人与阴古董之间的歃血为盟的方式不太一样,但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通常是捕一只灵物,挖一个坑,将灵物摁在坑上杀了,再割掉它的脑袋,盛在盘子里,再榨取它的鲜血,盛在杯中。
同样的,也要朗读一纸盟约以告神明,最后结盟者举杯饮血,这就是所谓的歃血。
至于一纸盟约哪来?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两份,一份是正本,一份是副本。
正本要随着灵物的尸身一起埋葬,副本则留着自己收藏,后续还有大作用,比如要解除盟约的话,就派得上用场。
书归正传。当葛建军把保温杯递过来,我接过并拧开杯盖,倒掉里边的水后,又取出一把折叠刀,上去直接咔擦一刀将青蛇的脑袋割了下来,然后摆放在杯盖上边。
随后拎起蛇躯,将它的伤口对准保温杯口,任由鲜血涌入其中……
直到血盛得差不多了,我将蛇尸放入坑中,然后一手端着杯盖,一手举着保温杯,单膝下跪,跪拜着面前的那双绣花鞋,朗读盟约:“农历丁酉年六月三,犬人骆天麟在此宣誓,愿与尊上同盟,今后共生死,赴万难,若有朝一日尊上得道,望能带鸡犬一齐升天,毕。”
随即我将杯中蛇血倒了一些在绣花鞋的上边,剩余的则仰头一饮而尽,纵然味道苦不堪言,却也硬着头皮嗦得一干二净!
至此,我将杯盖蛇头及保温杯都统统丢到了坑里,随即取出一纸盟约,同蛇尸一起填入坑内,然后抄来两边泥土将这口坑给掩埋。
葛建军在旁边呆呆看着,全程不敢讲话,直到这会儿方才开了口,询问道:“祖宗,这就完事了?这双绣花鞋再也跟我无关了?”
我抬头望向那双鲜艳如血的绣花鞋,喃喃道:“最终还得看它瞧不瞧得上我这个盟友,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行了,走吧。”
我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原地。葛建军赤脚追了上来,边回头看边问道:“那绣花鞋呢?就不要了?”
我说不是不要了,而是等它自己来找我们,到时候不是找你,就是找我,如果它出现在我家,那么就证明,它愿意跟我结盟了。
葛建军一听原来如此,恍然大悟。
但就在我们打算驱车离开这条村子的时候,老太太却突然杀到了路中央,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面目狰狞的大吼道:“杀了人就想跑?往哪跑?!”
葛建军一脚踩住刹车后,一脸懵-逼的看着老太太,“这老娘们是要干啥?”
我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老太太面前,疑惑的问道:“阿婆,什么叫做杀了人就想跑?我们没杀人啊。”
老太太眼睛都红了,扭头看向赵振虎家的方向,怒吼道:“我亲眼看到你们把他杀了!”
嘶,这个‘他’莫非指的是青蛇?
老太太跟青蛇之间难道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关系不成?不然她何必激动成这样?
我示意老太太先冷静下来,然后诚实的说道:“你口中的他,如果指的是那条青蛇,那么我可以很爽快的告诉你,没错,确实是我杀了它。”
老太太怒不可遏,指着我:“杀人偿命,你将会因此付出代价的,你等着吧!”
这一刻,老太太变得十分陌生,跟我们最开始接触到的那个老人仿佛不再是同一个人。
我没有讲话,而是转身坐上了车,扣上安全带让葛建军绕道走,不用理会她。
葛建军也不想在这里跟她纠缠,便调转车头绕过对方离去。我通过后视镜看见老太太用那种无比怨毒的眼神望着我们的车尾渐行渐远。
我心中隐隐感到了些许不安,但随即一想,怕个锤子,老子可是货真价实的骆家人,专治牛鬼蛇神,有本事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