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葛建军喊冤喊到喉咙破,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喜提一对银手镯是免不了的。
上门的两名公安直接拷上他准备带走,但葛建军一个箭步牢牢地抓住了旁边的栏杆,红着眼对我大吼:
“骆祖宗,你知道我是冤枉的,一定要想办法把我捞出来啊!以后我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不等我张口说点什么,门外突然跑过来一对泪流满面的老夫老妻。
“就是你这个王八蛋奸-杀了我女儿?呜呜呜,老天有眼,终于抓到凶手了!”
“警官啊,我们夫妻俩就独独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既懂事又孝顺,请你们一定要严惩这个狗日的王八蛋啊!”
葛建军气得叫骂道:“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你们别他妈诬陷我!”
“草拟麻的!”突然一个高个子青年扑到了葛建军的身上,将他摁在地上狠狠地呼了几拳,一边发疯似的怒吼:“把倩倩还给我!还给我!”
两名公安赶紧把这名青年拉开,劝他冷静点。
挨揍的葛建军摇头晃脑,倔强的挤出微弱的声音:“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但一旁的受害者家属们,却纷纷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不是人、畜生不如等等,各种污言秽语像刀片一样扎在他身上!
我跟葛建军打交道半年多,了解他的为人,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违法之事。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见葛建军百口莫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站出来掷地有声的说道:“人,不是他杀的!”
在场所有人都被我的发言吸引了,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感到疑惑。
国字脸的警察望向我,冷冷的说道:“法医从死者身上提取出了最有力的证据,请问你还有什么理由证明人不是他杀的?”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们看!”
但就在这时,另一人粗鲁的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要阻碍执法,否则连你也一块抓回去!”
一旁的老夫老妻恳请警方把我也一块带回去审问,认为我极有可能是帮凶!
“你们两个王八蛋给我等着,老子要一把火把你家给烧了!”方才揍了葛建军的青年,此刻又冲我恶狠狠的撂下狠话。
敢当着警方的面大放厥词,不得不说,年轻真好!我平静的回应:“有本事你就烧,看看你有多少家底够赔?”
这时国字脸警察上来粗暴的给我戴上手铐,冷冰冰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和葛建军只能认了,两人被带回到公安局,但就在我们进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
“孟局。”
两名警察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被称作“孟局”的中年男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却余光一瞥,瞥见了我的身影,随即眼尾一挑:“小天?”
我抬头看去。嘶,居然碰到了爷爷的好友……
在我年幼时,爷爷已经退休了,但家里面总是会有一些特殊人士上门拜访,其中就有娱乐圈的大腕儿,商界的巨鳄,以及当官的各路牛人。
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位孟局,他每次来我家都会专门给我带上一扎猪油糖。
“孟叔叔好。”我还像儿时那样,乖巧的叫了一声。
“哟,还真是你小子。长大了差点认不出来!”孟局上来就给我胸口一拳,脸上笑呵呵的:“你小子怎么回事,在外面打架斗殴了?”
国字脸警察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孟局,区管辖发生的那起命案,跟他有关……”
孟局大惊失色:“什么?”而后紧锁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摇头道:“不可能!把他解开。小天,你来我办公室。”
孟局沉着脸转身走回局里。
葛建军仿佛抓到了一线生机,兴奋道:“嘿嘿听到没有,局长让你们放人!还傻愣着干什么!”
国字脸警察与另一名胖警察皆是一脸愕然,显然对于孟局的做法感到惊讶。
但权力在上,国字脸警察即使有不情愿写在脸上,还是服从命令的给我解开了手铐,抬手指着办公室方向,带着点警告的语气说道:“去吧,注意这是什么地方,不许闹事,更别想靠关系摆脱嫌疑!”
我晃了晃勒得有些酸痛的手腕,对着葛建军点点头,便去到了孟局的办公室里面。
孟局拿着保温杯,吹了吹杯口的热气,眼神飘在我身上:“说吧,为什么牵扯到你身上?”
这短短一句话直接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相信我不可能是凶手!
“谢谢孟叔叔。这起案件的内容我接触的不多,但嫌疑人是我朋友,我朋友也跟我说了一些关于死者的事情,我所知道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把葛建军跟我说过的‘两场椿梦’以及‘事后醒来躺在乱葬岗’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孟局啄了一口杯里的水,拧着眉头问道:“所以你认为你的朋友不是作案凶手,而是遭人陷害?”
“非也,我只是觉得案件有巨大蹊跷,但我朋友对死者下手是铁证,这一点肯定跑不了,但是,谁跟你们说死者一定就是被他给杀死的呢?”
孟局陷入了沉思,随后接着我的话锋继续说道:“没错,死者固然死后受到了侵犯,但她们不一定是你朋友杀死的,因为我刚刚得到了法医那边的最新尸检报告……”
我眼前一亮:“是不是除了DNA鉴定结果以外,还有别的致死性原因及线索?”
孟局放下保温杯,掐着下巴说道:“我见过有人吃太多食物导致活活撑死,但从未见过有人吃了一肚子的泥,最后活活噎死!”
我惊讶了。
这也就是说,死者并非是遭凶器刺杀,也不是中毒或者遭别的致死性行为致死,而是吃泥噎死!
这种死法可以说是举国罕见!
我眉头皱了又皱,说道:“正常人绝对不可能在自愿的前提下吃下这么多泥,直到噎死,除非他生前遭受到了严重威胁,可死者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哪怕是刮伤之类的,对么?”
孟局嗯了一声:“问题就出在这里,两名死者均是同样的死法,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或吸-毒等不清醒行为,那么她们为什么会在同一地点突然大量吃泥呢?要不你给你爷爷打个电话,看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这点儿小事用不着去麻烦他。”我摆了摆手,接着目光十分坚定的说道:“这起案件跟一双绣花鞋有莫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