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锦听到外面敲锣打鼓,边干活,边张望一下。
“你别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惦记那个汪瑞。这回你看到人家了吧!你们跟本就不配,人家出生比你富,天生还是个做官的命。你就是八杆的,也打不着的瓜葛。本来人家就要远走高飞的,你看看你,痴心妄想吧!你哪一点能跟人家比,做人得有自知之明,搬块豆饼照照自己啥身份,有人对付要你就不错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翠兰说。
“娘,如果我读书,我也会有志气的,也是一块能陪他左右的人,给他研墨,提笔?”铺锦心里含苦的样子说。
“你这意思是在埋怨你娘啦!你真是该打,生你养你,两大恩情,你该如何还,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么说话。真是大胆。天下没有无不是的父母,只有无不是的自己。你个没良心的孽子?”翠兰生硬的说。
铺锦见母亲生气,急忙跪下说:“娘,都是孩儿的错,铺锦不该惹娘生气?”
“知道就好,人活着要知道感恩。你不是石头块蹦出来的,给你一分是人情,不给你是本份。好了,不说了,该干啥干啥吧!明天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听说是那嗦了蜜你婶介绍的,这个好像是他娘六十八岁,一共生了九个儿子,这是第八个,家里姓王。”翠兰说。
“嗯,娘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干活了?”铺锦说。
“去吧?”翠兰答应后,铺锦出去忙了。
这汪府更是热闹,自从老远就听见唢呐班子滴滴答答的吹,就有人提前到汪府门前喊:“少爷,少爷,不得了了,中了中了。金榜题名时,你先占上了。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这汪老爷也听见了,急忙在衙门回府,正赶上有报喜的,急忙说:“打赏,打赏,重重打赏?”
这远处报信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大家定睛一看,只见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人,是顶戴花翎,身穿锦袍,手拿圣旨。旁边还有位高举彩旗、旌幌之人。紧随其后,还有唢呐班子,一路上是鸣炮奏乐,吹吹打打,映入眼帘,好一番热闹非凡的场景。
听到声音,自然挤上来当地好多围观的人,大家纷纷议论,有的说:“你看看人家,瞧这阵式。人这辈子,不就是四大喜吗!这前两个一个金榜题名时,一个洞房花烛夜,人家先得到头一个了吧!那下一个,不知那家千斤有这等福气噢?”
有的说:“听说,那个穷鬼陈叶光家的闺女,还跟那汪瑞有一腿?”。
有的说:“有八条腿也白费,人家那也就是玩玩,能要她吗!不看看自己啥身份。她也就是想想,做做青天白日梦?”
就这样,大家凑在一起,边说边笑,边看热闹。
这听到门外报信的大声呼叫,汪瑞说了一句:“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少爷不愧是文人,说出话来,我听不懂?”护卫张山说。
另一个护卫,李石打了他一下,说:“说啥呢!这么难闻?”然后两人哈哈一起笑。
这时,骑马报喜的队伍已到汪家门口。
几个人下马,其中一个人下来,想必是带头太监,只见打开帖子宣称:“宣旨:捷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府汪瑞高中,荣登进士及第,特此昭告天下,普天同庆,钦此。特此恭喜,贺喜?”
下面跪着的听完,都举手领旨,谢恩平身。
这时,汪府上下是好番热闹,大摆宴席。前来祝贺的人也是络绎不绝,门前更是鞭炮齐鸣。
这汪老爷,县令大人站在前面,一看到贵客前来,那更是阵阵有词。站在众人前面,一会儿说:“如我所料,我儿汪瑞,不负众望,光宗耀祖,福泽后代,造福乡民?”
这县丞相府的大礼更是少不了,千金大小姐也过来了。
“恭喜汪老爷,贺喜汪少爷!令尊特意带令爱前来祝贺?”县丞大人说。
“小女子这厢有礼了。”一旁丞相府的千金说。
这县丞大人,在一旁捋着胡子,和县令大人相视,然后哈哈大笑。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屋里坐。”县令大人说。
“是啊!师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汪瑞说。
这打过招呼的相府千金,高兴的来到人群后面,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朵儿,娇气的说:“这哪来的毛手毛脚的野丫头。噢!想起来了,是我好心的瑞哥哥在路上捡来的。这么不懂规矩的玩意,看着在哪都碍眼。摆不上大摊的东西,跟凑什么热闹?没看见我瑞哥哥头带花翎,身着红袍啊,是你等人能靠近的,真是不知道自己啥身份?”
这朵儿听了那刁蛮千金,竟说咬眼皮话,立马笑着回:”呦!我还以为娶你呢!看把你神气的,是不是要上天啊?这人间搁不下你这祸害精了。一口一个瑞哥哥,叫得那个亲,经过人家同意了吗!脸皮厚到拿锥子都扎不透,我得看看我这鞋底,咋乖?”
“你好大胆无礼,竟敢对本姑娘不敬,我要治你的罪?”千金大小姐上来脾气说。
朵儿见她嚣张,接着又说:“什么罪,谁听见了。那个我记得佛说了,有些人就喜欢仰天吐沫,天对它没兴趣,只不过有点嫌它虎,最后总是把脏落到自己脸上,还没脸。它还自以为是的挺美,这种人得蠢到啥程度?”
“可惜,天生就是富贵命,比你好,没办法 ,上天宁可垂怜我这种人,都不垂怜你这货色?”相府千金大小姐说。
“真正的英雄豪杰,总是谦虚,团结,而不是窝里斗,踩自己人。有能力到边关去撒泼啊!说不定我还给你立块牌扁,在老乡地盘上装蒜,你算块什么饼。放心吧,就你那德行,汪瑞哥哥就算无奈娶你,也入不了人家法眼,顶多算个摆设?“朵儿扭脸蔑视的说。
“你!你……你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千金大小姐气得手抖,跺着脚的指朵儿说。
“你呀!你什么,不识大体的东西。姑奶奶恕不奉陪了。不能影响我瑞哥哥不是?”朵儿说完,甩着袖子,昂着头就走了。
这在后面的护卫,看了偷着笑说:“我的天哪?我就以为那丫头片子,只知道欺负我俩,没想到在千金面前还露一手,还真不示弱啊!有戏看,热闹?”
忙了一天,汪府的人渐渐的散去,热闹终归回归冷清。
所有人都在前呼后拥中,沉浸在高兴中离去,各自又回归本真面孔。
回到家,县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说:“哼!他们算什么,爹爹,你是不知道,这次去汪府,就连那个野丫头,也敢欺负我。爹爹你可要替女儿做主啊?”
县丞大人听了女儿的话,把心中早就压抑的话,顺便说出来:“哼!他们算什么,等着瞧。总想压我一头,没想到这次又让他那败家儿子,给他长脸了。何年才是我等之辈出头之日啊?”
“爹爹,成亲就是啊?”千金大小姐说。
县丞大人长叹一声说:“看来尔等还要从长计议啊?人家还有高攀之意,恐怕我们高攀不起啊?”
“趁热打铁,高不高攀得起,问了才知道?”千金大小姐说。
“卷了脸面,多没意思啊?”县丞大人说。
汪府这里,白天的事情结束,连山里暗地的鬼,都在这里喝完醉鬼的血,离开。
汪大县令更是酒气熏天,横躺斜卧的叫汪瑞训话:“汪瑞,汪瑞,我的儿啊!你爹我醉,为你维护客情,为了谁呀,你懂吗?”
“都是为了我!”汪瑞跪在地上说。
“你不懂?儿啊!虽说你有点小成就,那跟你爹我比,那不是差远的吗!不是爹小瞧你,你能给爹维护这么大的场面吗!这些都是什么,人鬼平分,陪不好,砸场子?”汪大县令说。
“孩儿让父亲为我操心了?”汪瑞说。
“你可知爹心里好苦啊!我儿啊!……你要学……我先上个茅房,再”汪县令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爹!你怎么在床……唉!”汪瑞看见爹一面睡觉,一面在床上上茅房说。
这收拾完爹的衣服,给盖好被子的汪瑞,走出了那扇门,蹲在门口,泣不成声。擦擦眼泪,回到自己的房间,望着星月,看着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心里反复的呼唤:“如果我有幸福,能和你分享多好。可你是安静里看不见的守候,每天升起,挂在心底。”
忙碌了一天的铺锦,望着汪府的方向,听过白天多少热闹,不过又是夜里一场清净,她望着那遥远的星空,心中万千滋味涌上心头,一次次问自己:“这死去的活着,和活着的死去,都属于我。明天要不要来,如何面对。远方的人啊!你还好吗?……”
看着窗外的星星,仿佛上一秒,对于这一秒来说,何尝不是活着的死去活来。也许有多少个不如意,要压倒今天,害怕明天的到来,可是明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身心疲惫的铺锦,想到汪瑞那面的喜庆,对于她还要面对的相亲,简直就是热煎冷熬。那面越看似热闹,这面越是清冷的面对现实,想累了睡觉了,不知何时,听到鸡又叫了,天又亮了。
“早些起来,今天要相亲?”翠兰叫着还在熟睡的铺锦说。
铺锦听到,一副难受的样子,在那有气无力的躺着说:“娘,我今早有些不舒服?”
“怎么,你以为你要死要活的折磨自己,就可以躲过去啊!答应好的,人家年轻人今天是要来的,你弄这一出,给谁看呢!再说,你啥样,除了那个汪瑞不嫌弃,知道你好,死去活来的爱你。剩下哪一个知道你好。就这样一个病秧子传出去,就是要饭的也要考虑考虑吧!以后你还想臭到家不成?”翠兰见铺锦不起床说。
“好,娘,我这就起来?”铺锦听了娘的话,感觉再难,还是要硬撑起好,只好勉强起来。
“抓点紧,梳洗打扮。成与不成也不能说出去,让人笑话不是。也是,这拖拖拉拉都看两年多时间了,怎么就都是你不同意,究竟你哪好呢!好几十个都看上你,你究竟哪好呢!斜门。你就没看上一个?”翠兰看铺锦梳头,一副难受的样子说。
铺锦听了娘的话说:“娘,他们为什么都不是汪瑞那般好,在我心里谁也替代不了他?”
“哎呀!我真是服你,不管提谁,你都能想起他。他究竟哪好,你就看上他了?可惜人家爹,不惦记弄死你,就不错了,还是消停的造你自己门支撑吧?别这山望着那山高,到头来一个坎你都难过?”翠兰气得说。
“我喜欢他,他就像月光一样温婉,像太阳一样温暖,他的胸怀宽广,……不需要理由,就是顺眼,对心。这就够了?”铺锦说起汪瑞,开心的精神头就来了。
“我看不是吧!你就是爱他的名利吧!如果他穷的叮当响,你还会爱他吗!这也真是,一提起他,这相思病就全好了?”翠兰有些讽刺的说。
“不像你说的那样,世间什么能和他比。名利虽好,但怎能和他相提并论?”铺锦说。
“明明就是,还想要狡辩,光溜话谁都会说。可做起来就难了。还是抓紧把你嫁出去就好了,我可不操这份是真是假的心了?”翠兰听铺锦的话说得有点酸,半信半疑的说。
“呵呵呵,就算我说,也不可能违背人家父亲,放心吧!我更不能委屈母意?”铺锦看了看娘笑着说。
这时,翠兰一抬头,看见门外来人了,急忙说:“快点吧!小姑奶奶,门外来人了,我得出去接去了,这一天,养你就是个多余?”
翠兰说着,急匆匆的推门出去。一见到媒人紧忙笑说:“啊!她蜜婶啊,你来啊!这一次次的让你费心啦,多亏你啊!来快进屋?”
“没事,都是自家事,自家人不管,谁管?”蜜婶客气的说。
“这孩子拗得很,快出来迎接你蜜婶啊?”翠兰叫着铺锦。
“你看,何必这么客气!都不是外人。咱这亲戚礼到的,放心吧,啥说没有?”嗦了蜜媒人说。
这时,铺锦从里屋走出来说:“啊!蜜婶好,铺锦见过蜜婶。”
“哟,你说这铺锦才几日不见,出落的更是落落大方啊?”嗦了蜜媒人看铺锦说。
这时,在媒人后面跟着的公子哥也进来了,蜜媒人见说:“来,进屋吧!看这公子,虽小名不太好听,那也是一表人才啊!来见过姑娘。”
两个人见了点了点头后,铺锦沏茶倒水。
蜜媒人看看翠兰说:“唉!这大忙人,别弄啥吃的,你陪我唠一会磕,让两个孩子单独谈谈吧?”
“好!那你们出去走走吧?”翠兰看着铺锦说。
铺锦点了点头,便和这位王公子,一起走了出来。
两个人在阳光下走着,一前一后,开始谁也没吱声,但沉默了一会儿,铺锦问:“王公子,平时做什么啊?”
“啊!没做什么,就是一直照顾个姑娘,她之前奶头坏了,都是我给挤的。人家都夸我心眼好使。可这刚给她照顾好,她就和我撂挑子了,又找别人嫁了。我这没法了,才又看的你啊?”王公子说着。
铺锦听了,心里顿觉不是滋味,心想:“这被人甩了,拿我当垫背的来了,还好意思说出口,真是服了?”
“啊!王公子,我有些不舒服,那先走一步啦?”沉默了一会的铺锦,说着离开。走在前面。
“唉!你干什么去,走得那么快?”这王公子在后面追着问。
铺锦朝家的方向走着,见他不停追问说:“啊!没事,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一会就好。如果影响了你,哪天我们也可以再见面,带着蜜婶?”
“别费话,那你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给个痛快话?”王公子有些不耐烦的问。
“不同意?”铺锦看了看他一再追问,不得不直说。
“为什么?”王公子问。
“不为什么,没有共同语言?”铺锦边急走边说。
“来时,蜜婶告诉我说,那事不让我和你说。可做人要诚实。再说,你也不是什么好饼,跟那个汪瑞,还未成亲,就搂搂抱抱的,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你是不又像人家说的又要竟事?”王公子在铺锦后面跟着走,紧问。
“我没请你同意,我的事不用和你谈。你可以去告诉蜜婶,你可以马上和她说你不同意?”铺锦听了他的话,有些生气的说。
“你是在撵我,不同意拉倒,回家就回家,谁怕谁啊?”王公子说着走的更快。
不一会儿,这王公子两步合一步的走,提前先进了屋,和蜜媒人说:“蜜婶,我不干了,咱们回家吧?”
“这好好的,差啥呀,你说人家姑娘没说个不字,你倒来事啦?”蜜婶笑着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