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喧闹,眼前所见,却又不仅仅是温迪戈,还有着孩童,稍微饥饿的民众,一时之间,这些温迪戈所处的位置,居然是遍布莱塔尼亚当地民众!
赫拉格望着周遭有些协调的场景,嘴角抽动:“我没想过……这些温迪戈们可以如此融洽的在这里待着……”
即便是在乌萨斯,当地所处的民众,对着这些温迪戈也是多番警惕,毕竟这些大家伙的外表着实可怖。
每个人都戴着白骨面具,浓密的体毛与发黑的皮质衣饰宛若漆黑的体躯,红色的眸子更是宛若幽火般,在黑夜时间被人所见,都会使其惊绝恐惧。
然而……这里的人为什么不怕这些温迪戈呢?
赫尔温尼扫了周遭有些和睦的场景。
只见温迪戈等众逐一分开,第三支队与第二支队的温迪戈疯狂干饭,第一支队的温迪戈跟着附近的莱塔尼亚部署官员整调食物,不断的跑出跑落,亦有当地的民众拖带着食物不断入场,协作架起炊具。
“……”
赫尔温尼摇了摇头,低沉的眸子稍显昏暗。
莱塔尼亚……本质上也是臭名昭著的国度。
在巫王执掌权利的时候,舌喉,各种血腥统整接连不断,也因此,让当地的民众已经培养出来麻木的情绪。
至于这些外在表现可怖的温迪戈?
有巫王的舌喉恐怖吗?
在伐王战役之中,他们有很多人在此看到……这些温迪戈对抗舌喉的场景,但更多的……是因为那个戴着血面的人影击败了巫王,使得他们对于其麾下的温迪戈心生好感,方才愿意如此接触。
“……”
赫拉格也是能想到这些关节,他摇摇头:“你带我来此地,难道血狱现在动不了吗?”
“他不能走?”
“……”
赫尔温尼却是忽的停住了脚步,手不禁颤抖着。
走?
动不了?
人总是会因为片面,而生出关联其他事情的想法,赫尔温尼此刻,便是因为赫拉格的随口几言,忽的想起那个人影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的场面,原本疲惫、艰难的心神体躯,在这一瞬宛若缺失动力的器械般,无法动身。
她忽的往前倒去,被一个身影忽的抱住。
“哦……”
加索琳娜看着面前有些‘矮小’的黎博利,眨了眨眼:“我记得你,你是那个会给好吃东西的将军!”
“额……”
赫拉格看着被加索琳娜抱住的赫尔温尼,不禁扶额:“小姑娘,我记得你。”
“你是一直跟在血狱背后的温迪戈,是吧?”
“哼!”加索琳娜一脸自傲莫名:“没错,就是我!”
“血狱他在哪,你能带我去吗?”
加索琳娜闻言,正色道:“他在睡觉!爹爹跟我说,谁来都不能吵醒他的那种!”
“我能见见吗?”
“不行!”加索琳娜比划着右手:“他睡得很死的!”
“……”
赫拉格想起此前,与这个女性温迪戈所接触的琐事,下意识的摸索着衣角,而后将头转向一直跟在背后的沃尔珀:“月音,你身上应该带了点可脂块吧?”
“啊?”月音挠了挠头,摸索着衣角,从怀里掏出一片手掌大的块状物:“是这个吗?”
可脂块,对于乌萨斯人而言,更像是一种酒水的调剂物品,大多都是女子使用。
对于女子而言,乌萨斯的酒水并不是许多人可以接受,一些酒性差的女子就会使用这种可脂快,融汇在酒水内,稀释掉那浓烈的酒水味道,加上些许清水,便可平添上些许甜酸的味道,本质而言,就像是某种浓缩的巧克力块。
“!?”
“对对对!”加索琳娜见着月音手上的黑色物块,两眼放光:“你们还有吗?”
“要是再多给我几个,我可以让你们摸几下郑彬的哦!”
“……”
赫拉格无语扶额,递过可脂块,后者一口闷下,砸吧砸吧几下嘴,表示心满意足,正想开口,忽觉背后一寒。
“许久不见,乌萨斯的赫拉格将军。”
“小女顽劣,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
赫拉格看着出现的加索伦斯特,眸光凝滞的扫视着其周身的伤势,双眸微沉。
只见其身,伤痕累加密布,关节所处尽是流淌的细微血渍,整只右臂更是稍显畸形,无比可怖。
“那些事无关紧要。”
“我比较在意的,是你身上的伤势,温迪戈的族长。”
“连你都负伤如此……那血狱的情况,又该如何?”
“……”
加索伦斯特沉默一瞬,深呼吸一口气,道:“他比我严重些,现在陷入沉睡。”
“!?”
赫拉格点了点头,有些明白前来这座王城,那些莱塔尼亚军伍人心浮动的场面了。
作为伐王的主力……血狱尚且昏迷,两位借助其伐王成功的帝候,亦是狼狈不堪,此等情况下……不就是缺少了主心骨吗?
他沉默片刻,道:“我……能看看他现在的情况吗?”
“……可以。”
————
一个空荡的大型棚子之下,昏暗的源石灯火稍显光亮,稍显洁白的床布泛黄无比,染上一阵阵的腥红,赫拉格看着床榻上那个扭曲畸形,不成人样的物体,有些愣神。
只见体躯之上,除却脸部稍显完整,其余位置不见丝毫完整的血肉,各种血渍渗透出发白的脓水,粘连在床上的白布,转眼间变得肮脏无比。
可以说……若非温迪戈的族长提醒,赫拉格还以为自己看的是某个即将拉去埋地的死尸。
他沉默半响,犹豫道:“这……是他?”
“……是。”
加索伦斯特复杂道:“他还活着。”
“这种情况……他还能活着?”
加索伦斯特坚定道:“能。”
“……”
就在二者沉闷之际,加索琳娜凑过床案,看着那个人躯上的右手缓缓蠕动,似乎生出些许血肉,不禁眨了眨眼,惊声道:“爹爹!你快看,郑彬这右手上的肉长得好快!”
加索伦斯特闻言,定睛看去,只见郑彬右手之上,那血肉牵连,宛若滴水上的积水,不断累积,形成一层层膜状的皮肉,转眼间,便是恢复手掌间的血肉。
“看来他恢复……起码要数日的时间了,温迪戈的族长。”
赫拉格右手顶腮,沉思片刻,道:“既然他还能安好……我就不便久留。”
“月音,你代我传讯,通知巴克莱所处的运输舰人员,先前战役中,负伤规列的盾卫第七师团、第六近卫军师部待命不动,所处运输舰调整航向,驻留在莱塔尼亚边境之外,其余人等,随我前往东国境地。”
“这……”月音疑惑道:“赫君,您是想……”
“留一座运输舰呆在这,莱塔尼亚当下王城覆灭,外国势力恐有渗透,乌萨斯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替他们先驻守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