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看完了吗?”
长空舰二层,办公文案的房间内,安卡尔望着面前查看档案的血面人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郑彬放下手上的文件,看着面前有些操劳过度的金发卡普里尼,低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啊哈哈…”
安卡尔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能为老师做事是我的荣幸!”
尽管她是这么说的,但在郑彬的血色视角下,他能清晰的看到面前卡普里尼的精神状况。
那是充斥着怨念、腹诽的各种无语情绪。
他失笑一声,往前踏步,双手直接把坐在椅子上的卡普里尼直接抱起。
“?!”
安卡尔一脸震惊:“你……不会是对我有想法吧?”
她可是很清楚的知道,面前的萨卡兹现在的名号,在明面上人见人惧,但暗面却是各种风流琐事不断云传,再到后来……人人都知道面前的这个血狱是个色胚!
“额…”血面之下,郑彬嘴角抽搐:“为什么……我会对你有想法?”
他目光扫视,望着安卡尔那秀丽随和的面孔,一双长眉略显英气,慌乱的眼神之下,是一层层愁淡的黑眼圈。
“在你眼里,我难道就真如外人所传那般,是个……咳,风流放荡的人吗?”
“是!”
安卡尔双手护住自己的胸膛,叫出声:“赫尔温尼殿下都被你得手了!还有普莱西德殿下!而现在…你居然还想对我出手?!”
“……”
听着如此污蔑,是谓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郑彬当下就是身上一道血霞流转,化作一只虚拟的手臂,在其白皙的额头狠狠上弹了一指!
“啊!好痛!”
安卡尔双手捂头叫出声,只觉得眼珠子此刻被泪水淹没,不知怎么,忽然身躯蜷缩起来。
“你就算……想对我出手,也别打我啊……”
“……”
“我知道我反抗不了你……只要你别打我……我……”
“呜…呜…”
她很清楚,一直都很清楚,就算面前的这个血面人想对她做些什么,她都可以接受,只要……不要再打她。
任何的疼痛,都会让她想起自身作为奴隶的过去。
各种疼痛伴随着折磨、发泄般的嘶吼与嬉闹的笑声。
在面前这个接连攻伐各种城市的恐怖存在,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自己又与过去那个奴隶……有什么区别?
“只要……别打我……做什么都……”
听着一声声呜咽,郑彬顿时一怔。
自己……是否哪里做错了?
望着怀里那瑟缩发抖的身影,他心中莫名一冷,脑海中突兀生出一个想法。
(当下的这个女子……内心已然空洞,若是用源技诱导、心神失守之下,此人可以为我所用。)
(当做工具消耗……这种内心空洞忽然被思想诱导占据的羸弱家伙,最适合不过了。)
(只要给它们一点希冀,这些家伙就会彻底效忠,毫无错漏。)
( 将其当做牺牲品…为了我的…复仇…)
脑海的想法突兀的一变,郑彬忽然想起不久前,精神血海之下,那白发的自己。
(不要跟我走……一样的路。)
“?!”
郑彬连忙摇头,将脑海的思绪淡去,他看着缩在怀里浑身失力的安卡尔,低笑道:“这个世界上,不论是谁,都有被欺辱的时候。”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不清楚你的遭遇,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跟你说。”
“我虽是萨卡兹,但与寻常的萨卡兹不同,我不会对你有任何冒犯,并且,我希望你能掌握好,我交付给你的力量。”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力量,安卡尔止住哭声,缓缓抬起头来:“……真的?”
“对。”
“你那教给我的东西……你真觉得是我能练的?!”
见面前的血面人忽然好说话起来,安卡尔索性自暴自弃,大发脾气。
“老实讲!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舌顶上颚!气沉丹田、意注关元!紫宫神台!你跟我说这些谁懂啊!?”
“哈哈哈?”
郑彬望着气的满脸通红的安卡尔,嘴角失笑:“我以为你懂得,不然你怎么不问?”
“我…”安卡尔顿时止住声,怯怯出声:“我之前哪里敢问…早知道你…这么好说话…”
她声音越说越弱,也越是让郑彬感到忍俊不禁。
他看起来……有那么吓人吗?
“好了,那些琐碎的事,到此为止,我先带你去休息。”
安卡尔感知着自己被人抱着的身躯,弱弱道:“额…你就这么抱着我走吗?”
“有什么问题吗?”
“会不会不太好?”
郑彬摇摇头:“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安卡尔不满道:“我成年了啊!”
“莱塔尼亚的成年,与大炎的成年早了两年,所以你在我眼里还是孩子。”
“那我也……”
“总之你就是孩子。”
“¥#%#¥”
安卡尔低声骂了几声,见血面人毫无情绪的回响,有些发泄般的张开小口,往后者的肩膀咬去,然而后者毫无反应,只是浑身上下,微起血光,朦胧数片。
感知着浑身忽然泛起的暖意,安卡尔双眸微开微合:“等我睡醒………那些文件再处理好,可以吗……老师……”
“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那些交给我来处理。”
“……”
走廊之间,路过的数人、温迪戈望着血面人以公主抱的形式抱着一个卡普里尼,彼此之间表情古怪,憋住想说话的情绪别过头去。
———
片刻后。
‘哗——’
‘哗——’
办公文案的房间内,道道纸张不断翻飞,血霞犹如细密的荧光,又像是肢体的延伸,顺着各处角落,操持起数只细笔一一描绘,仅仅半个小时,桌案上散乱密集的文件依次规整,空白的纸张上写满细密的文字。
郑彬鼻尖微微出气,这是他的习惯。
一旦精神用力过度,他的鼻尖会下意识的喷出一口长气。
就在这时,他才发觉桌案前蹲下一个人影。
正是阳光刺眸,白发霜雪,两道小巧的鹿角、带着锋利的弧度,在光芒的照射下微微散发着晶莹的光。
来者正是加索琳娜。
两米五的身躯,使得蹲下的她身形看起来有些窘迫,她头往上一起,扫视着桌案上的文件,双眸不自觉的现出被精神攻袭的状态。
头晕目眩!
似乎是察觉到郑彬的目光,她回过神来,望着血面人眨了眨眼:“欸……郑彬,你什么时候弄完的?”
“就在刚刚。”
加索琳娜双手伸出,搭在桌案上,直直的站了起来,在狭窄的办公室内看起来有些高的吓人。
她看着桌案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些犹豫的说道:“为什么……你写的字跟我娘写的是一样的?”
“?”
郑彬看着桌案上细密的文字,那是基于现在大炎的文字更加古老的文字。
这是刻在他意识深处的书写方式,也是他现在随手的写法。(ps、就是繁体字)
在当下……整个世界都有各处遗迹挖掘出的这种文字,与大炎文字近似的字体,被统称为古文字。
好巧不巧,加索琳娜依稀记得自己的生母,就是专攻克文学的人物,对于古文字描绘手到擒来。
她看着桌案上的白章黑字,摇了摇头,把脑海里各种思绪淡去,正色道:“郑彬,父亲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