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国之间,都有着用军功来晋升自己地位的习俗。
而大公,毫无疑问,是贵族的顶层。
(再上除了关系浓厚,联烟成为王爵,不然就只能造反了……)
利奥波德在莱塔尼亚建立之初,跟随巫王策划战争事宜,将高卢所统治的地区尽数夺占,成就今日人人悉知的莱塔尼亚。
据传在多年以前,兵权被夺去,自身一直待在领土内,安分守己。
直到昨日,他还呆坐在自己的房间,伴随着粘人的猫咪观看他国的著作。
“空——”
耳边传来军城不断行驶的声响,那道道声浪撞开碎石、刮开风尘、烟气,将战争带到远方。
空气中的硝烟无比令他熟悉,然而……
这都是利奥波德不关心的。
他只关心一件事。
“你说……索丽娜死了?”
“……”
加索伦斯特很难得的,声音有些迟钝,望着面前彰显怒容的卡普里尼老人点头:“是。”
“萨卡兹……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利奥波德左手捂着有些发昏的头,深呼吸一口气,回过神来:“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多年前,在温迪戈聚集地……”
利奥波德听完加索伦斯特的描述,双眼发怔。
索丽娜,自然是加索伦斯特的发妻,也是加索琳娜的母亲,在许久以前,曾经是利奥波德的学生。
算是半个干女儿的那种。
回想起过去的经过,利奥波德看向面前的温迪戈族长,已然是将内心,强制平静下来。
利奥波德本该生气,但他更清楚,愤怒没有丝毫用处。
是该质问面前的人,没有起到丈夫的义务,保护好自己的妻子,还是怒骂其不争?
人死万事空。
活了已然许久的利奥波德,看透了许多,也看淡了许多。
只是他语气没来由的含恨、憋屈。
“多年前,在大炎的时候,我就该把索丽娜送到学府里去,不然她也不会跟你这种‘野人’搭上关系……”
“是我的错。”
“那当然是你的错!”
利奥波德提高声音,道:“你多少算个王境巅峰!”
“而萨卡兹王庭能有几个王境巅峰!?你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住?”
“……”
此件喧哗自然引起外场,控制中枢内人群的注意,他们彼此对视,连忙正色起来。
一名老乌萨斯人敲了敲自己的烟枪,将烟枪叼回嘴中:“都认真些,外面的事就当没听到。”
“……”
听着上边的喧闹声,加索琳娜从二层悄悄爬出。
于是,一颗头从控制中枢旁层的地下通道直接往上偷偷的起来,暗暗观察。
只见远处,加索伦斯特与一个老年的卡普里尼,二者彼此交谈,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场。
感知着一个身影,悄咪咪的盯着自己的利奥波德,不禁语愕:“这位是……”
“我女儿。”
“也就是说……她是索丽娜的女儿?”
“……是。”
加索琳娜看着走向前来的精神老头,一脸疑惑:“您是……”
“好孩子,快叫我声爷爷!”
“……”
加索琳娜一脸奇怪,转头看向利奥波德背后的父亲,语气不禁有些委屈:“父亲……这人谁啊?”
哪有人直接叫人喊爷爷的?
加索伦斯特沉默一瞬,道:“他算是索丽娜的父亲,也是你的姥……”
“咳……姥什么姥?”
利奥波德板起脸来:“我就是她爷爷,有问题吗?”
姥爷跟爷爷二字,随一字之差,但亲属关系可谓是天差地别!
“……”
加索伦斯特正想开口,但转眼间又想到,毕竟自己使得这个‘岳父’平白丧生了一个女儿……
此等场面下,自是理亏,只能闭嘴。
利奥波德见加索伦斯特闭嘴不言,转头看向加索琳娜:“好孩子,快过来爷爷这里!”
“哦?”
加索琳娜正色起来,顿时从二层的转梯走出,望着面前的老卡普里尼顿时一个鞠躬:“爷爷好!”
“好好好……”
利奥波德连忙扶起,看着两米半身高的加索琳娜,眉开眼笑:“这小姑娘,长的可真随你母亲!”
“除了这鹿角…不像索丽娜之外…”
一番评头论足之后,加索琳娜很荣幸的坐在利奥波德的旁边,成为旁听席。
“也就是说…爷爷您在大炎是个老师吗?”
“哈哈哈!”
利奥波德抚弄着胡须,笑道:“那可不,在多年前我放了个音影留在波德领,早就带着尤里斯前去大炎定居……”
一番言语后,利奥波德表示自己在大炎已然有了定居之所,若非巫王传召,自身正好在领地之内,无法跑路,只能直接受命赶来。
不然……他鸟都不鸟巫王一眼。
毕竟巫王也不可能赶到大炎给他一声通牒…
只要他不想走,号称神明禁区的大炎可不是泥捏的!
“只是……”利奥波德看向加索伦斯特,语气复杂:“身为萨卡兹的你,为什么会插入这种国家的纷争?”
他看向一脸傻乎乎的加索琳娜,脸色有些难看:“还把我的孙女也给带上,你真的还想她走上与索丽娜一样的老路吗?”
“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给她找了个值得托付的人。”
“……”
听到加索伦斯特这么一说,利奥波德嘴角抽搐,想起昨日的事情。
原本与两位帝候学生的相会应该是一番说教、讨论……关于当下莱塔尼亚的局势等等…
然而利奥波德听着某个血面人的事情,堪称听出茧了。
“乌萨斯临时主城的事,还有高卢边线的事情,我早已听到许多手下的传讯,没想到……你们居然听着这么一个疯子的指令做事?”
“他可不是疯子。”
“在我看来就是!”
利奥波德一脸恨恨,怒道:“打仗哪有这样打的?!”
“就你们三百?进入敌军数万、百万的包围圈?!”
“就算是把你们当肉,来包饺子都嫌肉太碎了!懂不懂?!”
望着情绪无比激动的利奥波德,加索伦斯特沉声:“我们做了确实很多,不仅是应对高卢的攻势,还是间接拔除高卢的地下设施……”
“听我的,加索伦斯特。”
利奥波德深呼吸一口气,抖动的胡须越发颤抖:“这不是你们能介入的战争,回去吧。”
加索伦斯特双眸越发低沉,反问:“我们……能回去哪?”
“卡兹戴尔,还是哪里都好,总之接下来的……”
“这话我不同意,利奥波德大公。”
一直在外靠墙侧听的血面人,听闻此言,已然踏步入场。
“温迪戈们已然在前几日的攻防战斗中,证实了自己。”
“我等比之世间任何军伍,都更具有应对战争的能力,而你……作为当下莱塔尼亚一方的统帅,如何能决定我等温迪戈的去向?”
“……”
血色的面具无比渗人,八尺身高(一米八),一身嶙峋甲胄、外披黑色长悬风衣、右手之上整体漆黑。
此等表象,端的算是不祥之物,若是有文人在此记录,必然将面前的血面人写作诡异存在。
然而利奥波德却是知道,面前的人……毫无疑问是为人杰。
他主导着温迪戈众接连攻防、二度参与乌萨斯协助攻略、还有拔除高卢地下基地、更别说前几日硬撼巫王投影的事迹……
他本该端起脸色,摆着一位大公的架子,与之对话,但是想起昨夜的事情,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于是——
血面人看着面前的莱塔尼亚大公缓慢站起身来,从靠墙的位置拿起自己的拐杖,一脸愤愤的直接向他冲了过来!
“你这祸害帝候的登徒子!先吃老夫一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