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萨斯前线位置,中军营帐。
赫拉格看着面前抱着卡普罗尼的血面人,干咳一声,开始讲述西南战况的真实情况。
“先等等……”
郑彬右手微抬,朦胧血色的源气自体内缓缓生出,顺着手心的位置按压在卡普罗尼的头上。
赫拉格见状,有些嘴角抽搐:“你……这是对她做什么?”
“她的情况很糟糕,我先简单处理一下。”
“……”
片刻后,郑彬听着怀中细微平缓的呼吸声,回过头来。
“将军可以说了。”
“……”
赫拉格看着面前抱着姑娘坐在座椅上的血面人,有种莫名的即视感。
就看起来……像是某个老父亲抱着小姑娘般。
然而这位……可不是什么小姑娘,就被这么抱着?
她可是莱塔尼亚的帝候啊!?
“你就这么抱着她跟我对话吗?”
“对,”郑彬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什么问题吗?”
“……”
虽然很是生草,但赫拉格还是描述完了莱塔尼亚以及两位帝候的情况。
听完如数经过,郑彬沉声:“你说……她们阻止高卢军伍,然而内地里的人……还一块与高卢军伍进行夹攻?”
“对。”
“这不一群窝里横吗?”郑彬皱着眉头,直言:“攘外必先安内。”
“那些窝里横的家伙,难道不可以先分兵进行攻杀吗?”
赫拉格:“如果她们才是外人呢?”
“这?”
几乎是瞬间,郑彬就察觉莱塔尼亚的境况不对劲:“难道是巫王?”
“不错。”
“额……那个巫王脑子有问题?难道莱塔尼亚的人,对他不重要吗?”
“我也不明白。”
赫拉格手指点按着桌台,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
“你是想去西南方向吗?”
“自当是去的。”
郑彬将怀里的身影抱稳,语气复杂:“眼下西边战场,可以被拔除的高卢地下基地,都被我等解决,剩下的……你们依靠炮火就可以接近高卢边境。”
“而高卢边境,百万之装甲军伍,筑成国境之地,若是依靠乌萨斯必然势微,只能等待各国联军集结,才能在高卢这片高巍的建门前,撕开一道口子。”
“是啊……”赫拉格叹口气道:“眼下我部军伍……位于此地,也是为了等待各方的情报,按兵不动……”
“毕竟谁也不知道高卢还有没什么后手,若是倾巢而出,直接对向乌萨斯,恐怕会有覆灭之危…”
“所以……”
郑彬不由低笑:“我去一下莱塔尼亚,给你们拉拢个盟友倒也不错?”
“……”
赫拉格盯着眼前的血面人,双眸微凝:“你现在代表着温迪戈,你可想好了?”
温迪戈,三百人之数,尽数以面前的血色身影为锋,若是他前往西南,温迪戈必然同步而出……可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接下来乌萨斯面对高卢又是否会出现变故?
郑彬的能力,赫拉格是无比认可的,无论是用兵、还是各种战场上的临时指挥,都让他感到无比意外。
若是这样的人才,留在他身边,做他的亲属将领,难保不是乌萨斯下一位令各国闻风丧胆的将军!
“想好了。”
“……”
“不过说起来…”
郑彬看向赫拉格背后沉默的月音,语气古怪:“我曾想将军本是古板无比的人物,现在想来,倒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你想多了。”
郑彬看着月音的体型,就知道已然孕育过后裔,如今丰硕而又饱满的身躯,端的算是充满诱惑性质的少妇…
外加东国属性,简直某种设定直接拉满!
“她是我好友的妻子,你明白吗?”
赫拉格脸色上不近意间闪过一丝僵硬,被近距离注视的月音微微察觉,眨了眨眼,有些怔然。
“明白明白。”
郑彬连连点头,意味深长道:“在大炎,有个人杰我很是钦佩。”
“其人叫做曹阿瞒,有一句名言,叫做……”
赫拉格干咳一声,打断血面人的‘施法’:“你先前不是这样的,郑统领。”
在赫拉格的记忆力,这大半个月内,郑彬的性子就像是一个沉稳的‘老人’,各种行事堪称无比冰冷毫无人性,在乌萨斯军伍联合攻袭高卢地下设施的合作之中,威势凛人,大半时期统帅筹谋,都是以其为锋,身先士卒攻陷。
然而此刻……
这人是谁?
那个做事沉稳的‘血狱’跑哪里去了?
连他一个乌萨斯的统帅都敢直接调侃?!
赫拉格心中直感憋屈,但是没有显露出来。
他便正色道:“郑统领,我觉得我们……还是谈谈西南战场局势比较好些?”
“西南的莱塔尼亚危急防线……”
郑彬:“我们去。”
“你这……”
赫拉格叹了口气,有些发痛的揉着眉心,沉声:“单你们不够。”
“我让巴克莱带着数千装甲部,以及其麾下两万乌萨斯精锐将士跟着你…”
他沉思些许,又道:“五辆高速军列舰,外加你们的长空舰…六座小型军列舰,数千高卢缴获并运用的装甲部队,火炮不计…后勤所部,大抵有三万人,足以支撑起西南防线,阻挡高卢的兵线。”
“额……”
郑彬:“将军似乎……先前还担忧高卢敌人进犯,眼下派出巴克莱等众,岂不是自断一臂?”
赫拉格看着面前的血面人,没来由的发出叹息。
“你就当做是我个人的私心吧。”
“将军还真是看重郑某啊,当真惭愧。”
“你值得这般看重。”赫拉格正色道:“这段时间内,你与温迪戈所部拔除近百的地下设施,所缴获种种军用设备,让乌萨斯当今的军用设备日新月异…”
“如果说三万将士,数千装甲与五座军列舰 ,可以换你们安全回归,那毫无疑问,十分值得。”
“然而我方只是盟友。”
赫拉格望着眼前的血面人,嘴角莫名起了一点弧度:“也可以……是朋友。”
若只是盟军,怎么会间接调侃挖苦他?
按照刚刚这个血狱的性子……
他已然是将自己当作朋友,才会如此调侃……
郑彬轻笑一声,抱着怀里的身影站起身:“赫拉格将军,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赫拉格不咸不淡道:“给我一天时间,募集将士各单位,这段时间……”
他看向郑彬怀里的赫尔温尼,那头上微微泛红的红晕,目光复杂无比。
“你简单跟她说说,你的布置。”
“乌萨斯不是不通情达理,只是……我们在这场战争之中,都像是一片细沙……随处可见。”
“而莱塔尼亚……终归是莱塔尼亚,与乌萨斯不同。”
“我必须对其他士兵负责。”
“……”
看着血面人抱着莱塔尼亚的帝候离开,赫拉格不禁扶额:“我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行兵向来稳妥,堪称一步一个脚印,然而郑彬提出要去西南方向的时候,他却是下意识的想派出兵力与其协助。
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乌萨斯需要郑彬,还是自己在这段时间对郑彬的看重?
“赫君,你似乎很看好那个血面人?”
“……”
赫拉格摇摇头,正色道:“只不过是想他活着……”
“活着的他,将会在乌萨斯面对高卢的时刻起到极大的作用。”
他低语着,想起半个月前那遍布整个战场的血雾,血色植株在四处展开,将整片战场变成血色的地狱。
那一幕,足以让他明白。
温迪戈与血狱,足以成为高卢的梦魇。
而这个梦魇,会在将来攻入高卢的时刻,彻底淹没整个高卢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