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萨斯临时主城,城门之外。
空气莫名变得寂静,只剩下犹如细浪拍打的潮水声。
原本在走道边沿戒严的军伍,在谢苗的警戒下同时举起兵武,正待全数一拥而上制服,然而这突兀出现的血色潮水,却是让他们疑惑无比,感知着身上粘稠犹如麦芽糖般拉丝的重力,越发感到不适。
谢苗望着周遭凭空升起的透明‘潮水’,内心犹如惊涛骇浪般。
“这是什么?”
术士?
还是什么特殊武器?
时至如今,卡兹戴尔依旧未与他国交恶,毕竟各国争锋不断,下意识忽略了一直待在东边的偏僻之地,尽管闻知卡兹戴尔王庭军之雄风,但军官层级的人士依旧对那些‘茹毛饮血’的野人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毕竟时代变了,驾驶着高速军列舰的军官们驰骋在荒野之上,撞破城池,轰破远敌,在这个时代,依靠源石制作的火炮,足以歼灭所有。
如果不能歼灭,那么就只能是火力不够足。
然而面前突兀出现的源技,却是让谢苗感到震惊无比。
他感知着身上的附加力道,莫名想起莱塔尼亚的两位女将,在一方战场之上协同术士部队将高卢的天神兵尽数沉浮……
眼前这一幕,与战场之上,那两个看似优雅的身影又何等相似?
然而那道潮水像是血色的霞光,转瞬间敛去,看着场中依旧毫无动作的血面人,谢苗咽了口唾沫。
“谢苗中校,赫拉格把你培养的不错啊,这么守规矩……”
科西切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我要带人进去,你也敢拦?”
谢苗连忙低头:“将军莫要怪罪,完全是这段时间暗杀者数不胜数,眼下城内都有部分暗杀者……”
‘空——!’
像是漆黑的阴影,顿时在他背后生出,透过皮肤直接深入脏腑,像是触须般,顺着内脏不断扭转发力。
“咳……?!”
“这只是警告,谢苗。”
科西切低笑道:“下次你的部下要是再挡在我蛇鳞面前,阻碍情报传递,休怪我找个由头……”
谢苗忍住脏腑间的疼痛,直起了腰:“将军定的规矩,没有人能……”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秃头连忙跑过来,粗壮的臂膀一把击晕谢苗,看着二人连忙讨饶道:“抱歉二位将军,我这位兄台认死理,不明事理,还请二位将军莫要怪罪。”
“哦?”
科西切嘴角微翘,双眸淡然:“巴克莱,我记得你是前锋部队的,现在位于后方,擅离职守,你的罪过恐怕……”
“将军,我是刚刚受到召集过来的!”
巴克莱连忙道出事实。
自高卢据城而守之后,外区城市铁将(天神兵)数之不尽,各方地区形成小包围圈,针对高卢的铁将形成埋伏,但见效颇轻,眼下,正是陛下连带将军号召各将,对于高卢的攻势进行总讨大会。
“对了……”
巴克莱生性圆滑,在刚刚赶来时,看见科西切就知道事情不妙。
科西切这个人,即便是将军也心有忌惮,更何况偶尔就会出现部分‘叛徒’,被蛇鳞给直接击杀……
可谓是人尽皆惧。
他看着郑彬一脸疑惑:“这个戴着面具的……将军是哪位?”
“等会你会知道的,巴克莱大校。”
科西切嘴间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往前而去,而郑彬左右望去,好奇的盯着四边的景象,像是乡下人第一次进城市般,当然在旁人的眼里就像是某个头戴血面的杀手,四处端详可靠位置准备刺杀某人般。
科西切的视线内,已然看到内城蛇鳞部队在各处的角落出现,望着他连忙敬礼隐身褪去。
然而他督着却是眉头紧皱。
蛇鳞,是他的亲属部队,也是陛下特地任命给他的情报部门,他依靠这些人士联络各国,刺探情报,然而在刚刚的观察里,少了将近一半。
原本这座八城合并的临时主城内,蛇鳞散开近三千人,知道他前来的讯息会面的却仅仅数百。
……
郑彬望着各方工厂合并的建筑,不断眉头紧皱,气息越发渗人。
而在二者‘行走’近十分钟后,郑彬终于看见了目标位置。
像是一个大型的楼栋,建筑无比古朴,庄严肃穆,在外围,四处密布身穿甲胄的将士,警戒的望着他。
“科西切将军…这位是?”
戒严外围区域的士兵,疑惑的问出声:“您好像…带了一个没有任何许可证的人?”
乌萨斯当前在战时,即便是科西切有着大公领地的身份,但蛇鳞部队大抵死的只剩数千不到,眼下即便是普通的少校(大抵是营长或团长)都敢给他脸色。
科西切皮笑肉不笑道:“我觉得…你最好给我们让路,士兵。”
“额…”
士兵咽了口唾沫,看着巴克莱手里递出的军官证点点头,他转过身来道:“我们将军定下了规矩,既然是规矩…”
“我们就……”
他话还没说完,巴克莱狠狠一巴扇了过去,带着粗壮肌肉的臂膀连忙扯起士兵到角落去窃窃私语。
“你疯了?那可是科西切?!”
“不是,将军给我们下了令,还有那人戴着那面具,难道没有问题吗?”
“你简直是让老赫给带傻了!不能这么看……”
二者简单交流片刻后,连忙回到原地。
士兵揉着有些发红的脸颊,望着二人连忙敬礼:“二位,还请过去。”
“呵…”
科西切看向郑彬,莫名有些幽怨。
你好端端的…戴个面具干什么?
无视那股幽怨的眼神,郑彬往里走去,望着周遭不断聚集的各方部将双眼微凝。
血色视角之下,是种种五颜六色的色彩。
紫色、黄色、以及稀少的金色不断流转。
而在中场,一道白色的源气引起了他的注意。
白色……?
兵级?
这么弱的吗?
正当他有所疑惑之际,看着远处那个人影不禁愣神。
黑色军服夹杂着点点布质甲胄的银辉,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华丽大衣,正是许久不见的乌萨斯皇帝——
雷帝斯.列斯坦丁.阿西达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