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老大夫将手抽回,拈须皱眉“从脉像上看合缓有力,节律一致。面色红润,并无大碍,只是为何沉睡不醒,老夫却是不知道了。”
他看过这样的脉象不少,这两天全都是,他就是有心也无力啊,只能开些补药养着,让人的身体不至于垮,至于后来该怎么样,只能是听天由命。
老大夫提着药箱长叹一声,出门去。
今日是发病的第三日,条件好些的家庭还能维持,条件不好的,家里失了顶梁柱,没了吃食,只能干干的挺到床上等死,更有甚者没有住处,叫人裹了席子往山上一扔,不知死活。
昨日就开了粮仓,救济各户,但也仅仅是杯水车薪,现在的病是一点苗头也没有。
这城中的大夫白日出去看诊晚上空闲就被邀请聚在一堂,商讨来商讨去,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两日还要日日向少家主汇报城中情况,今日城御司也来报,说是守不住这城中治安了,一个一个不知死活的偏偏要往外跑,派出去向周边各城求援的派了三批人,全都杳无音讯。
发病的人数一直在增加,领取救济粮的家庭少了一大半,这代表的又有不知道多少人,发病在家中,无人知晓。
府中人手不够,只能记录来领米粮的户人,未来的挨家挨户查看,可这人是越来越少,工作量越来越大,长此以往,怕是不少人只能活生生的饿死。
这几日着急上火,嘴上不知道起了多少个燎泡,饭都吃不下了。
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是云放生从少家主那里回来,齐正赶忙起身,起的太急头晕眼花,又扶着椅子缓了劲,不等眼前黑雾散去,赶忙跑过去抓住人,见到来人更是满脸骐骥
“怎么样,他们可有说什么?”
“只说是等,少家主说是找到了方法,但是要我们等。”
“有方法就好有方法就好……等……可以等,等多久说了吗?”
云方生摇头,齐正刚刚有些喜悦的心此刻又沉了下来,他放开了云方生的手,退后几步倒在椅子上,掩面沉默不语。
……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想办法解除青州之危。”钟霜将消息告知在外等候的云方生,从他那里了解城中情况后,一刻也不愿意耽搁。“柳公子,你说你之前遇见过,可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青州这局的破解之法唯有找到昆山印的本体,让其主动放弃吞噬青州。”
他这话说的不亚于他说君山印自己长腿跑了带来的冲击。
让他主动放弃,他要是真可惜放弃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
“你这话说了不就等于没说。”玉丘脾气又上来了,叫钟霜当头又是一记书简。
“……没有其他办法?如果他不愿意呢?如果我们将他封印了呢?”
柳声闻也知道自己说的方法不太可能,但是那确实是目前唯一办法。“不行的,如果他不愿意,就算是将他封印了,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大家都能醒来,可是这里就会成为死地,永远都只能进不能出,永远的留在这个虚空里了。”
又是一阵沉默。
还是林意澜率先开口。“既然是要让他主动放弃,我们总要见到他才行,看看他是什么目的,为什么醒来跑这么远第一件事就是要来青州。”
他说不清楚具体的直觉觉得从某一刻开始一切都不同寻常。
他在赤旦城第一眼见到那个人就想把他留在身边,而他也奔赴自己而来。
后来钟家遇见屠杀,而他躲在湖底那么久,竟然没有被人发觉,那些可全都是半圣境高手,再到江岑从天而降,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一举击败所有敌人,一切就像是一个荒谬的传奇故事。
再后来回程途中突然接到的任务,温府遇见薛琼玉,百班部署不过是班门弄斧,而神秘人的出现,说的下一次再遇。
与师兄等人碰头,刚好丢失玉佩,玉丘恰又在场,有寻人的能力,寻玉碰巧遇见徐家少家主,江岑沉睡,得知昆山印,同时还获得了可以隐匿神器气息的法器。
一切就好像突然被计划好的快速的运行起来。
上一次在温家时……那个人曾经说会有单独见面的一天,难道就是在这里?
刚好在江岑沉眠,家中收不到消息没有增援,而师兄等人的力量对他而言,定然不会放在眼里。
“昆山印在城中不会以本体存在,他会潜入每个人的梦里,这正是麻烦的地方。”
“这城中的人那么多,我们怎么知道他在谁的梦里。”
“璧环里有他留下的气息,可以跟着气息去找,他会随机幻化成为梦中的某个人,作为梦境的推动者,矛盾冲突的制造者,我们需要锁定他,并将他唤醒,让他找回作为昆山印的意识才能够沟通。”
“不如这样吧,我最年长,且遇事较多,对于引梦术较为熟悉。
入梦一事就有我来,阿玉对于寻迹熟练,便由阿玉负责寻找气息停留的踪迹,林师弟的话,不如就在这里照顾江长老处理城中事务如今的青州需要一个可以让他们安下心来的人,林家未来少主这个身份刚好合适。
待我们将昆山印意识唤醒,你再来。至于柳公子,你身体不好,不便与我们一起奔波,不如与林师弟一起,待意识唤醒之后再来。”
引梦之术极为复杂,稍有不慎不仅仅会致人痴傻,就连施术之人也有可能会遭到反噬,无法脱身,一生沉眠。
人的一生短暂,可提供养料的片段也是极少,若是想要找到昆山印,恐怕不止要入一次,而城中百姓的性命又经不起耽搁,连续的入梦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怎么舍得让师兄弟们冒险。
玉丘还想挣扎,被钟霜一只手按了回去“听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