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柏书感觉好的差不多了,也没其他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闻不惯医院刺鼻的药水味,于是提前打了招呼,准备出院回去。
宋城的意思是他再住院观察观察,免得烧又烧起来。
但他又拗不过琛柏书,不放心只能又拉着让医生给他检查了一通,确认没多大问题,这才收拾好给他办理出院手续。
这时候雪下的还不是太大,道路没有造成很严重的积雪堵塞,路面冰滑,所以车子没敢开的太快。
等他们到了酒店,琛亦玖和丹尼尔已经用完早餐,早就在休息区聊事情等他们了。
丹尼尔对于他这次的感冒很抱歉,本想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没想到没有及时察觉到他的身体状况,以及做好预防,这才造成了他水土不服高烧。
这压根不是他们的问题,琛柏书觉得不好意思,胡乱解释了一通,才算把这事揭过去。
他生病刚好,琛亦玖让他回房间休息,眼见如此,丹尼尔也不再打扰他,抓住丁伦和他告辞。
丁伦被他哥限制住所有行动,但他明显不想走,面色纠结急躁,却对他哥的命令没法造次违抗,只能苦着脸和他告别,叮嘱他多休息。
临走前还一个劲地提醒他明天晚上七点后面雪谷有滑板雪比赛,他报名了,让他们去给他加油。
“一定要来啊柏书哥!记得啊!一定要来啊!”
“好,一定过去给你加油,放心。”琛柏书和他保证。
琛亦玖和丹尼尔有话要说,琛柏书和宋城先上去了。
琛柏书这些年习惯了早上洗澡,在医院睡了一晚浑身都是刺鼻的药水味,身上闷的厉害。
他受不了这散不掉的药水味,于是拿了衣服先洗个澡 ,宋城知道说他也没用,提醒他把浴室的暖光灯都打开。
琛柏书示意知道,等他好好泡了一个澡出来,宋城还没回去,趴在床上打着游戏。
听到动静,宋城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扭回头继续打游戏,说:“大哥刚才来过了,说他们和丹尼尔这次的合作已经谈妥了,晚上去丹尼尔家里参加会宴。”
“好。”琛柏书胡乱擦了两下头发,迟疑过后,打开吹风筒,问:“有说什么时候回国吗?”
吹风筒的声音嘈杂,宋城大声喊:“没有,不过项目都谈好了,估计也就这几天了吧。”
琛柏书松了口气,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就是个好消息,早点回去,他也能早点回A市看看。
除了自己的私心,回A市还有他工作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没有和沈随之提过辞职的事情,回去之后他也得去公司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这再拖下去也不太合适,他有很多工作都还得交接,要不是顾忌着手机里说不清楚,他也早就和沈随之说了。
不过这辞职提出来,免不了的还是沈随之的一顿臭骂,本来就毫无征兆地请了半个月长假,现在又毫无征兆地提出辞职,怎么都说不过去。
沈随之的脾气其实并不好,平日里要不是顾及着他们的体面,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怒批了。
琛柏书心里一紧,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沧桑萎靡,没有一点朝气。
他感觉自己就和陷入了死胡同一样,工作是一方面,感情又是一方面,事情太过麻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才好了。
可现在薄言不再属于他,本就要了他的命,又何谈希望。
丹尼尔的家族复姓“William”,在E国,“威廉”象征着“意志”,是最正统的贵族。
威廉的城堡就是很正式的西式风格,但琳琅满目的奢华装饰,无不在凸显着地位的象征。
这场宴会只是私人聚会,除了他们还有几个与威廉合作的重要伙伴,都是属于商业大亨的存在。
只是令琛柏书没想到是,他会在宴会上遇到尹恪。
“我记得尹恪先生也是中国人吧?”见他们认识,其中一个男人说。
年轻的男人淡淡地嗯一声,冲着琛柏书微微颔首点头,解释说:“对,我是中E混血,年轻的时候一直待在中国,大学才出国定居E国,以前和柏书他们是同学。”
“这还真是啊幸运,没想到在E国还能见到曾经的中国朋友!”丹尼尔端起酒杯,为他们庆贺。
尹恪微抬手腕,目光落在琛柏书的身上,低笑道:“对,是很幸运。”
时隔多年,还是在异国他乡,能遇到曾经的朋友实属是没想到,的确是件值得愉悦的事。
四个熟悉的人端起酒杯碰在一起,面色浅笑,可内心却都揣着同一个心思。
那就是禾辞。
尹恪高中的时候有个男朋友叫禾辞,其实两个人的关系从最开始就让人匪夷所思,只不过对于一群青春洒脱的少年来说,很少会有人往同性恋那方面想。
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两个人只是简单的关系好,熟悉的自然也不会说出去,所以就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
琛柏书自然清楚,那会儿他和禾辞玩的还算不错,再加上他自己就是个同性恋,所以也能看出来两个人的关系。
曾经对于尹恪和禾辞,他也一直认为两个人往后余生都是最幸福,且让人羡慕嫉妒的同行情侣,只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想到是,禾辞失踪了。
直到大学开学的当天,当尹恪挨个打电话联系他们有没有禾辞的消息时,所有人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禾辞不见了。
就在开学的前一天晚上,人突然不见了。
而且还没有任何讯息,怎么都联系不上。
那段时间禾辞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尹恪的家境同样不同凡响,调查个人原本就是个简简单单的事。
可奇怪的是,禾辞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查询不到。
没有任何踪迹可言,连报警也是同样的结果。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也从没听人说过禾辞找到的消息,就是在当初,也是很多人都怀疑禾辞是不是遭遇了不测,只是顾忌着尹恪的感受,都不敢乱说出来。
可一个人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丁点讯息都没有,实在让人想不通。
但事实就是如此,让人没法不信。
后来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说后面尹恪出了国,没再寻找,而淳时也没再过问。
但禾辞究竟去哪了,怎么样了,都无从知晓,让人根本摸不清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