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对不起!”
“我昨天等着等着不小心睡着了,半夜空调吹的还发烧了,刚睡醒。”
琛柏书手指一颤,差点没拿住手机,哆哆嗦嗦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点意识,连忙回了消息。
“发烧了?严重吗?去医院看了吗?”他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心焦如麻起来,就好像生病的不是薄言,而是他自己一样。
他紧紧地攥着手机,内心格外焦虑,现在每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怎么就生病了呢!薄言现在怎么样,身边有没有个人照顾啊?!
该死的,这薄言怎么回个消息那么慢!总不会是烧的连手机都拿不起来了吧?
想到这,琛柏书的脸瞬间就白了,眼前一黑,他连忙抓住桌子边角稳住身体,心跳激烈地跳动着,心乱如麻的思绪让他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手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重要消息。
“已经退烧了,半夜我就觉得浑身发冷,也没在意,早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睁不开眼,也提不上力气,后来还是店里的同事找我有事,打我电话也没人接,就来我家看看情况,这才发现是发烧了,连忙给我送到医院去了。”
“那身边有人照顾你吗?”琛柏书心口一阵揪疼,有些后怕。
幸好有人去他那看看怎么回事,这要是没人在意,那还不知道得烧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呢!
亏他昨天还提醒他别把空调温度调那么低,自己都不听话,还好意思说他!
“上午有同事在,我感觉差不多了刚才就让他先回去了。”
“那就好。”琛柏书松了口气,至少薄言最不舒服的时候有人照应着,能给他倒杯水喝,那就好,那就好。
他刚回完消息,紧接着就有一条最新消息跳出来。
“我想见你荡荡。”
这一行小字简单直接,不加以掩饰,似乎透露着对方所有的情怀。
琛柏书大脑一片空白,半点反应都没有。
薄言这话对他来说太过暧昧,他们就好像是分居两地的伴侣,在最难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看到对方。
他不是什么圣人,何况他也一直都喜欢着薄言,他不管薄言有没有其他想法,但他没法不胡思乱想。
直到传来视频通话申请,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他才蓦地回过神,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连忙握着手机出了办公区域。
这一段路,琛柏书几乎是跑着的,内心的心悸越发强烈,掌心的震动和铃声络绎不绝,大有一种不接通不罢休的气势。
等到了偏僻地,手机依旧没有挂断,琛柏书这颤颤巍巍的点了接通,可能是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而他却带薪谈情,手指都在哆嗦。
“荡荡。”屏幕里映出薄言的轮廓,他半靠着床头,身后的墙壁一片雪白,刺得琛柏书眼睛一疼。
因为生病的缘故,薄言的脸色不是特别好,有一种病态的无精打采,恹恹的,垂着眼,可怜极了。
“荡荡,我还以为你不想接听视频呢。”薄言固执地盯着他,坚硬硬朗的轮廓第一次浮上委屈,眼睛都不眨。
琛柏书哑着声音解释,“没有没有,我刚才在办公区呢,得先出来。”他看着这样虚弱病态的薄言,没法不心疼,他现在多想直接过去,去陪着他。
有他在,他能好好陪着薄言,也能照顾着点,至少不会让薄言最虚弱的时候,一个人待在医院里,连个依靠都没有。
生病的人最没精神,同时心理也是最脆弱柔软的时候。
薄言抿着嘴,眼底先是染上一抹欣喜,但随后又是划过失落。
“对啊,我忘了,你这个时间还在上班呢。”他果然还是不长记性,明明昨天还说自己不分时间的打扰荡荡,过意不去,可今天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没事儿,下午也不忙,开视频也不打扰。”琛柏书摇摇头,他也不想挂断,薄言现在这个情况,他根本放心不下,更静不下心来去工作。
“好,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薄言心口一暖,没什么精神的情绪也稍稍高涨一点,只是还没一会儿,他又扶着额头,眉头却皱着。
琛柏书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连忙问:“又难受了?”
“嗯。”薄言五官皱着,连嗓音都是干涩沙哑的,没什么力度,“估计坐的发慌,我躺会儿就行,那你接着工作吧,离开太久免得被领导发现。”
“那行,你先躺下来,不舒服就叫医生。”琛柏书也跟着难受,他没怎么生过病,但也知道生病的时候一个人有多难受。
薄言一条胳膊撑着侧躺下来,眼皮半阖着抬不起来,不放心地轻声说:“那荡荡你忙,视频别挂,我想看着你。”
“好,不挂,你休息会儿。”琛柏书和他保证。
生了病的薄言格外脆弱,和他健硕得体格不相符,谁能想到,薄言那么成熟坚强的一个男人,在最虚弱的时候也会表现出那么脆弱的一面呢。
琛柏书看着他闭上眼睛,听到手机里传来均匀迷糊的呼吸声之后才回了工作位上,他又突然想起自己打印的材料还没拿,于是又拐了一趟。
等他到了,他这才发现沈随之竟然也在那,正拿着他打印好的材料在看,还规整好了。
“老大。”他脚步慢下来,走过去悻悻叫了一声。
“嗯,来拿材料的?”沈随之半抬起头,金丝眼眶后面的一双眼眸狭长深邃,显得眼尾又细又长,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昂对,刚才接个电话,材料忘记拿了。”琛柏书解释两句。
说到底,他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离开工位太久,还是因为私人,也不知道老大站在这多久了,有没有注意到。
“第一页有两个错字,记得修改。”
沈随之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解释,用小夹子将材料夹好,没说其他什么,直接就递给他了。
“啊?好。”琛柏书不傻,知道这是放过他了,忙不迭地道谢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