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小心翼翼落在应柔的身边,感受着脚下满是血液和鼻息里浓郁血腥的味道。
要不是应柔命硬,恐怕此刻人已经死去了。
应柔身上还插着那把黑剑,人的气息非常微弱,却因为这让她痛苦的命格还在支撑着。
徐山掰开应柔的嘴巴,不要钱的丹药疯狂的塞进她的嘴巴,这才慢慢将白潞城的黑剑拔出。
黑剑拔出甚至没有带着任何血液,只因为应柔的身体血都要流干了,根本没有血液再能飞溅。
徐山冷漠的将黑剑朝着下面扔下去,白潞城迅速跳起来,想要接住自己心爱的宝剑。
可于炳天阻止了白潞城。
白潞城眼看着黑剑掉落下来,笔直的插入土地里,黑剑周身的气息却已经改变了。
明明是认了主的剑,感觉却如此陌生。
“师父!”
白潞城着急的喊着,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没用了,这柄剑被应柔的血液烙印,彻底破坏了,剑认输了,也是你输了,它不再属于你了。”
“也不再属于任何剑修,这柄剑废了。”
于炳天冷冷的告知,没想到应柔的血液如此霸道,居然让黑剑这样凌厉的东西都认输了。
人认输可以理解,可剑认输……并不常见。
白潞城输的彻彻底底!
“师父!”
白潞城大喊着,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
这柄剑是白潞城出生开始,家族就为他打造的,是他的本命长剑,怎么会如此消亡?
“你若愿意,就把这柄剑带走给你师妹处理吧。”
于炳天不理会白潞城,只是看着晴天嘱咐。
随后于炳天直接离开,自己的徒弟输的如此难看,于炳天这个凌剑宗的掌门也没脸继续留下。
晴天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黑剑,黑剑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光滑漆黑,上面有好多血迹,就像上锈了一样。
那些血迹,是应柔的痕迹,也是黑剑认输的表象。
“既然这是我师妹应得的,那我就帮她收下了!”
晴天大声喊着,从地上把黑剑拔起。
所有凌剑宗的人都能听出晴天话语里的意思,是赤裸裸的羞辱。
白潞城为了赢得胜利,对应柔下了死手,可最后的结果是人和剑全都输了。
可笑!
可笑!
周围的人,再也没有人敢对应柔他们多嘲笑一句。
莫双天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如何也没想到,今天之后,各大宗门都会永远记住天山宗。
天山宗再也不是什么废物宗门。
再也不是了!
-
应柔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好像每一处都有伤口,却每一处都不是。
“胡闹!”
徐山的怒喝从旁边传来,晴天正委屈的跪在地上。
应柔根本不知道师父来了,也有点忘了发生了什么。
“师父……”
“二师兄……”
应柔小声呼唤,身体实在虚弱。
她这一睡,就睡了一晚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晴天也在那跪了一晚上。
“小师妹,你终于醒了!”
“那个天杀的白潞城,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晴天声音哽咽的喊着,哭唧唧的看着应柔。
徐山的脸色还是很严肃,可神情随着应柔的醒来也放松了一点。
“你们还真能胡闹!”
“走之前我的交代,你们全都忘了?”
徐山怒火中天,他已经告诉过他们,不要来参加新人大比,这两个人不仅来参加,还把自己弄的这么惨!
应柔受伤也就算了,那是比试的时候在所难免。
可晴天呢?
不需要比试,还弄了一张猪头脸!
“师父,抱歉……”
应柔低着头,直接承认错误。
这反而让徐山被噎了一下,教训的话无法说出口。
当徐山看到应柔身上插着黑剑,地上血流成河,还那么坚定的站在台上的时候,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百年前的那场浩劫后,徐山的所有心气都随着陨落的同门们离开了,他一个人孤单守着天山宗,早就放弃了抗争。
可应柔的出现,正在该写一切。
徐山不得不承认,看到应柔以一己之躯对抗一切,当初他自己入宗门修炼的初心,竟然在慢慢被找回。
“这次的事就算了,你们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就跟我一起回宗门。”徐山不打算计较。
“不行!”
应柔和晴天异口同声的拒绝。
徐山冷冷盯了晴天一眼,晴天立刻瑟缩一下。
“理由。”
徐山要应柔给个理由。
“师父,比试我已经参加了,代表天山宗,我不会放弃。两场比赛我的成绩都很好,没理由这个时候退出。”
“狂妄!”
徐山不以为意。
“你的身体我很清楚,两场比赛已经是强弩之末,剩下的三场你根本无法完成。你身上的伤,会让你连左边的身体都不能动弹,更何况是比试?”
“下一场比试还有几个时辰就开始了,你根本无法恢复。况且,你也没有资本参加下一场的比试。”
“你……没有下一场的资格。”
“为什么?”
应柔握紧拳头,不能接受。
徐山叹了口气:“第三场比试是灵根斗法,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雪,这十大主流灵根你没有,其余的旁支灵根你也没有。”
“你如何参加?”
“灵根?”
应柔茫然的看着徐山,只觉得这个词很陌生。
应柔本来对修仙一道就是一无所知,只是为了能过的好一点,才强行想要修仙改命。
可有的东西,是命里本来就没有的。
没有灵根去比试,无意于是直接送死。
肉体凡胎,怎么对抗灵根斗法?
别人的灵根一启动,应柔也许就直接被炸成了渣渣。
明明都是输,总不能真的去送死。
应柔低着头,徐山的话给了她非常大的刺激,连晴天都能感觉到应柔的绝望和无助。
晴天有点后悔了,当初如果他能更坚决的阻止应柔,不让应柔来参加,不让应柔赢了两场。
如果他能直接告诉应柔灵根的事,也许应柔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师父……”
“我只是不甘心。”
“一直一直都不甘心。”
应柔闭上眼睛,幽幽的吐出心里的话。
从她的命格被确定那天开始,她就一直一直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