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霓去迟家老宅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怕被人看出点什么。
“穿旗袍多好。”
宽松些，也不会蹭的疼。
“才不要。”丁霓扣好牛仔裤的扣子，迈一步就后悔了。
都怪他。
非要夹在那里。
“疼了吧。”
迟慎长臂一身，将人扛到肩头，“换了。”
“我自己换！”
“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就别逞强了，我看看肿没肿。”
丁霓颤一下，挣扎开来，“我不要！放开！我生气了！”
下一秒，她被放到中央表台上。
“听话。”迟慎眸色微冷，有些吓人。
丁霓嘴巴一瘪，眼泪又想往下滚。
“委屈死了。”
迟慎转身去给她拿腿袜和旗袍，“我还没那么禽兽。”
“哼……”
“娇气，娇气。”
迟慎回来，立在她跟前低下头，吻去未落的泪珠，“你不也很舒服。”
“疼。”丁霓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他太惯着自己，有点不顺心就想把天都掀过来作，“好像蹭破了。”
迟慎眉头一蹙，解开她身上的白衬衣，看见红彤彤一片，拧了拧眉。
“看着是有点，我去拿药。”
…
丁霓今天没力气踩细高跟，迟慎只好给她搭了双白色小皮鞋。
她坐在表台上低眸瞧半跪在跟前给自己穿鞋的人，忽然觉得太折他身段，轻声说：“我自己来。”
“坐好。”
迟慎扣好皮鞋的搭扣，将她托到地面站好，上下打量一眼，转身去给拿首饰。
今儿这件旗袍颜色很嫩，鹅黄色，衬得她很娇俏。
她最近不爱卷发，快及腰的发散在后背，清丽动人，像个民国时期待字闺中的乖小姐。
迟慎给她拿了井老太太送她的玻璃种玉佛，戴好后顺势披上雪糯色的大衣，“好了，冷不冷。”
老宅那边是四合院，屋子里不冷，但外面，这身可能有些单薄了。
丁霓摇摇头，踮脚亲他一下。
“嗯？”
“突然想亲而已。”
迟慎勾唇一笑，眉目若星。他本来就是清朗的相貌，只是脾气臭眼界高，很少有东西能入他的眼。
丁霓喜欢他漆黑瞳底自己的倒影。
只有她一个人。
“你要是不想回去，我们可以在这边再搞一天。”
“去去去。”
丁霓怂炸了。
再来一天，她就得被分尸了。
大过年的，来点阳间活动吧。
迟家老宅。
正堂内有笑声，听着是井老太太和迟谨言说话的声音，一旁还有迟老爷子的声音。
“奶奶。”
“迟爷爷。”
丁霓走进正堂，脱了外套给侯在一旁的佣人。
“大姐。”丁霓朝迟谨言浅浅颔首。
“阿慎呢。”迟老爷子扫了眼她的身后。
“讲电话。”丁霓接过佣人递上来的热茶，坐到井老太太身旁，说，“他说年前给您拍了一件字帖。本来想除夕那天给的，海关那边麻烦，就拖了两天，您可别生气。”
“呵。”迟老爷子冷峻的面容松弛了些，“他还能有这心呢，别给他长脸。”
丁霓浅笑笑。
“也就霓霓能拿捏他。”迟谨言饮着茶说，“小年后他还约敬璞喝茶了，吓得敬璞以为他准备行贿呢。”
“我用的上他？”
迟慎掀开门帘进屋，脱了冷冰冰外套，在暖炉前烘热自己才坐到丁霓身旁。
“他怎么没跟你来。”
就这点，他对梁敬璞特不满。
他娶得是他大姐！
当年在北城，多少人踏破门槛送来请柬求娶，最后便宜了他这孙子，倒是给他脸了，过年还不来走动一下。
“他有他的事。”迟谨言和梁敬璞在外人眼里就是模范夫妻，可私下，就大家都消停会儿吧，不需要什么交流。
结婚七年，她觉得这样挺舒服的啊。
不需要什么改变。
也就孩子这个话题能烦烦她，不过最近梁敬璞似乎也感受到了压力，要的勤，估摸着冬天一过就能怀上。
到时候他返回西北，她自己生自己带，也不会有分歧，挺好。
“今儿可是回娘家的日子，忙也得来吧。”
井老太太也不喜欢这种没眼力见的男人。大年初二的，都放假，能有什么事。
迟谨言浅笑一下，没说什么。
…
迟谨言在射击场玩儿枪，清傲的眉眼不带情绪。
枪枪十环，似乎她本该就这么优秀。
“大姐。”
迟慎跟老爷子下棋了，她没人陪，逛着园子听到枪声就来了。
迟谨言放下耳塞，唇角浅勾：“会吗？”
丁霓点头。
“会啊。”迟谨言有些意外，“没看出来。”
她转回身子说，“我们家每个孩子，从没这射击台高就开始玩儿，学的最快的是小慎。”
她连绵不绝的开枪，似乎在发泄什么，“真没想到他也有女朋友了。”
孩子多的家庭，会不自觉的比较。
可能是她自己的原因。
看到他幸福就觉得老天都偏心，怎么什么好的都给她。
“大姐，是因为姐夫吗？”丁霓能感觉到她对婚姻的期待，或者说是每个女孩子初初都希望婚姻充斥爱情，而不是简单的政治联姻。
“呵……”迟谨言笑了，“你在说什么？”
“我说，想要什么，得自己争取。”
“离婚？”
迟谨言觉得她太天真，“我和梁敬璞之间，不被允许有离婚这两个字，我也不可能放下手中的权力。”
她22岁从政，13年，从基层到这里，都是她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没什么东西能倾覆她的努力。
“那就试着爱一下？”
日久生情，不很正常？
“我们之间，利益是最稳固的。”
丁霓抿唇，还她一片安静。
回身看到站在射击场门口的陌生男人，她脚步滞一下。
男人举起手指抵到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丁霓脑子转了转，明白了他是谁，轻点点头。
门外。
梁敬璞朝她轻点下头，说：“去找小慎，不用管我们。”
“……”什么态度。
“您就不能对大姐好点？”
丁霓最近被迟慎惯着，腰杆硬着呢，谁都不给好脸。
“娶了就得负责任，白活这么大年纪。”
“她说了我们之间利益是最稳固的。”
“呸，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