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了让佣人来不就行了。”丁霓抬手给他擦脸上的灰,确定人没事,微叹一声,“还好脸没事。”
“你有点良心?”
迟慎将人放进偏厅沙发,找了双拖鞋给她套上,“早知道这么难,不如抱着你多睡会儿。”
丁霓品了下他话里的意思,唇角不自觉勾起,戏谑道:“还真不如抱着我多睡会儿。”
音未落,她脚踝被大手扣住。
微哑的声音压的低低的,“舌头今儿是捋不直了。”
“弄脏了。”
丁霓没嫌弃他,就心疼自己身上的裙子,挣扎着想逃。
迟慎眸色一暗,大手轻而易举的卡住她两边大腿,在她裙子上好一阵乱蹭,“让你嫌我脏。”
丁霓被他鬓边的短茬蹭的心神荡漾,噗呲一声笑出声,“你好幼稚。”
“老子这辈子没进过厨房,不识趣。”
“嗯。”丁霓还在笑,感受到他的动作,小手轻轻按住了宽肩,抿着乐说,“上楼洗洗吧。”
她被咬了下。
轻轻嘶一声,她拍了下他的肩,“都留印儿了。”
他总喜欢在大腿内侧那一亩三分地流连,牙印一个接一个,满脑子都是恶趣味。
丁霓心里挺感动的,毕竟这少爷真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些小事自会有人给他处理。
他肯从高处低眉垂望众生是众生的福气,现在是她的福气。
丁霓指尖蹭过锋利线条上的余灰,反客为主将人压到沙发里,“想要,还想吃早餐,怎么办。”
“吃早餐。”
“你变了。”
丁霓不满意了,小手偷偷溜进深咖色的薄衫,指尖勾了勾腹肌的纹理,落到他腰侧。
“这早餐你是不想好好吃了。”
迟慎蓦地捉住那双点火的小手,单手将她托起来,抱着往楼上去。
丁霓乖乖伏到肩头,咕哝着抱怨,“谁让你把我吓醒的。”
她睡得好好的。
…
郁锦被井荣带出来了,用的什么方法,丁霓不清楚。
两人在北城庄园碰的面。
丁霓见到郁锦时,她正在楼上昏睡。
“哦,我亲爱的哥哥还会用劫人这套。”丁霓阴阳怪气一句。
“家族遗传。”井荣淡道。
丁霓微微歪头,“?”
“回头跟你讲。”井荣看一眼床上昏睡的人,微叹一口气,“你先给她看看。”
丁霓点头,坐到床边托起郁锦圆滚滚的手。
十几分钟后她才说:“要她肯喝药才行。”
井荣点头,“交给我就行。”
“那我和老师给她重新配药。”
“另一件事。”井荣面色微冷,声音也沉。
丁霓下意识觉得他会教训自己,退开几步,“你别管我谈恋爱啊,否则我就告诉奶奶你拐别人家小姐。”
井荣轻呵一声,“晚上带你去趟外婆家。”
丁霓哦一声,没注意他话里的深意。
…
井家五少少夫人出身低微,所以父家一直不被关注,这也是井家可以在北城贵圈里置身事外的原因。
丁霓跟迟慎说了这事,那边也没在意,应了好,说了句“晚上接你”。
当丁霓看到停在庄园停机坪上的私人飞机和两队黑衣保镖时,整个人怔了怔。
这是要深入什么虎穴,这阵仗。
“很远吗?”丁霓跟在他身后往飞机上走。
“不算,飞机快点。”井荣一本正经忽悠她。
丁霓哦一声,听到机舱门嗒一声关上,淡问:“在哪儿?”
生母的事他讲的很少。
丁霓也怕伤他心,从来不问。
“罗马。”井荣轻飘飘丢给她两个字,随即笑一声,面色沉下去,“让你整天跟那狗东西厮混!回意大利住段时间。认认人。”
“草?”丁霓懵逼了。
她摸出自己的手机,看见只剩一格的信号。
“……”
“谁家小姑娘跟你似的,天天不回家。”
井荣往她手里塞了杯馥郁的红酒,“要放以前,腿给你打断!”
丁霓撇撇嘴,坐进沙发问:“什么时候回来。”
他肯定得守着郁锦,不可能总守着她。
趁机跑不就行了。
井荣赏给她一个看透一切的笑,“你最好老实点,外婆脾气很差。”
“……”
十个小时的飞行,丁霓联系不上迟慎,百无聊赖,只好睡觉。
醒时,飞机正在降落。
偏头看出去,夕阳正铺洒在欧洲古堡的每一处,似乎为这幢宏大又迤逦的建筑蒙上了一层金色薄纱。
远远的,她看见两队黑衣保镖荷枪实弹的立在停机坪不远处。老妇人鹤发碧眼,五官深邃立体,气场甚是逼人。
“那真的是外婆?”
丁霓可压根儿不觉得他们跟她有什么相似之处。
就……一点点都不像。
“你不会想把自己亲妹妹卖入豪门吧。”
井荣斜她一眼,“外公是中国人,咱没随到她的基因很正常。”
丁霓哦一声,“所以,她是做什么的?”
看着不怎么合法的样子。
“合法拥有欧洲一切军事打击设备的经营权。”
“哇啊,你说的好委婉。”
“委婉一点好过审。”
丁霓敷衍的扯扯嘴角。
老太太祖上是犹太人,犹太基因在她身上显露的很明显。
她讨厌蠢货。
精利的目光扫视过丁霓整个人,她评价道:“和我那个愚蠢又天真的女儿果然很像。”
她的意大利语不够爽快,像是老派贵族对贫贱下层会有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蔑视。
“我并不愚蠢。”丁霓离开北城之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充实自己,语言对她来说这是工具,不必花多少心思便能融会贯通。
她的声音清亮,俨然带着东方人骨子里的优雅和不屈。
她不满意她片面的评价。
老太太微微歪头,审视她的眼睛稍稍眯起,“你倒是比你母亲多了几分野心。”
像她这个看着心慈手软的外孙。
丁霓轻轻颔首:“只是来看望您而已,谈不上。”
“呵,”老太太轻轻笑一声,中文流利,“那你安心在这里住几天,我听小荣说了,你的男朋友很没有规矩。”
她转身带着两人往古堡走,冷淡道:“弗里德家族的外小姐,不能自毁名望。”
“……”丁霓看一眼井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