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方修齐扭头又递给风逐月一杯鲜橙汁,让她慢点吃别噎着。元麟瞧着极度放纵风逐月的方修齐,自个摇摇头,捏了一个青玉葡萄放进嘴中。方才看她特别馋这一口,自己若是再不开吃,这个不可控制的人待会可能还要过来拿吃的。
角落的两桌因为有风逐月的“搅和”,竟然也出乎意料的热闹。
大殿歌舞环节结束后,身着艳丽广袖流仙裙的太子妃落缤纷走上前,双手为仙皇奉上一本绣金线的《松溪馆琴谱》。仙皇素爱风雅,更是寻这本珍贵的琴谱多年。
风逐月隔老远都能感受到前头的欢悦。她又望向太子的位置。这人果然有所行动,快步上前站在太子妃身边,冲她礼貌地笑笑,禀报父皇道:“难得良辰吉日,共聚一堂,还获此琴谱,要不让缤纷为大伙弹奏一曲如何?”
落缤纷也是回以礼貌的笑容,主动揽活道:“愿为陛下助兴!”
太子见她自个跳入圈套,乐呵呵喊人把早已准备好的古琴抬将上来。谁知太子妃笑着落座,却在下一刻手扶太阳穴,张开裙摆原地旋转三圈半,最后晕倒在地。这可吓得周遭的王公大臣纷纷拥上前查看情况。
显然太子也没有想到落缤纷会闹出这一遭,一下子也慌了神。风逐月见前面人潮汹涌,没控制住自己的脚步也要上前。还好方修齐死死拽住她,告诫她不要过于张扬。
只见那群人七手八脚将太子妃抬到侧殿,又着急忙慌喊了太医。一时之间,热闹的宫宴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风逐月也知趣地将嘴中嚼得生菜包烤肉,稍微嚼得小声了些。
过了一会,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太医颤颤巍巍走出来,一把跪倒在仙皇面前。
风逐月凑在方修齐和元麟中间,轻声说:“该不会有啥大病吧?”
“嘘!”方修齐赶紧拿一个烧鸡腿堵住她的嘴,生怕被别有用心人听去,治她的罪。
“应该不是。”元麟看见仙皇听完太医的话,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去了。太子则是脸色大变,耷拉脑袋,与丁贵妃抱头就差痛哭。
这样一看,想必是太子妃落缤纷有啥好事情。
“接着奏乐,接着舞!”仙皇将这一句话传给身旁的侍者,侍者又一传一,直到大殿久久回响这一句话。
方修齐和元麟伸长脖子,想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奈何隔得太远,什么都听不到。还好不知何时冲到前面的风逐月,兴冲冲举着一块西瓜跑回来,告诉他们:“那太医说的是恭喜仙皇,太子妃有喜了!”
“难怪。”两人并没有风逐月想象得那般激动,反倒是冷静得有些异常。风逐月见他俩都没有讨论的兴趣,自觉没趣,低头去啃手中的西瓜。等她啃到瓜皮泛白,她突然想起羽林那档子事情。
开席之后,她就看到羽林自个坐在对面的角落,顶着一身极其不适合她的衣裳和妆容暗自神伤。眼下她再看那个位置,哪里还有人。
“不好!”风逐月从元麟桌上抢来一串刚上桌的烤肉串,把它一把塞进嘴里,从侧门撤了出去。
方修齐见她突然离席,赶忙跟上。
还好羽林被那两个宫人带出去不算远,风逐月不一会儿就在摇曳的灯火瞧见那身显眼的荧光绿流仙裙。方修齐见她跟踪太子侧妃,又想起当初她就是跟着羽族送亲队伍入的仙都,两人有些交情,眼下应该不是坏事。
“这是做什么?”
“他们要害羽林。”
风逐月还没来得及跟方修齐转述落缤纷的诡计,羽林已经被带到梅园湖边。她赶忙冲过去,在宫人们下手前,利索踢上两脚。只听湖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水花声,原本得意非凡的两个东宫荣华殿宫人瞬时之间变成了落汤鸡,在锦鲤池中很是狼狈。
风逐月并不理会她们,也不逞口舌之快,拉上羽林扭头就跑。谁知她们竟然在假山出口撞上了手拿五彩翎羽的二皇子元慕。
元慕自幼体弱,哪里经得起风逐月的猛击,连连朝后倒去。还好方修齐眼疾手快,及时将他搂进怀中。风逐月见他俩“情意绵绵”对视,赶忙上前将他们分开。
谁知这一推,竟然将二皇子元慕推到了羽林身边。羽林瞧见他拿着自己的五彩翎羽,一时涨红了脸。这期间,她也有耳闻二皇子在拿着五彩翎羽寻找意中人。
“咳咳咳,多谢方将军相救。”二皇子倚在假山旁,捶着胸口大声咳嗽。
“二皇子客气,我们还有事情,先行一步。”方修齐不想风逐月在仙宫暴露太多,牵着她打算离开。
可是风逐月放心不下羽林,转身去喊羽林。可是羽林却突然开口问道:“二皇子在找翎羽主人吗?”
“你可认得?”
羽林对上元慕热切的目光,脸涨得更加红。
“我,我,我……”
风逐月一把拉过羽林,把她护在身后,对二皇子毫不客气道:“不认得!告辞!”
三人走出很远,远到二皇子已经瞧不见他们的身影。羽林一把甩开风逐月的手,带着哭腔喊道:“或许那是我离开东宫的唯一机会。”
“他们只是想要利用你!”
风逐月一一将落缤纷的诡计说与他们听。
羽林却哭着吼道:“那也比如今在东宫处处被人踩来得好!”
“是我故意去梅园留下五彩翎羽,要说设套,那也是我作茧自缚!”
羽林并不想听风逐月的劝告,瞪了他们两个一眼,扭身往东宫方向跑去。风逐月想要追,方修齐却拦住她。眼下羽林情绪不对,说再多只会吵些气话。倒不如换一日,都冷静下来后,再与她好好谈。
方修齐不想再回歌舞升平的仙人楼。风逐月也在气头上,一路劈花拔草,所过之处毫不留情。方修齐拦下她滥伤无辜花草的不文明行为,主动牵着她往长安街的方向走。
风逐月正沉溺在方修齐的温柔中,谁知今日在瓜田尽情蹦跶的她,居然在子时来临前,还能再吃一个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