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老手里拿着那把无刃剑。
冷婉清将如何得到这把剑以及发生的插曲说了，李长老接过去，缓缓拂过剑身，手里泛起微弱的金芒。
那是炼器师用自己的灵气对物品进行评估。
冷婉清见李长老面露疑惑，时而又舒展眉头，时而又摇摇头，喃喃自语，声如蚊纳，让人听不清。
“李长老？”
李长老仿佛才回过神来，拿起无刃剑，便朝剑冢出口走去。“既然已经选定，那就走吧。”
冷婉清便缓缓跟着，与李长老一同走出剑冢。
剑冢口，李长老双手托着无刃剑，说道：“婉清，这把无刃剑虽然依托云心剑的庇佑，在剑冢里安安心心地吸收灵气，但是......”他注视着冷婉清的双眼，“但是它空有躯壳，并没有诞生剑灵。”
没有剑灵？冷婉清略感惊讶：这把剑可是一击便斩断了灵剑啊！
不过，她转念一想：那一击却也耗费了自己大量灵气。
她估摸着，如果这把剑能开刃，或许只需要少量灵气便可达到同样效果......
实际上，她对剑一直并没有特别要求，因为没有自己的本命剑，平日里用的也是再普通不过的玄剑罢了。
不过，这把剑......
“李长老，既然没有剑灵，便也算不得灵剑了，更别说神剑......”冷婉清说道。
李长老不待她说完，叹了口气：“可惜了，可惜了.....”
“李长老，无妨。”婉清说道，“我并不挑剑——其实，这把剑挺不错，召之即来——”
李长老摇摇头：“我说得不是这个可惜。”
“那是？”
“为你可惜。”
“为我？！”
李长老点点头，似在自言自语：“剑器双修，剑器双修，虽然天赋异常，但谁说就一定要两者兼顾呢，专注一道也不是坏事......”
冷婉清听得云里雾里，“还请李长老明示。”
李长老摆摆手，叹气道：“什么明示不明示，不过糟老头子的碎碎念罢了......婉清，我不过也是传话，接下来你听好——”
冷婉清不安地点点头。
传话......？也就是说，下面便是师父的意思......
“冷婉清，从今以后，你便不能再使用其他任何刀剑——直到你将这把无刃剑炼至开刃！”
冷婉清内心一震！
“若是直到大比我也没有让它开刃呢？”
“唉......”李长老叹道，“你还不了解你师父的脾气么？”
冷婉清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让我使用其他刀剑......这无刃剑对付一般角色倒是没有问题，可若是对上问剑窟叶风呢？还有明神宗李长思，那把神剑弱水......
可这是师父的意思......她恢复了冷冰脸色，回道：“是！婉清遵命！”
她从李长老手里接过无刃剑。
“婉清，你还熟知炼器之法吗？”
她点点头。
李长老犹豫许久，说道：“唉！他管他的徒弟，我管我的炼器！——婉清，我告诉你，若要这把剑开刃，你必须自己培养出剑灵！”
冷婉清面露难色：“李长老，剑灵本就是天地灵气滋养而成，怎么可能自己培养？”
“婉清，你可知何为炼器？”
“炼器之法，便是以自身灵气灌注物件之内，让其产生某种特性。”冷婉清规矩回答。
“那便是了，你自己的灵气不也是来自与天地吗？”李长老不自觉提高音量，脸色正如专心炼器时红润起来：“既然是你自己的灵气，那便十分贴合自己的特性，若能成功，这把剑对于你来说，不似神剑，更胜神剑！”
冷婉清如醍醐灌顶一般，她从未想到炼器竟然能有这种用法。
但李长老脸色渐渐平和下来：“不过，这条路可是极其艰难，若没奇遇造化，恐怕......”
冷婉清正色道：“多谢李长老指点，婉清定不辱命！”
李长老神色悲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以后的路，怕是万般艰难了......
这时，突然传来阵阵雷鸣。
二人齐齐朝演武场的方向望去，本是清空万里，那里却聚集了数团乌云。
“二师弟？”
“不，不是！”李长老轻诧一声：“难道是他？！”
“是谁能引起如此雷云？”冷婉清疑惑道。
“这气息并非玄明。”李长老竟然捻须笑了笑，“引出雷云之人，你也认识。”
见冷婉清一头雾水，李长老道：“想要弄明白，你去看一看不就好了？”
冷婉清心道这雷云或许与师弟师妹鬼鬼祟祟的身影相关——
她拜别李长老，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
当冷婉清与李长老正走出剑冢时，另外一边，内门外门弟子的练习场地。
“再来！”赵长老手里拿着那根木棍，气势汹汹地喝道。
木言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气喘吁吁，浑身疼痛。
“好强。”他不由得感叹。
“你这叫云岚宗剑法？什么玩意儿！”赵长老气得脸色通红，“我是这么教你的？”
他木棍往天上一抛，瞬间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无数木棍朝木言打来！
“这才叫破军！”赵长老道，“你和那个蠢货打的时候使成什么狗样子？！”
木言已将迷天发挥到极致，同时手也不停，将无数袭来的木棍一一挡下！
旁边观战的内门外门弟子，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他们勉强能看到木言的身影，而赵长老的影子——哪里还有什么赵长老？！彷佛凭空消失一般！
“好快！”不仅是快，每一招都极其沉重，木言只觉得虎口发麻，手里的剑彷佛快要碎裂！
“慢！慢！慢！”赵长老的声音飘荡在木言四周，“太慢！还是太慢！”
砰，砰，砰砰砰！
无数木棍落在木言身上，慌乱间，胸口正中一脚，倒飞出去，硬生生撞到岩石上！
木言喉头涌出一股鲜血，他硬生生咽下去！
“再来！”他爬起来，颤声说道。
周围弟子不由得窃窃私语，均道亲传弟子的生活也太艰难了，更有甚者，看不下去，悄悄背过身。
“再来？”赵长老喝道，“你这个水平也敢下山历练？！你这个水平也敢妄称剑修？！”
木言额头的血迹弄花了眼睛，他却不敢擦拭——不能分心，不能分心......
“再，再来！”他摆好了姿势。
“哼，我看你是不配本宗亲传剑修了！说出去也是丢了云岚宗的脸！”赵长老目光阴冷，一字一顿道，“木言，今日便留下你的剑！”
颂——！
赵长老身形一晃，他原本站立之地爆裂出一个大坑！一道真空领域直冲木言而去！
恍惚间，木言周身泛起青绿光芒，他的双眼已被染成了悠悠绿色。
他看见了木棍的残影！
“我能挡下来！”
木言灵气爆发，全力灌注在黑剑之上！
只听见砰地一声——
木言和赵长老相背而立。
周遭弟子均不知这招到底谁胜一筹？
赵长老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木棍，已经被削去半截。“没想到竟然能将李老头的【碎灵棍】打成这般模样......”
不过......
周围传来啊的一声，接着，惊讶声此起披伏——
赵长老转过身，看见目瞪口呆的木言。
他手里的黑剑发出咔嚓声响，然后，竟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