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叫李疏瑜,本地人。
她坐在市局里打着哈欠,站在她面前的是过来做笔录的顾晓曼,没接触过这类人物的顾晓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到安净的眼里。
李疏瑜是故意的,她一个常年在酒吧工作的人,十二点刚过怎么可能就困了。
她要么是故意为难顾晓曼,要么是故意把萧渡逼到她的面前,安净的怀疑倾向于后者。
想到这里,安净不由轻笑了声,这个李疏瑜的目的跟目标倒是明确得很,只可惜偌大的市局加班的不只有萧渡跟顾晓曼。
安净走进支队长办公室,看向正在跟萧渡分析案情的陆荆,低声提醒了句:“顾晓曼大概对付不了刚带回来的那尊大佛,你们要不换个人去?”
陆荆不解的看向安净,萧渡的脸色却微微一变,下一秒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陆荆的肩膀,煞有其事地说:“我看这事儿你熟,要不你去?”
“我?”
两次都是萧渡跟人接触,他并不觉得他比萧渡更适合去做笔录,但他能从萧渡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求生欲,对方又是个女的……
他在萧渡跟安净的身上来回看了看,似乎已经知道些什么,忍不住揶揄道:“你小子可以啊。”
他给萧渡一个眼神,似乎在说“情债也要让我帮你收拾,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在看到萧渡点点头后,他才站起身对安净说:“行,那你跟他在分析分析,我出去看看。”
“求生欲挺强啊萧队。”人刚走,安净就忙着说,“她是奔着你来的吧?”
“奔着我做什么,这是命案,发生在他们酒吧里的命案,她需要的是替自己跟酒吧洗清嫌疑。”萧渡一本正经且严肃的说,“你这都瞎想些什么呢?”
“我瞎想?最好是。”安净说着,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显然想要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萧渡:“……”
不知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位‘祖宗’的萧渡实在有些费解,他跟李疏瑜不过是见了两次面,而且两次都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刚才还透露了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实。
“生气了?”萧渡把资料递到安净的面前,试探性的问,却没见后者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心里越发的虚。
他咽了口唾沫,再问:“宝贝儿?”
安净一低头就看到一只手正往她的手背上攀,她直勾勾的盯着覆上自己手背的大手,正想要甩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他咧着笑说:“宝贝儿,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吧,我看脸,你说谁能有你好看?”
萧渡明显的在讨好自己,安净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可她并没有真的生气,再说她也不相信随便一个女人想撩就能撩的懂萧渡。
她只是……突然矫情了。
脑子里突然冒出‘矫情’二字时,安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就又听到萧渡说:“要不我这就是把人打发走?”
明知道萧渡是在哄她,但听到这句话她还是满意的,于是推开他的手,低声说:“我没有生气,继续分析案情吧。”
她的一句话把萧渡所有想要说的话全都打了回去,萧渡瞄了她几眼,确定她脸上并没有生气的情绪后才松一口气。
调戏陆荆就跟免费似的,自打他来到李疏瑜的面前,就没少被她调戏。
李疏瑜似乎要把对萧渡的气全都洒在陆荆的身上,开口闭口都是‘警官哥哥’,就是不配合他们做笔录。
陆荆气了直接把笔录本拍到长椅上,难得冷着语气警告地说:“里面正关着个来了二十多个小时的嫌犯,你要觉得外头日子过得太平淡,想试试小黑屋的滋味儿我可以满足你。”
陆荆突然觉得自己真不该答应出来帮萧渡处理他的‘情债’,这李疏瑜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就连刑警都敢调戏。
直到听到陆荆放出的狠话,她才收起笑脸,撇撇嘴:“我配合就是咯。”
陆荆重新拿出本子,没耐心的用笔头敲了敲本子,说:“你们多久检查后门的情况,这几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或者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说配合,李疏瑜接下来每一句话都配合回答,笔录顺利的让陆荆感到意外。
笔录做完,陆荆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对她说:“你可以回去了。”
已经凌晨一点多,确实可以放人了,他甚至觉得萧渡本来时可以在酒吧那边就让李疏瑜做笔录,完全不需要把她带回来。
可人已经带回来,笔录也做完,他再好奇也没必要去纠结这些事情。
他站起身,扫一眼大办公室内,又看向大门两秒,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李疏瑜的身上:“没人陪你过来?”
后者一耸肩:“没有。”
陆荆‘嘶’的一声:“你等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生气归生气,但李疏瑜毕竟是个女孩子,他没理由,也不应该让一个女孩子在凌晨一点多的时间里自己一个人从公安局离开。
“警官哥哥,要不你送我回去吧。”李疏瑜扫一眼大办公室内,笑道,“他们都那么忙,而且这么晚了打扰别人我也不好意思。”
虽然陆荆很想说点什么,但在开口之际他却觉得李疏瑜的话有点道理,于是他抬手招来顾晓曼,把笔录递给她:“把笔录拿给萧队,没什么事儿你们要么先回去,住得远的就随便搭个简易便床睡得了。”
顾晓曼接过笔录,偏头看一眼正勾着笑意看他们的李疏瑜,咽了口唾沫,很低很低的问了句:“陆副,你这是要送她回去?”
“嗯。”陆荆点点头,“不过这事儿本来应该是萧队的责任,我就替他担一回吧。”
陆荆倒是没觉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正他并不是头一回在凌晨的时间段里送人回家,离家出走的孩子,凌晨跟男朋友吵架跑出来又遇到坏人的小姑娘,甚至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都会把它们送到猫咪流浪所。
陆荆拿上车钥匙,冲着李疏瑜动了动下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