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装的全是水吧？”
站在观察室里的萧渡，扫一眼坐在审讯椅上的陈宇，脸上是明显的不悦，他确实不满于陈宇对死者的态度。
旁边的顾晓曼没敢说话，毕竟她不是没看出萧渡的一脸不悦，虽然她并不知道萧渡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她甚至往后退了半步，生怕被波及。
“因爱生恨，我反倒能理解他在听到骆颖死了的反应。”安净面无表情地说。
后者偏头看她一眼，一连发出几个啧啧声，摇着头说：“恕我直言，我不能理解你们这种人的心理。”
“我们这种人？”
刚看到安净眉头才微微一皱，萧渡忙着解释：“我指的是他，难道你不觉得他该对骆颖有点愧疚？”
安净摇摇头：“至少这个时候他没有，又或许他巴不得骆颖死，只有这样，骆颖才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
安净说完，旁边尽量让减少存在感的顾晓曼咽了咽口水，显然是被安净的言论吓到。
自打她进入市局，每天面对的几乎都是死者、犯罪嫌疑人，以及凶手杀人背后的目的。但她没遇见过陈宇这种心理表态的，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却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死活。
“这么过激？”萧渡眯起眼睛，这才顺着安净的视线看向单项玻璃里面的陈宇，他似乎还在陈宇的脸上看到挂着一丝笑意。
“这个人……占有欲太强。”萧渡突然一笑，“我似乎能明白骆颖和他分手的原因了，谁能忍受得了占有欲狂？”
临了，他凑到安净耳边，快速低声说了句：“我不是大男子主义，占有欲不强。”
安净嘴角一扯，她什么时候需要解释跟保证了？
萧渡看一眼陆荆，见他有些无奈的撑着额头，嘴角一弯，头却不偏的对顾晓曼说：“你在这儿盯着，看你陆副等会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先出去。”
前一句是对顾晓曼交代的，后一句却是跟安净说的，萧渡没有意识到的是，他这两句话的语气前后不一致。
前一句有多严肃，后一句就有多温柔。
顾晓曼撇撇嘴，没敢发表意见，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支队办公室里，刚关上门，安净就开口：“我问你，你让我到市局是真心想让我当你们的犯罪心理顾问吗？”
看到她皱着眉，萧渡不由开口：“你在怀疑什么？”
“没怀疑，只是觉得……算了，我以后还是不来了吧。”她说完朝着沙发上一坐，脸上是说不上来的坚定。
萧渡不解的一皱眉：“为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劝到市局，好不容易有了朝夕相处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萧渡走两步，站在安净的面前，弯身靠过去，双手撑着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这个姿势把安净圈在他跟沙发狭小的空间里，就连转动的空间都没有。
“说话。”
萧渡的声音又低又磁，一下子闯入安净的耳里，靠得太紧，她耳根有些发热，于是往后仰仰头，跟萧渡拉开几厘米的距离，别过脸，低似耳语的说了句：“不想成为特例。”
“特例？你以为支队长夫人就能成为特例？”
他说完，安净的眼角一挑，她没听漏“支队长夫人”这五个字。
“我应该没有对你表现出不同吧？”萧渡盯着她好几秒，单手撑着靠背，一个转身坐到安净的旁边，轻笑一声，“不过我为什么不能对我媳妇儿好，我对我媳妇儿好谁敢有意见？”
他的气势像是要跟人干架，要是陆荆跟纪阎在面前，肯定巴巴地说不敢。
只是，他的话让安净的脸更红了。
“好了，不逗你了。”萧渡换一张严肃的脸，说，“我想每天在上班时间都能见到你是真的，但我们刑侦队需要你也是真的。”
顿了顿，他说：“安净，我没有因为你失了分寸。”
他知道安净担心的是什么，所以他给了一个很好的解释，十多年的职业操守他还是有的，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他的原则。
安净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对这个职业有多敬重，他说的话自然不可能有假，用他的话说就是：对着过期宣过誓的话不能不算数。
“以后你不要在你同事面前跟我说那些话。”
这是安净最后的坚持，但在脸皮厚得跟墙似的萧渡看来，这并不算什么，他没拿着大喇叭公告全世界都是低调的。
“哪些话？”萧渡故意逗她，他就是突然想看安净恼羞成怒样子，却没承想听到安净说，“你要再说那些话，我以后就不来了，你了解我的，我向来说到做到。”
嗯，安净的性格确实说到做到，尤其看到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萧渡不得不相信。
“知道了。”萧渡一笑，勾着唇角看她，低声道，“宝贝儿，那是不是他们不在的时候可以说？”
“萧渡！”安净抬手拍了下试图伸过来握她手的手，“你能不能别老闹？”
“能。”
趁着安净没有真的生气，萧渡坐直身体，嘴角噙着笑意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就在安净有些无可奈何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萧……对……对不起萧队……我……”
萧渡瞬间皱起眉头，偏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厉声呵斥道：“这个刑侦队没人长着能敲门的手是吗！”
“对……对不起萧队！”
推门进来的秦越低着头，不敢看萧渡，正要转身退出去，却突然听到一个温柔清冷的女声响起：“别着急走。”
“可是……”秦越有些犹豫的看着萧渡，他不敢不听萧渡的话，但是又知道在萧渡的面前，安净的话不能不听。
秦越一下子犯难了。
走，还是不走？
“可什么是！你进来就是为了给我骂出去？”萧渡依旧沉着脸，显然不满秦越突然闯进打断他跟安净，可公事还得办，“有事就说，杵在那儿干什么？”
“报……报告萧队，是……是骆颖学校那边的回复，可……可能会对案情有推动作用。”
秦越被吓得一句整话儿都说不好，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