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琳被判了刑后,安彤像是突然一夜长大似的,还特地到香榭小区找安净,可是摁了很久门铃都没有回应,她只好给安净打了电话:“堂姐,你不在家?”
“在……你别跟我说你现在就在我家门口?”电话那头转来疑问,听到安彤轻声回应,她才压低声音说,“你等一下,我给你开门。”
安彤等了一分钟,没见安净的门口打开,反而是她身后的门打开了,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安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猛地回头看,看到安净一身居家服站在她的面前,她下意识抬头看一眼门牌:“3201?你不是住在3202?”
安彤在两个门牌来回着看,有些不敢迟疑,话音刚落,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男声:“安净,谁来了?”
“男人,萧……萧渡?”安彤伸头向里面探去,有些意外的看着安净,“你们住一起?”
“进来吧。”安净往旁边挪一步,让安彤进屋。
她并没有回答安彤的问题,甚至觉得有些愚蠢,她穿着居家服跟萧渡出现在同一个房子里,不是住一起,难道只是过来串门?
她并没有打算跟任何人隐瞒她跟萧渡住一起的事,再说他们现在确实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住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我只是没想到你们发展这么快……”安彤边抬脚走进屋一边说,“我以为……算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并不觉得安净是这种跟一个男的刚认识几天就交往,刚交往几个月就同居的人,但很显然她对似乎安净有误解,但她选择尊重安净的选择。
安彤扫一眼屋里的四周,确定这里是男性的家没错,想到什么,她猛地偏头看向安净:“你们俩住对门?”
看到安净点头,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傅齐予说起香榭小区时会是那样的眼神,她只扫一眼安净身上穿的衣服,怀疑安净跟萧渡是不是根本没同居,只是过来串门而已。
有一丝释然的安彤刚坐到沙发,面前就多了一杯水,随之听到一句:“之前是对门,现在没有对门。”
也不能算不是对门……房间门对门也算吧,但这种小的细节萧渡并没有解释,更没有给安净解释的机会。
他在安净开口前不着痕迹的把话题转移开,看向安彤:“特意过来找安净的?”
到现在安彤对他还是有些惧怕,听到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坐直身体,就像是学生面对老师的样子,点头后的安彤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是。”
“没有。”
萧渡跟安净异口同声的开口,默契得让来访的客人不由咽了口唾沫,低声试探:“要不我先回去,改天姐夫不在家的时候再过来?”
在市局叫了几声‘姐夫’,倒是让安彤叫上瘾,再看到萧渡时,总是下意识的以‘姐夫’二字称呼他。
很显然,萧渡十分满意她的称呼,难得在安彤的面前露出真心的笑容,站起身后把目光停留在安净身上,噙着笑意说:“你们姐妹两人先聊着,我进去打个电话。”
他说完,抬脚走向书房,把客厅让给她们姐妹俩。
“我爸说姐夫人不错,爷爷也说过他适合你,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类型的。”似乎经过那件事之后,安彤已经不再每一次面对安净时,都是咄咄逼人的模样。
后者看着她,眼神里有些许恍惚,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安彤,你长大了。”
安彤闻言,微微一怔,随后露出一丝苦笑,低着头说:“哪能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毕竟……我妈妈做了那样的事,我到今天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做。”
直到今天,安彤依然无法接受魏琳的行为,她不愿意相信从小就疼爱她,把她放在手心上疼爱着的妈妈是害死她爷爷的凶手。
“事情已经发生,谁也无法改变,比起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你倒不如好好跟二叔学点管理方面的东西。”安净难得没有怼她,而是真的以堂姐的身份来劝说她。
后者突然一笑:“以前我总觉得你很高冷,甚至有些目中无人,现在怎么发现你就连说话都温柔了?果然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你不也是?”安净笑道,“二叔说你跟罗星在一起了?”
说到罗星,安彤的脸色变了变,好几秒才说:“就试试。”
安仁确实让她跟罗星在一起,她也答应安仁跟罗星试着交往看看,可在魏琳被抓之前,她跟罗星在一起只是为了敷衍安仁,她一直以为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傅齐予。
可是高阳偷方案的事情被发现后,她也才意识到傅齐予对她根本就只有利用,他真正喜欢的人还是安净。
幸好她最终看清了傅齐予,也顺带看清了自己,于是放过傅齐予,更是放过自己。
“我前几天去见我妈妈了。”安彤说,“她说她之所以把我跟傅齐予都拉进来是为了毁掉萧队的声誉,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他退出侦查爷爷的案件。”
果然跟他们开始想的一样,只是魏琳低估了市局对萧渡能力的重视程度,李局根本不可能因为一封投诉信就把萧渡踢出侦查组。
“我妈妈为了隐瞒自己犯下的错做很多过分的事,我今天过来就想要替我妈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安彤说着,突然站起来,对着安净深深一鞠躬,“堂姐,对不起。”
安老不仅是她的爷爷,同样是安彤的爷爷,这件事不仅让她们失去爷爷,安彤还失去母亲。
现在的安彤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安净站起身来把依旧鞠躬的安彤扶起来,拉着她坐下来,低声与她说:“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别忘了,我们都姓安。”
我们是一家人。
安彤看着安净,眼眶湿润了起来,可她却强忍着在眼里打转着的泪水,怎么也不让它们流下来。
安净突然一把抱住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但她却以行动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