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萧渡也没有逼迫安净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答案,他只是需要让安净知道他内心里的真正想法。
翌日,萧渡比平时足足早了三十分钟来到市局刑侦大楼办公室。
刚被秦越从医院替班回来拿钥匙回家补觉的纪阎被萧支队抓住后衣领。
他“哎”了声:“老大,我坐在李必病房门口一夜没合眼,你可不能再抓我去‘充公’!”
萧渡冷哼一声:“这才熬一晚上就能让你这么嘚瑟,要是让熬上三天三夜岂不是冲上云霄?”
“头儿,萧队,老大!小的错了!”在‘保命’跟睡觉之间,纪阎机智的选择了前者,他差点忘记在侦查命案期间,全世界不都能得罪的人就萧渡,尤其是这起案件!
“萧队,我真错了!”纪阎苦苦求饶。
萧渡放开纪阎的后衣领,直到纪阎正脸面对着他时,才问:“李必那边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动静?”
“没有。”纪阎摇头,“不过早上七点多他老婆给他送饭,我就没有跟进去,毕竟这是人家的夫妻间的事,我总不能……”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萧渡指着刚走进来的外勤警员喊:“那谁,你现在立马去医院,盯紧李必他老婆。”
命令下达后,萧渡嘴角巧妙一弯,擦煞有其事的拍了拍纪阎的胸膛,后者咽了口唾沫,偏头看向被萧渡派去盯紧李必老婆的警员,不确定的问了句:“萧队刚刚是在对我笑吗?”
“笑是笑了,但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我有一种下半年的奖金都不够扣的预感。”纪阎‘嗷’了声,捂着头大步走去市局,值了一晚上班,这会他不得不回去补个眠。
萧渡给在医院的秦越打了个电话,让他不管是谁来看望李必都务必待在李必的身边,还需要把看望他的人与他的对话全都记下来。
他有预感,李必会是这起案件的一个重要的突破点。
九点整,内勤女警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开口就是说:“萧队,安先生来了。”
萧渡眉头微微一皱,安仁来市局做什么?
他放下手上的笔,跟着内勤女警来到接待室,只见安仁有脸色并不大好的坐在椅子上,看到他进来时下意识的站起身来,欲要跟他握手,后者却无视他那挂在半空中尴尬的手。
“安先生这么早到市局,有事找我?”
不难从安仁的眼神里看得出他的紧张,越是这样,萧渡越是要把主动权握在手上。
安仁像是鼓足勇气才说:“你们是不是怀疑安彤?她年纪还小才会让人去偷安净的东西,可是那毕竟是她的爷爷,她胆子再大也绝对不会那么狠心。”
毕竟偷东西跟杀人是两码事儿,尤其还是他的父亲,安彤的亲爷爷,安仁自然不会怀疑到自己女儿的身上。
萧渡冷哼一声:“之前你怀疑安净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一口咬定安净跟安老车祸有关的时候,可是一脸冷漠,任凭安家那群人指着安净的鼻子骂,可从未替安净说任何一句话,反而亲自跟警方说他怀疑安净,现在嫌疑人换成他女儿又是另一幅面孔。
本来就看不惯他的萧渡,听到他这些话更是不悦,直接沉着脸说:“安彤雇人潜入安净家里是真,至于她跟安老的车祸有没有关系我不好说。”
萧渡一字一顿的说:“我们刑警只相信证据。”
安仁欲言又止的看着萧渡,看出他并不乐意听他说话时才再一次开口:“安彤平时跟我爸的关系并不比安净跟我爸的关系差,外人都说我爸更疼爱安净,可其实他对安彤她们姐妹两人都是一视同仁。”
萧渡不由皱起眉头,安仁这会儿突然说起这些话是想要让他打消对安彤的怀疑?
不过萧渡本来就没有怀疑安彤是杀害安老的幕后之人,安彤的胆子没那么大,脑子也并没有那么好。
可不得不说的是,安仁的那一句‘一视同仁’惹得萧渡十分不开心,他于是冷着语气说:“安老对她们一视同仁,可你却似乎并没有把安净当成侄女或者一家人看待。”
非但如此,安仁甚至还趁着安老出事时把安净所有的继承权夺走,把她拥有的股份全都抢走,若非安净遇见的是萧渡,现在又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爷爷没了,家没了,身边就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萧渡不悦:“安先生,如果你只是想要了解安彤的事情大可跟我们的内勤警员了解,恕不奉陪。”
他说完,抬脚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却在这时听到安仁急忙开口。
“你们就没有查过那天董事会的参与人员吗?”看到萧渡顿下脚步后,他又顿了顿,缓了缓语气说,“那天的董事会,我爸打算把他一半的股份转让给安净,在那之前出了这种事,我觉得你们应该把调查方向改一改。”
萧渡转过身来,盯着安仁,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所以,在一开始你就知道安净跟这场车祸没有任何关系?”
董事会的目的是为了把股份转让给安净,她更是没有杀人动机,但安仁从一开始就咬定安净。
安仁脸色一变,却是开口解释:“安净并不知道我爸要把股份转让给她。”可他心底也从未真正的怀疑过安净。
萧渡冷笑一声,冷漠的看他两秒,只留下两个“很好”,转身就离开。
安仁眼睁睁的看着萧渡离开,心里却松下一口气,站在亲人的角度去看,萧渡至少是一个是的托付的男人。
他知道这几天安净都是住在萧渡家里,就连萧渡的父母也在帮助安净而不是逼着什么都没有的她离开萧渡。
安仁就是这样一个两面的人,他不想让安净得到安家的任何东西的同时又担心安净以后的生活,安净毕竟是他亲大哥的女儿。
安仁不能完全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但他在安净这里倒也算不上好叔叔,只能算是一个好的商人。
然而他这种商人,永远是利益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