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明进出事那天去了哪里，有没有跟你打过招呼？”
“这些问题我不是在半个月前已经回答过？”黄小仙并不知道萧渡是从云城市过来的刑警，只以为他是本地的刑警才好奇，“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
萧渡眯起眼睛：“不想回答？”
看到他突然变得更严肃的脸，黄小仙一下子慌起来，好一会才说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说：“他出门办事从来都不跟我说，那天他下午就出去，晚饭时间我还给他打过一次电话。”
黄小仙话音未落就听到萧渡反问：“他没接是吗？”
后者明显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萧渡猜到，毕竟半个月前刑警听到她说洪明进下午出门就没再回来时，就没有往下问。
萧渡勾起唇角，继续问：“你给他打好几个电话，但他都没有接，但是后面给你发短信说他正在忙不方便接电话，还跟你说晚上可能不回家？”
“你……你怎么知道？”黄小仙简直觉得萧渡神了，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些事，萧渡为什么会知道？
发现洪明进的尸体时，并没有找到他的手机，萧渡就猜想，也许在黄小仙频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洪明进已经遇害，就算没有死亡也肯定被凶手抓住。
凶手不敢让洪明进接电话但更不敢挂断电话，最后在电话轰炸停止才选择以短信的方式给黄小仙回应。
哪怕他已经决定在那天晚上动手，也要尽可能的给自己延长被发现的时间。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萧渡心里想。
“他近期有没有跟谁有过节？”
萧渡的话一说完，黄小仙很快摇头：“邻居跟乡亲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活了半辈子没跟人红过脸，更不可能跟人结仇。”
这起案件显然不是激情杀人，凶手不辞劳苦甚至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把洪明进的尸体搬到赵毅力死后的埋尸地显然是经过预谋的。
“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你先把家属送回去。”
萧渡没有继续问，而是吩咐内勤把黄小仙送回去，后者一脸不解的看着萧渡，似乎觉得他跟之前问话的刑警不大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非要说不同之处大概就是眼前的萧渡比她半个月前接触过的刑警要聪明许多，但也严肃许多，让人莫名的心生敬畏。
将人送走，纪阎跟申远一起走进来，先开口问的是并不了解萧渡审人方式的申远，他一脸好奇：“萧队，你就问这么几个问题？”
萧渡合上刚才记下的笔录，勾了勾唇：“她知道的不多，再问也问不出任何对案情发展有用的话。”
“基本可以排除激情杀人，”萧渡继续说，“但很明显发现尸体的地方不可能是第一凶案现场，而且凶手转移凶案现场的原因很明确——毁尸灭迹，隐瞒凶杀案。”
“但是发现洪明进尸体时，他并不是浑身都被土埋过，如果凶手真的想要隐瞒凶杀案为什么不做的更加干净利落或者选择在另一个埋尸地？”
“你说的对。”萧渡抬手打了个响指，申远总算是聪明了一回，他对申远的反问很满意，继续道，“有两个可能性。第一，凶手很可能是首次作案，心理素质未必很好，尤其是那块地离洪家那么近。”
“第二，”萧渡抬起头比了两个手指：“凶手是故意让误导我们，干扰刑警的视线，但如果真的时这样就排除掉我刚才说凶手想要隐瞒尸体的猜测。”
他说完，申远觉得自己更加迷糊，这起案子怎么反而更加模糊。
一直没说话的纪阎确定萧渡把话说完才默默的举起手：“萧队，那个我有事跟你说。”
萧渡一皱眉：“说。”
他不喜欢这种不能当面说出来的吞吞吐吐，他来临源市没有私心，对一起合作的伙伴也全是信任。
纪阎咽了咽口水，看一眼申远，更加让萧渡不悦，他冷着语气说：“话不会好好说？我是这样教你的？”
纪阎尴尬的看一眼申远，后者像是看出什么，笑着圆场：“你们先聊着，我出去看看有没有找到新的线索。”
申远刚一抬脚，就听到萧渡“啪”一声把笔录摔到桌面上，表情跟语气都十分眼神，他盯着纪阎：“等下自己收拾行李回云城，让实习生过来都好过你。”
纪阎差点哭了。
“萧队，是……是安顾问来了。”
安净顾问的身份毕竟不是正职，又贸贸然的来到刑侦队找他，纪阎哪里知道她是以顾问的身份来还是家属的身份。
“这么重要的事不会早点说？”萧渡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们的眼前，风中似乎隐约听到一句，“就连我都不敢怠慢的人，你居然让她等！”
纪阎觉得自己这个月跟下个月的奖金可能又泡汤了，他正想着怎么挽救时，听到申远好奇问道：“安顾问是谁，为什么萧队的反应那么大？”
“安顾问是萧队为我们云城刑侦队请来不挂职的犯罪心理顾问。”纪阎轻咳几声，“同时也是萧队的女朋友。”
“萧队有女朋友了？”申远先是一脸震惊，但很快恢复过来，大概是想到像萧渡这种不管是家境还是自身的优秀的人没有女朋友才令人觉得奇怪。
纪阎并没有留意申远的表情，而是悄咪咪的走到大办公室外，观察安净的表情以及萧渡的表情，毕竟安净现在的心态直接影响到他这个月跟下个月的奖金。
可他似乎忘了，安净在人前似乎向来只有一种表情，冷若冰山。
跟着他出来的申远八卦的问：“萧队性格那么欢脱，怎么找了个冰山美人？”
纪阎偏头看一眼申远，觉得他对萧渡的评价可真够隐晦的，欢脱的不是他，放浪不羁才真正的他。但不得不说第一次见到安净的申远对她的评价简直不要太精准——冰山美人。
纪阎看着在安净面前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萧渡，要不是了解他，还真完全不能把前一分钟还在沉着脸对他的萧渡，这会笑得一脸灿烂。
他叹一口气：“只有案子能让萧队一秒变严肃，也只有安顾问让萧队能一秒变成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