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带着面具，加上唯一知道你是绑匪的林蔓死了就可以逍遥法外？”萧渡看一眼手机里刚收到的信息。
听到萧渡的话，郑顺景还有一秒的侥幸，他觉得萧渡说得对，林蔓死了就没人能证明他是绑匪，没人能证明……
“可不巧的是，我们已经找到面具。”刑警在林蔓学校储物柜里找到一个面具，现在正在检验面具上的指纹，萧渡勾一丝唇角，“你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林蔓。”
不……不可能。
林蔓答应他会把面具毁掉，警方不可能找得到，想到这里，他忽然笑起来：“我早就听说过你们刑警最擅长做的就是空手套白狼，可惜你们用错地方，我不是绑匪，更不是凶手。”
“那些崽子们可都认得你戴过的面具，加上……如果我们在面具上检测到你的指纹呢？”
郑顺景淡定，萧渡比他更加淡定，现在他已经确定郑顺景就是真凶，等他认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他有的是时间陪郑顺景耗着。
审讯室里沉默好一会，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萧渡，他语气平淡地问：“一开始，你打算真绑架的吧？你要的赎金不多证明你不是个贪恋钱财的人，但改赎金又是为什么？”
郑顺景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下去才说：“我承认那起绑架案是我出的主意，但我最后还是把他们给放了，我这情节不算严重吧？”
“跟杀人比起来，绑架未遂真算不上什么。”郑顺景动了动嘴，可萧渡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说，“你真的没必要再否认，就算你现在不认罪，我们总能找到证据证明你就是杀害林蔓的凶手。林蔓死亡那天，你确实打算在家里看电影，可林蔓的一个电话让你就连电影都来不及关就匆匆忙忙的出去见她——你大概忘了路边有监控。”
这是他们最后的大招，哪怕知道郑顺景那天确实没有不在场证据，但他们不能仅凭着这一个线索把人抓起来，才会一直等到现在，把所有证据都明摆着瘫放在郑顺景的面前，逼得他不得不认罪。
“我说了那么多，接下来该轮到你说了。”萧渡往椅背上慢慢靠去，彻底的掌握主动权。
郑顺景脸上不再是坦然跟得意，换而来但是一脸颓靡，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让他变换了一张脸。
他低着头，良久才开口：“人确实是我杀的，但如果不是她逼我，我怎么会舍得杀她。”
“那天她过来让我出面劝她父母继续留在云城，她说她刚来云城不到一个学期就回去肯定会被人笑话，可我没有立场劝她父母留下来，我要是出面，你们刑警一定会把目光对准我。”郑顺景挠着头，脸上闪过一丝悔意，“我是一名教师，我不能在我的人生留下任何污点。”
几乎一样的话，他曾经在景昱的嘴里听说过，从某角度看，他们确实是同一类人。
“比起杀人，你觉得绑匪才是人生的污点？”萧渡讽刺一笑，“你们文化人的想法都这么清新脱俗？”
“你根本不懂，我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当上重点班的班主任，我正是要大展宏图得时候，我不可能因为她……”
“不可能因为他放弃你的前途，既然你有你的理想，为什么要策划那场绑架？”
如果没有那场绑架，接来的一切也都将不会发生。
“我缺钱。”郑顺景直言不违的说，“我跟我爱人都只是普通老师，本来工资就不高，她还带一群学生回来免费补习，除了免费补习还得给他们买水果、零食、饮料……这些都是要花钱的，但是我没钱。”
郑顺景嘴角扯开一个讽刺的笑：“我曾经跟她提过建议，说我们可以适当的收取一些补习费，权当是给学生们买吃的。她说我不应该这样想，教书育人是我们的本分……但在这之前要做的难道不是保证自己的一日三餐，房租水电？”
他们两个是裸婚，工作好些年依然没有多余的存款，更别说买房。
侯艳丽考虑的还是自己选择这一行的初心，她不在乎有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她更在乎得到心理上的成功。
但作为男人的郑顺景比她现实，比她需要考虑得更多，他需要承受他们两个人的小家，还有两边家长给他施加的压力。
“我不想窃取别人的钱财，尤其是在得知林蔓的父母为了赎回她卖掉谋生的小店时，我更下不去手。”郑顺景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很快变成恨意，“但她实在不该拿绑架的事情来威胁我。”
当天晚上林蔓在警方问话的过程中猜到郑顺景已经成为警方的怀疑的对象，后来她给景昱打了电话，问他警方有没有找她问过同样的问题，景昱的回答让她有生出个想法——她要以此留在云城。
郑顺景当然是拒绝，虽然林蔓能在一群学生中给他一丝安慰跟暖心，但他知道自己跟林蔓没有任何可能性。
林蔓是侯艳丽的学生，更是未成年，而他跟侯艳丽的感情还算稳定，他心里还爱着侯艳丽，他不可能为了让林蔓继续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在他得知林家要离开云城时，他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替她劝说林父跟林母留在云城？
“林蔓说，要是我不帮助她留下来，她就把我是绑匪的事情说出去，她这是要毁了我！”
郑顺景说这话，脸上的恨意更加明显。
“所以，你就杀了她？”萧渡不敢相信杀一个人的理由就这么简单，就因为一点小事就能毁了一个女孩儿的一生，毁了一个家庭的未来。
“比起绑架被发现，我更害怕她把我跟她的关系告诉丽丽。”说起侯艳丽，他的嘴角才勉强的弯起一个互弧度，“我给她买裙子，只是想让她配合我，没想到她居然会以为我喜欢她……她还是个未成年，我哪能那么畜生。”
萧渡却觉得他跟畜生没两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不惜利用别人，不惜杀害别人，这样的人没资格当一名人民教师。
“可最后你却连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