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阎跟秦越还没到景家,就接到市局的座机:实验小学被绑架的小学生都安全回到家了。
“这……玩儿呢?”纪阎捏着凑到耳边的手机,不敢相信的再一次反问,“确定都安全回来了?”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确定,纪阎才冲着秦越努努嘴,示意他掉头回市局。
在市局里的萧渡倒是比任何人都要平静,看到他一脸像是早就猜到的样子,没有人敢说话,就连呼吸都像变得缓慢起来。
“回来就好。”陆荆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更像是在提醒他些什么。
后者偏头看一眼陆荆搭在他肩上的手,好一会才开口:“都熬半个晚上,回吧。”
听到领导放话,大伙儿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瞬间消失殆尽。
等所有人都收拾东西离开市局大门,萧渡才打算回办公室,一转身就看到像是一只站在他身后的安净。
他顿下脚步盯着安净,直到陆荆的声音传来才打断他们之间的沉默,陆荆朝着他们喊:“我先撤了,你们俩同路就一起回吧。”
萧渡走到办公室拿了手机,把门一关朝着大门走去:“你开车来吧,坐你的车吧,明早我跟你一块儿去安夏酒店。”
“去干嘛?”
安净边跟上他边警惕地问。
后者回头看她一眼,淡淡的吐出一句:“你们酒店车库车位多,把我的车一直丢在那儿也不嫌碍事?”
想起这茬来的安净没再说话,抬手把钥匙朝着萧渡丢去。
萧渡没有让女士当司机的习惯,从安净手里接过车钥匙直接弯身坐进驾驶位,后者倒也识相的坐到副驾驶位上。
“是陆荆给你打的电话吧?”车子缓缓驶去市局大门,萧渡才开口说。
其实不难猜,因为安净不可能时刻关注市局刑侦队接到什么案子,这起案子更没有向外界透露一丝半点,她的出现只能是有人请她来,毋庸置疑的是,这个人必定是能请得动她的刑侦队副队长。
安净并不意外他能猜到,却没有做任何解释,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在听到陆荆说刑侦队接到一个很奇怪的案子时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来到市局。
“你多出现几次,我都要考试要不要跟上级领导替你申请点顾问费,但这对你来说约等于零的顾问费,你会稀罕?”趁着红灯,萧渡偏头看着她,似在等她回答,但在车子重新向前时又说,“这起案子我还是觉得疑点重重。”
“嗯。”离开市局的几分钟,这还是安净头一次回应他的话,紧接着说,“你能确定六二零绑架案里的假装绑匪的是那个声音是景昱的?”
“他是四个崽里面唯一能保持镇定的,唯一沉稳的也会是他,他还说林蔓什么都不知道,显然他是知道些什么的,这就不能猜出他是那个给家长打电话的人。”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景家是不可能让你们把景昱带回市局的。”
安净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这也是他正在发愁的,不仅仅是景家不会把孩子交出来,就算景昱进了询问室,也未必问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景昱的父亲是个欺软怕硬的,据我所知景家的公司正在跟萧家子公司接触。”
安净的言外之意就是让他通过萧家来压一压景父,最好能让他乖乖把孩子送到市局配合调查。
萧渡没有回应安净的建议,而是说:“今天下午我跟陆荆去过景家,景昱的嘴紧得很,他是我遇到过唯一一个才十五岁就懂得回避刑警问话的孩子。”
顿了顿,“而且,很显然这不是他父亲教他的,他父亲看着可比他蠢多了。”
景昱的背后有人,但具体是什么人,目前的线索根本查不到,这是萧渡挫败的地方。
车子缓缓开进车库,但萧渡却并没着急下车,副驾驶位的安净也没有动作,她知道萧渡还有话要说。
“啪嗒”一声,萧渡解掉安全带,扭过身子面向安净:“卷宗你也看过了,录音你也反复听好几遍,你能给我分析分析着背后的人到底什么心理?”
“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做一下犯罪心理画像。”看到萧渡眼睛一亮,她忙着说,“我还是那句话,未必准确。”
“你说。”萧渡对她从来没有过怀疑,以前是,现在也一样,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听听看。
“绑匪是个男性,年龄介于25到35之间,可能是个长相很温和在人前很正派的人,他身边人对他的评价必定全是‘善良、乐于助人、喜欢小孩子’,但他应该是个内心很自卑而且生活水平一般的普通职员,不排除教职人员。”
安净一口气说完她的结论。
萧渡紧接着说:“年纪不大又温和更容易跟学生打成一片,喜欢小孩子也是景昱他们能很快接受他的原因。但你怎么分析出他有可能是教职人员?”
“因为我想不到除了比在学校更容易接触孩子的职业。”
安净的话像是突然把萧渡的某一个神经点通,他倒是让人去学校调查了,可没想过从老师的身上下手,现在倒也是个新的方向。
“你帮了我……帮刑侦队那么多忙,我是不是该替刑侦队全员好好谢谢你?”安净帮他理顺思路后,他又像是满血复活般,开始浪起来。
安净瞥他一眼,倒是毫不客气地说:“攒着,以后总会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她说完,解掉安全带下了车,完全不给萧渡反应的机会。
萧渡急急忙忙跟着下车,长腿迈上两步就来到安净的身边,与她肩并肩走着,勾着唇角笑道:“安顾问这是答应要长期给刑侦队当顾问的意思?”
“我这是在告诉你,你还欠我几个人情的意思。”安净抬脚走进电梯,摁下32层后,盯着楼层看着,电梯上到六层时才轻声地说,“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还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安净哪里知道,她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