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求请律师！”
萧渡不过几句话，一支录音笔跟一份文件就能让陆荆审了半个小时的郭铭所有防备全部崩塌。
萧渡斜斜往椅背靠去，一手把玩着里面什么都没有的录音笔，一手随意搭在审讯桌上。
他用录音笔向郭铭一指，沉着脸：“进了我这儿还想找律师，玩儿呢？”
郭铭抬起不确定的双眼看向萧渡，喉咙一滚动，发出一丝咆哮过后的沙哑：“你这是在剥夺我的权利吗？”
“在没有找到更多证据之前，我只能扣你二十四小时，你还有……”萧渡抬起手看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再把目光投向不再硬气的郭铭，“差不多二十三个小时来考虑要不要说，或者怎么说。”
萧渡说完，站起身拿起文件跟录音笔推门离开。
他离开后，审讯室里的郭铭双手抱着头，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但不能猜此时的他一定很痛苦。
“你就这样打算熬着他？”陆荆收回看向审讯室里的目光，转而看向正走出来的萧渡问道。
“着什么急，先一点一点打破他的心理防备。”萧渡扬了扬手上的录音笔，“应该能把他诈出来。”
“你这……”虽然不算违反规定，但这确实危险，毕竟监控都录着呢。
陆荆抬手指了指萧渡，如果不细听根本听不出他语气里带着的无奈。
“少说话，该吃吃该忙忙，先晾着那孙子。”萧渡把文件往陆荆身上一拍，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他可没忘记自己的办公室里还坐着位祖宗呢。
那位‘祖宗’刚吃完外卖，正在收拾碗筷，萧渡进来时她刚拎起袋子要出门找垃圾桶，总不能把带着味道的剩菜丢在这儿。
她一抬头就对上在灯光照映下眉宇间多了些柔和的萧渡，脚下的步子一顿，半分钟才扯出一句：“审完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按理说一个小时审问嫌疑人到并不奇怪，但以她这起案件的了解，郭铭并不好审。
萧渡迈一步脚走到安净旁边，抬手接过她手上的袋子，转身走到门口喊个人把垃圾拿走，随后才跟她说：“他还太自信，先把他的信心熬没了再审。明天有事？”
安净先是一皱眉，看到萧渡脸上的‘算计’，下意识的点点头：“上班。”
后者一挑眉，耸耸肩：“时间也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回去。”安净并没有拒绝萧渡让她先回去的话，而是伸手跟他拿自己的车钥匙。
拿着加班人员统一订的盒饭走进来的纪阎刚好听到这句话，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人，车都交换着开，还说没住一起。
“萧队，市局到香榭小区不过十分钟车程，晚上不堵车也许还能更快些，要不你先把安顾问送回去？”
“小纪子，你皮痒是不是？”萧渡抬手指了指纪阎，后者一耸肩把盒饭放下一溜烟跑了，萧渡看着他的背影，捏了捏眉心，低声道，“惯得他！”
“钥匙给我。”安净没工夫搭理他们同事之间的玩笑话，这个点她确实不适合继续待在市局刑侦办公室。
萧渡偏过头看着安净朝着自己伸过来摊开的手，手往裤兜一摸，拎出车钥匙，却在交到安净手上时瞬间又拿了回来：“还不能百分百确定郭铭就是凶手，再说就算他是凶手也未必没有同伙。”
安净耐着性子等他铺垫那么多，要引出后面的话，后者一弯唇：“纪阎说得对，香榭小区离得近。”
顿了顿，他边朝着门外走，边说：“我送你回去。”
安净眯着眼盯着萧渡的背影看两秒，虽然并不觉得自己弱到需要人保护的地步，但她更不想在市局过夜，权衡之下，她还是跟上萧渡的脚步。
车子刚停在香榭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黑色跑车停在他们的面前，车门外站着的是以一身蓝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背光而站，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却不难从他身边的跑车认出他是谁。
“他怎么知道我们住这儿？”萧渡顺着安净的视线看向傅齐予的方向，脸色似乎带着些不悦。
安净偏头看他两秒：“他知道我住这里并不奇怪。”
言下之意，傅齐予是奔着安净来的，未必知道萧渡也住在这里。
果不其然，他抬脚走过来敲了敲车窗，驾驶位的萧渡降下车窗，送上一份不要钱的笑意：“够巧的呀，傅先生。”
“不巧，我特意在这儿等安净的。”傅齐予对萧渡并没有好脸色，绕过萧渡看向副驾驶位上的安净，瞥见她身上披着的是一件男士外套后，眉头不由一皱，“萧队，谢谢你送安净回来。”
“用不着说谢。”萧渡说这话，打开车门下了车。
刚来石换班的门卫看到他时，抬手打了个招呼：“萧队又加班到这个点儿？”
“哪能啊，把人送回来，等会儿还得继续回去加班呢，最近云城不太平，你们也注意点。”
萧渡摆摆手将门卫打发走，再看傅齐予时，明显的感觉到他的面前越来越差。
门卫那句话大概让发傅齐予误以为他跟安净同居了，萧渡心里想。
明知道被误会，安净却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萧渡更不会主动跟傅齐予解释，要是解释了反而显得此地无银。
“这么巧，萧队也住这里？”傅齐予眯起眼睛看着萧渡，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意思说谎的痕迹，但他注定是失望的。
萧渡丝毫没有隐瞒的点点头，转而又弯下身问安净：“明天你要用这辆车吗，不用的话我就不进去换车了。”
安净嘴角几不可查的一扯，萧渡这算不算在添油加醋？
幸好，她巴不得傅齐予误会她跟别的男人有超越正常男女交往的关系，她并没有拆穿萧渡，而是下了车，隔着车跟他说：“我走进去就行，你开这辆去吧。”
萧渡一边弯身上车一边说：“看到可疑人物给我电话。”
傅齐予额头的青筋凸出，萧渡这句话分明是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