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眼法？”安净将身体微微的往椅背上靠去，眯起眼睛看向前方的某一个点，良久才低声道，“她去健身房是为了见谁？”
她像是问萧渡，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晓曼站在边上把所有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萧渡跟安净的身上，作为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实习生，刚到市局就能参与到侦查案件中来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还能跟在支队长身边破案，简直太幸运。
“健身房的经理含含糊糊没有直接回答，很明显是在替于彤隐瞒些什么。陆荆已经在调查，应该很快有结果。”
萧渡话音才落下，国产手机自带凌晨传到骤然响起，他看一眼手机屏幕，随即划开接听键，开扩音。
陆荆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传来：“健身房的经理全说了，于彤到健身房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她就是这件健身房的幕后老板，这是她背着赵烨开的健身房。”
“那为什么一开始健身教练不直接告诉你？”
“既然这家健身房是于彤背着赵烨开的，当然是为了给自己存点私房钱，越少人知道不是越好。至于于彤的心理，你倒是可以回去问问晴姐。”
“边儿待着去，老萧全部家当都在你晴姐手上攥着，她要什么私房钱——接下来你们可以顺着这条线往下查，我就不相信真有不介意丈夫养金丝雀的女人。”
说这话时，萧渡下意识偏头看一眼安净，却发现她双眸半闭，像是根本就没有在听他跟陆荆的对话。
得，扩音算是白开了。
萧渡跟陆荆贫嘴几句，最后以一句“你晴姐的生日快到了，赶紧破案，完事儿到家里吃个饭”结束话题。
萧渡挂断电话，憋了一同电话那么长时间的顾晓曼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了句：“萧队，您女朋友生日快到了？”
萧渡放下手机抬头看一眼一脸好奇的顾晓曼，后者同一时间低下头：“对不起，我错……”
“那是我妈。”
萧渡说这句话时撇一眼安净，却见她半闭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下，他不由抬起头看一眼腕表，皱起眉头：这就困了？
他抬头看向窗外，刚才一心扑在案子上，居然没察觉到天色已经完成沉暗下来。
“这才几点你就困，先去吃饭再睡？”萧渡抬手拍了拍沙发，却发现安净没给他任何反应。
他一下子慌了，整个身体面对安净，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晃了晃：“安净？”
这一晃，安净才慢慢睁开眼，看到萧渡的脸突然间在自己的眼前先是一愣，随后将他推开，却没见萧渡明显的松一口气。
萧渡说：“谈着案子你都能睡着，昨天几点睡的？”
他说着，一边站起身拿着水杯朝着餐厅走去，餐厅跟客厅的连通的，尽管他到餐厅依旧能听清安净的声音，她用着刚睡醒的迷糊语气说：“我不认为你母亲的生日跟这起案子有关。”
萧渡倒水的动作愣两秒，原来半睡半醒中她还是听到他们的对话。
半分钟，他将添半杯的水杯递给安净：“先喝点水，然后想一想晚餐想吃什么。”
安净没有接他递过来的杯子，顾晓曼觉得萧渡悬在半空中的手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她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想着萧队的气度应该不至于因为小实习看到他不受待见而不给她的实习报告里签字吧。
顾晓曼这样想着时就听到安净的声音幽幽响起：“这是你喝过的。”
“毛病！”萧渡举起杯子‘噜咕噜咕’几声把杯里的水喝了个见底，才转身走到餐厅拿个新杯子抬手扬了扬，“喏，新的。”
这回，安净才接过他递过来的水。
顾晓曼瞪大本来就足够大的双眼，虽说她来市局才几天，但从未见过萧渡对谁是这样好声好气的，要是她见了不意外才怪。
吃过晚餐，萧渡随手将顾晓曼打发走，可人刚离开他才意识到今天安净现在算是“嫌疑人”，得有人警方‘看管’。
他看着顾晓曼坐的公车从他们面前驶过，车上的顾晓曼还冲着他们笑着摆摆手，他瞬间脱口而出一句：“这脑子不好的孩子到底是谁送到市局来的？”
但是，能进市局实习的警校学生哪里会有差的，不管是先来的秦越还是刚来的顾晓曼，在警校的成绩都是个顶个儿的。
公车驶过只留下一股尾气，安净收回视线：“其实不管是秦越还是顾晓曼，你从来没有真正怀疑过他们的能力，你这些话就不怕市局失去人才？”
“能力这回事儿不是学校那几张成绩单能看出来的……”
萧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净打断：“所以你让他们每天跟在你跟陆荆的身边，距离案件最近的地方，为的就是检验他们的能力？”
萧渡一耸肩，并不否认安净的话，但她的话也不完全对，检验他们的能力是真，但安排顾晓曼时刻跟在她身边是因为刑警队外勤只有顾晓曼一个女的，总不能让秦越贴身跟着她一女的吧。
萧渡懒得解释，双手往兜里一插，偏头看向安净：“我送你回去。”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刚吃饱的安净同样不想开车，也就没拒绝。
开的是萧渡的大G，这回安净不用提醒就很自觉地坐副驾驶位上，可一上车系好安全带就靠着椅背休息。
要不是看在她吃饭都没精神的样子，萧渡怎么甘心充当司机的身份。
虽说萧渡平时大大咧咧，看着并不是个多细心的人，但在安净闭上眼睛后，他就抬手把空调关小开到一个适合睡觉的温度。
安净醒来是因为听到萧渡的声音，她睁开眼就看到自家小区的车库，可她很快就清醒过来，看着萧渡：“你连我家的地址都查？”
萧渡口口声声说不怀疑她怕是假的吧，安净心里想。
后者却笑了声：“看清楚了吗，开口就你家？您老睡得那么香，我哪敢打扰，只好先来我家。”
“你也住香榭小区？”
安净脸上的意外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她说的是‘也’。
萧渡愣了，安净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