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禾浅满头黑线,她实在不明白李沅这个人又在搞什么花样。
“他怎么和你说的?”禾浅耐住性子询问。
“你别想骗我。”
“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禾浅忍不住发飙了,“你们这一对真的是绝配!都有病!报复你们多的是软刀子拉肉的方式,我犯得着触犯法律搞诈骗么?”
“……”电话那头的何仲婷沉默了。
“随你们的便,我懒得管了,但是李沅欠我的钱必须还我,不然你连带着一起,就等着吃官司吧。”
“浅浅……你等等。”在禾浅快要挂电话的当口,电话那头传来了何仲婷很小的声音。
一阵细细簌簌的脚步声,随后何仲婷的声音清晰明确了起来。
“李沅真的赌博了么?”
“每个人都只能自渡。”禾浅此刻真的是完全相信了那句话,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向何仲婷解释任何事情了,禾浅直接挂了电话。
她现在只一心惦记着秋羽洁,“冯叔,开快点。”禾浅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飞驰的车内,禾浅的心跟着道路一起颠簸了起来。
手机铃声大作,禾浅盯着窗外顺手接起,“你好哪位?”
“还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何仲婷的声音。
“又怎么了?”禾浅不耐烦的闭上眼睛,开始揉太阳穴。
“浅浅,我就想知道,李沅说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你真要相信他,何必再打电话来问我。”
“你说的对……”何仲婷的声音听起来像哭了一样。
“好了仲婷,我只是出于我们大学时候情谊给你一些建议,李沅这个人比我以为的更加不堪,你也好自为之。”
“你能给我说说真实情况么?”何仲婷问的怯怯的。
车还在开往丽景苑的途中,禾浅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宗旨,将李沅昨天假装跳楼的全过程一五一十的讲给何仲婷听。
其中还包含了李沅以何仲婷宫外孕为理由找自己借钱的全部事实。
“……谢谢你。”良久,何仲婷开口向禾浅道歉,“我很真挚的和你说一声抱歉。”
“我才该谢谢你,没有你的横刀夺爱,现在遭遇这种处境的人就是我了。”禾浅淡淡的回复。
“如果没有李沅……”何仲婷的情绪明显被触动,开始准备畅想。
“没有这种如果,我也没空和你上演冰释前嫌的戏码,我告诉你这些事实,只是因为这是我的做人准则而已,你别自作多情。”禾浅受不了这种深情回忆的时刻。
“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挂了,顺便说一句,李沅欠我的钱你有连带责任,最好按时还款,不然我真的会起诉。”
禾浅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伤害这种事情存在就是存在,她才不想假意当圣母,最后苦了自己。
更何况两不相欠就代表再无关联,那多没意思啊。
还是就继续让她、让他们欠着自己吧,说不定等七老八十再想起来这件事,还能一起晒着太阳话当年呢。
车子在丽景苑门口停了下来,禾浅下车后快速跑向秋羽洁家所在的单元。
“咚咚!咚咚咚!咚咚!”无论禾浅怎么敲门,就是无人应答。
禾浅只好掏出包里的手机,不断地一遍又一遍拨打秋羽洁的电话,得到的答复永远都是无人接听。
此刻的禾浅感觉到无比的懊悔,本来这次重生,她有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抓住秋羽洁,让这个女人不再消失。
重生前的她也是这样,不发一言的永远消失在了禾浅的世界里,无论禾浅拨打过多少次她的电话,又来过多少次她的家里,得到的永远是无人接听和人去楼空的答案。
从秋羽洁家出来后,禾浅沮丧坐在她家门口,迟迟不愿意离开。
“太太,不然我们……出发吧。”冯叔从车内走下来劝了好几次,但都被禾浅以再等等为由拒绝了。
冯叔拗不过她,只好返回车内继续等待。
时间已经临近深夜,为了不错过秋羽洁可能的回家时间,禾浅一步都也不敢从她家门口离开。
冯叔在车内左等右等不见禾浅返回,只好再次下车去催促她离开。
而此时的禾浅已经被上次来秋羽洁家时,在对面楼栋暗中观察的口罩男,绑进了车内。
“放开我!你这是绑……”禾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塞住了嘴巴。
绑着禾浅的车一路飞驰,向着市郊开去。
期间禾浅几次想要挣脱,都被对方第一时间发现,然后将她手上的绳子捆的更紧了些。
“好好配合,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对方在她耳边留下了恶狠狠的话语,而后将她推下了车。
禾浅挣扎着抬头,看见这是一处人迹罕至的树林。
看过那么多期的普法栏目,禾浅看到四周环境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今夜自己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绑自己来的人用力的踹了一脚,禾浅吃痛后立即跪了下来。
“你为什么总去秋家。”冷冰冰的声音从禾浅的头顶上方传来。
我要怎么说才能保住这条小命……禾浅的脑子开始飞快的转了起来。
秋海平被抓的这件事已经上了A市的财经新闻,按理来说,该调查的事情应该早就调查清楚了。
那这些人为什么总是盘踞在秋羽洁家附近,而且如此留心她家里的到访者呢?这伙人会和秋羽洁的消失有关么?
结合重生前自己拿到的剧本,难道……
禾浅灵光一闪,为了活命,她决定破釜沉舟试试看。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在哪儿。”
“老大,她说她知道哎。”站在禾浅身后的一个声音突然开口。
“你他妈个笨蛋,万一对方是在耍诈呢!闭嘴傻X!”为首的人上前踹了一脚那个声音的发出者。
“哎呦!好好好,我再不多话。”
场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你知道?”为首的人冷笑了一声,“本来我是可以留你个活口的,既然你知道的这么多。”
“做掉。”
跪在地上的禾浅,仰头看见那个为首者,用右手拇指冲着颈部划了一圈后转身离开。
那是死神的镰刀在向自己挥舞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