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夜过后!
秦桑在先决的监督下,分出五千兵马护送女子们去酷比城!
一辆辆马车驶出寺庙,载满了金银财宝,除了巨大的金佛像,几乎将寺庙给搜刮了一个遍!
能拉走的全拉走了,就连历代所谓高僧的长眠之地,都被以保护古董字画的名义挖开!
里面的陪葬十分丰厚,老和尚们负责将功赎过,所指出的每一处长眠之地,回报都十分惊艳!
千年的古董!
名家的字画!
精妙的雕刻!
·····!
每一件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秦桑大手一挥,照单全收,全部装车带走,就连那些金漆粉饰的黑心歪意,也被扒出来拉走拿去卖!
不得不佩服秦桑的理财能力,如果是个商人,肯定也是个富可敌国的商贾!
不过很显然,秦桑宁愿选择当一名流血征战的将军,也不愿成为一名会被各种理由罚款的商人!
原因嘛!性格洒脱,受不得那憋屈气!
与丰丽告别后,最后一辆马车走出寺庙!
也告别了秦桑继续上路!
一路向北而行!
前方山峦起伏,终于不再是荒漠了,一路走来尽是沙土,先决都有些视觉疲劳了!
翻过了一道山梁,紧接着横在眼前的又是一道山梁!
一道道的翻过去!
终于见到了住在大山里的人烟!
站在山顶上,看着一道道沟壑,一阵山川大地尽在脚下的豪迈感油然而生!
走在盘山小路上,路遇一男一女一头毛驴!
狄丫坐在毛驴的背上放声哭泣着,几次欲要跳下驴背,都没能得逞!
袁大头一边牵着毛驴一边狠厉的数落着狄丫,还连带狄丫的爹一起贬低!
“哭什么哭!在哭就让你拦路接客,什么时候将你爹欠我的银子还上,什么时候放你回去,你以为老子稀罕你呀?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他娘的哪里值五两银子啊!”
就在这时先决刚好路过两人的身旁!
狄丫一眼就看到了先决腰间插着的刀,而且还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便不管不顾跳下驴背,连滚带爬的跑到呼喊着!
“救命啊!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我死也不想嫁给这个烂秃头啊!”
袁大头一听到狄丫竟然用这么丑陋的词汇形容他,当即就暴躁了,一脚又一脚接连不断地踢在狄丫的身上,恨不得打死狄丫的架势!
但狄丫却不屈服,依旧对着先决呼喊,试图得到一些帮助!
本来就身材肥硕的袁大头,踢了几脚之后,便累的气喘吁吁,明显的肾虚腰亏,再加上被狄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斥责道!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一路走来你求过多少人了!?没人会帮你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爹不还银子,就用你来抵债,父债子还,你没得跑!”
对于袁大头所说的话,狄丫全当听不见,爬起身就跑向先决,双手拖着先决的脚丫子就不放开,反反复复的哀求着,希望先决可以帮助她!
被陌生人触碰到脚,对于警惕性十足的先决来说是十分危险的行为,本想一脚踢开狄丫,可看到狄丫满面的泪水时,犹豫了一秒!
严厉呵斥的话也变成了询问!
之前他们之间的对话先决都听到了,父债子还没得说,用女儿抵押也无可厚非,老赖遍地的年代,恶意讨债是不存在的!
“我为什么要救你?”
完全没有理由救她,先决非常冷漠的提问,难道欠钱不还,还值得同情吗?还有理吗?
狄丫听了先决的话后,双眼之中的泪水不要钱一样向外流淌!
“要是我爹对我好,我以身抵债也无怨无悔,可从记事以来,生我的那个女人就跟野男人跑了,大家都说我是野孩子!为了填饱肚子就只能到处挖野菜,不仅要挖自己的那份口粮,还要挖哥哥与爹爹的,我不欠他们啊!他们对我没有养育之恩,为什么要用我抵债啊!”
说到伤心处声泪俱下,狄丫最后无力支撑身体,只能跪在地上祈求!
“既然我是野孩子,爹爹又没有养育我,为什么要用我来抵债啊!”
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回荡在山间,显得分外的凄凉,狄丫心中的委屈与辛酸一股脑的述说出来,泪水如雨点一般落在地上!
从狄丫的哭诉中,透露出很多人性的问题,先决沉思了一会,表示有些同情!
“哦!?是挺惨!”
“是啊!救救我吧!我不欠任何人的啊!”
“那要我怎么救你?”
问题再次抛给了狄丫,狄丫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是啊!
该怎么救她!?
银子确实不是她欠下的!
可欠银子的却是她名义上的爹啊!
难道要他出银子买下她吗!?
可她真的值五两银子吗!?
狄丫陷入了犹豫之中,谁会花五两银子买她呀!?
就连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出嫁,彩礼也只有一只猪啊!
袁大头见狄丫被先决问的低下了头,瞬间有感觉腰杆直了,力气也恢复了!
两步走到狄丫身后,一脚踢在狄丫只有骨头没有肉的屁股上!
也许是被硌到了脚趾头,袁大头一脚踢下去后,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面皮也跟着抽了抽!
但袁大头并没有打算停手,反而有些恼羞成怒,将狄丫按在地上摩擦,还一把掐在狄丫的大腿内侧!
疼的狄丫咬的牙齿咯咯作响,愣是忍着一声不发!
看到狄丫那种宁死也不屈服的劲头!
袁大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狠狠地拧了一把!
钻心的疼痛彻底让狄丫破防!
“啊~~~!”
狄丫被痛疼激发出了潜力,再次挣脱出袁大头的掌控,再次挣扎着爬起身,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先决的脚,眼神之中尽是卑微的哀求!
她知道只要跟着袁大头回去,可能会生不如死!
也绝不是低估袁大头低劣的手段!
狄丫几乎已经绝望了,用已经喊哑了的嗓音,吞吞吐吐的乞求,她的眼神开始涣散无光!
“求求你,买下我吧!”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仿佛抽干了狄丫的灵魂,她神情呆滞的看着先决!
狄丫的心里大概有了结果,却仍不甘放弃,依旧面瘫一样注视着先决!
四下里再无声响!
狄丫此刻的神情,像极了先决乞讨的样子,明知不会有结果,还要试一试,等的就是一个万一的可能性,或是一个无情的拒绝!
袁大头看着骑在马上无动于衷的先决,嘿嘿干笑了两声,便伸手去拖拽狄丫,一边拖一边讽刺!
“呵!也就是我,能接受用五两银子抵押你,你以为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呀!除了我谁能要你!?你个杂种货!”
岂料袁大头话音刚落,一把刀就抵在他的脖颈处!
感受到脖颈上锋利的刀刃,随即又迎上了先决冰冷,漠视的目光,袁大头当即傻眼了,冷汗直冒,杀气,绝对是杀气!
双手高高举起他立马表示投降!
正被袁大头拖拽的狄丫,瞬间就被重重的丢在地上,脑袋“咣当”一声磕在山石上!
狄丫的头上迅速肿起了大包,可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头痛一样,仿佛她的脑袋本就不会痛,完全对自身视若无睹!
还一脸兴奋的从地上爬起来,神情变幻之间,竟无法调整到喜悦的表情!
袁大头老老实实的举着手,眼看着狄丫脱离掌控,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欠债还钱,他有理!
地痞遇见了土匪,又在深山之中,就不得不服个软,只要保住了命,银子就跑不了,早晚想方设法要回来!
袁大头将姿态放得很低,毕竟刀架在脖子上,只能客客气气的说话!
“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切莫动气!”
本就没想杀人,他们之间的也无纠纷,怎么也不至于杀人了事!
收起刀后,先决看了一眼狄丫,耸了一下脑袋示意狄丫上马车!
“坐车上!”
“嗯!”
连感谢都忘了怎么说的狄丫连忙点头,手脚并用当即就爬上了马车!
刚到手的新媳妇被人当面给抢了,说不憋屈那是假的!
望着先决离去的身影,是怎么想怎么亏的慌!
人带走了,倒是给钱啊!
“不行!人财两空我可不干!”
越想越气的袁大头,费尽力气爬上毛驴,要再回去找狄死扣算账,五两银子不能白搭进去!
狄丫看到袁大头跟在后面,内心慌得不行,一路上都是战战兢兢的!
道路前方是一个小山村!
先决牵着马车吱扭吱扭的,从小山村中间的道路上经过!
看着那个破败不堪的房子,狄丫连忙移开目光,担心再多看一眼会伤了眼睛!
过家门而不入,狄丫当真有大禹的风范!
袁大头见马车没停,当即就有些焦虑了,按说狄死扣家里,也就剩下一个女儿还有些价值了,一旦狄丫被劫走,那什么时候能回本就没个时限了!
连忙跳下毛驴,及时摔了个前仰后合也不在意,三步并成两步跑到房前,一脚踹开房门大喊!
“狄死扣,你女儿跟人跑了,你去给我追回来,不然咱两的账没完!”
正在喝着小酒,抽着大烟的狄死扣,被突然夺门而入的袁大头,给吓的一哆嗦,酒碗吧唧一下掉在了桌子上!
看着洒落在桌子上的酒,狄死扣心疼的呦,连忙伸出舌头去舔,连舔带吸溜,算是弥补了一些损失,这才算满意!
狄死扣只顾着完成一系列的动作,完全将袁大头给晾在那里!
袁大头气的脸色铁青,一巴掌扇在狄死扣的脸上!
“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还他娘的有心思喝!快去把你女儿给我追回来!”
完全没有搞明白怎么一回事的狄死扣,挨了一巴掌后清醒了不少!
狄锁看到他爹挨打,嬉笑个不停,仿佛看了什么精彩绝伦的武打戏,靠在床上连忙拍手叫好!
狄死扣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定了定神看着袁大头,十分不解的询问!
“我女儿不是刚刚抵押给你了吗!?”
一把将桌子上的酒壶摔得粉碎,袁大头多精的一个人啊!
那肯定是不会承认是被人给劫了,不然就成了他的责任了!
当即指着狄死扣的鼻子,一口咬定是他女儿跟人跑了!
“你他娘的有脸问!?你女儿已经跟人跑了!就刚刚从你家门前过去的!你他娘的别说不知道!要是你女儿是个开了瓢的破瓜,那欠我的五两银子,一个字都别想少,欠老子的银子,还想坏了老子的名声,甭想!”
狄死扣显然是脑容量不够,一下子竟然没听明白袁大头再说些什么,探着头疑惑不解的盯着袁大头!
袁大头那个气呀!
当初怎么就能把银子借给这样的蠢货!
又是一巴掌打在狄死扣的脸上,恶狠狠的警告!
“还他娘的装傻充愣呢!快去追!刚过去!”
一把将狄死扣推向门外后,袁大头又将目光看向狄锁,也是一巴掌抽过去!
“笑什么笑!你也去追!”
狄锁被打之后,屁滚尿流的爬下床,跟着他爹身后,就追了出去!
看着父子二人像狗一样,袁大头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即跟了出去,这下就看他们怎么交代吧!
一行三人前前后后追了出来,很快追上了先决的车马!
狄死扣看到狄丫正坐在马车上,立马气血上涌,想他这么大岁数都没做过几次马车!
就开始撒泼耍混,张开双臂拦在道路前方不让走!
“哎呀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啊!死丫头你快给我下来!竟敢跟着个野男人,真不亏是你妈那个贱种生下的杂种货!”
一路小跑过来的狄锁,累的脸色苍白,腿脚虚浮,上前就要将狄丫拖拽下马车,奈何气力不济,被狄丫轻易就给挣脱了!
“杂种货!你不要脸是吧!?快给我下来,不然把你卖到妓院去!快下来!”
狄死扣看儿子一个人无法将狄丫给拖拽下来,便急切的跑过去帮助儿子一起拽狄丫!
可就算是两个人加起来也拉不过狄丫,急的只能一边跳脚一边开骂,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一点新意都没有!
狄丫依旧稳稳地坐在马车上,今天终于有人愿意带她走,不论如何她都要赌一把,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也要摆脱现在的地狱!
她!
受够了!
眼见两个人都不能将狄丫拉下来!
见识过先决狠辣无情一面的袁大头,面带一丝冷笑,根本就不想参与其中,任由他们一家三口去折腾,反正最后欠他的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狄死扣与狄锁两人经过几轮连番拉扯,都没能将狄丫给移动分毫!
气急败坏的狄死扣,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狄锁有样学样,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父子两人举着石头,一同威胁着狄丫,要是再不下来就砸死她,免得活着给他们丢人,只会让他们感到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