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各方来使祝贺南辰封风调雨顺,国泰明安。
南辰安排了不少庆贺的节目,还有一些郡王的千金,都卯足了劲想要入了方旭的眼。
先是河阳郡王府的县主弹了一首曲子。
曲子悠扬,不是盛京流行的,是河阳那边的名曲,放在盛京听来还是很新鲜的。
最主要的不是曲子,而是河阳县主本人。
她生的十分好看,肌肤胜雪,欣长苗条,明眸皓齿,一袭白色软烟罗裙穿出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清逸脱俗。
许多人看人都看痴了,哪还听什么曲子。
就连方旭都看的笑容满面。
县主还有个十分好听的名字,叫阮离素。
阮离素走回座位,提着裙裾,经过谢凌洲身边时,微微停顿,眼含秋波,脸颊泛红。
周田田撞了撞季北柠,小声的八卦,“原来这位县主对圣上没意思,而是看上了谢小侯爷啊。”
阮离素是背对着众人,只有季北柠这边的人可以看见她的表情,方旭是看不到的,他也不知道他帝王的威仪受到了挑衅。
季北柠去看谢凌洲的表情,发现他斜靠在椅背上,正似笑非笑的对上她的眼神。
季北柠,“......”
好尴尬。
落座的阮离素恰好就坐在季北柠的左手边,她对季北柠微微一笑,道了一声长宁郡主好,季北柠也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之后又有几位表演,但由于阮离素惊艳在前,后面的就显得平平无奇。
直到一声悠扬的笛声响起。
有几位身段婀娜的舞女鱼贯而出。
为首的人最为突出,跃然而出时就像疾飞高翔的雀鸟一般轻盈雀跃,水袖拂过脸颊,露出一张国色天香的脸。
引起一片欢呼。
季北柠倒是愣了一会,转头就看到方旭皱起了眉头。
领舞的是季北淑。
她已有孕三月,本不能做这些高难度的动作。
可为了重获盛宠,她显然打算拼一把。
季家大小姐在盛京本就有名,琴棋书画都是排得上号的,但最厉害的是舞蹈,看过她跳舞的人都盛赞,且念念不忘。
可她大概知道物以稀为贵,并不常跳,见过她跳舞的人寥寥无几。
如今可算是有机会了,人人都睁大了眼睛,一睹这传说中的舞姿。
怀着孕的季北淑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
她的舞蹈是合着笛声的,笛声渐急,她的舞姿也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眼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让人如同雾里看花,想要靠近,想要触摸。
这是能勾人的舞蹈。
原本皱着眉头的方旭不知何时眉头松了,看着季北淑出了神。
更别说其他的人了,早就如痴如醉了,要不是季北淑已经是帝王的女人了,宴会之后季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
笛声渐止。
一片掌声响起。
方寻连鼓掌都忘记了,神色痴迷,待反应过来飞快的看了帝王坐上一眼,见方旭没发现才松了一口,跟着鼓掌。
只有一人不仅脸上表情称不上开心,那就是皇后娘娘。
方旭夸了一句,“跳得不错。”
季北淑笑靥如花。
温遥嘉便道,“淑嫔妹妹也太不顾念自己的身体了,怀着皇子还跳这样难的舞蹈,也太卖力了。”
说一个妃子卖力不是夸赞。
季北淑笑脸都淡下来几分,但始终恭恭敬敬的,“回禀娘娘,臣妾从小开始练舞,是有分寸的。”
面对朝臣,温遥嘉不会无理取闹,她只是递出一个眼神,就自然有人懂她的意思。
镇南王拍着掌,洪亮的声音笑道,“臣早听闻圣上得了一位佳人,淑嫔娘娘当真当得上绝色,听说季家女个个绝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话说的无理,但却不会有人去反驳斥责。
镇南王镇守一方,是朝廷也要忌惮几分得存在,虽然说没有前任镇南王威胁大,却也不容小觑。
帝王神色难辨,无言。
谢凌洲放下了喝酒得杯子,落在桌子上,砸出一声响。
有人听见了这声响,也有人看见了谢小侯爷瞬间变冷得脸,但也有人假装没听见没看见,那就是温遥嘉。
“镇南王没见着长宁郡主么?那就是淑嫔的亲妹妹,长得也有几分像淑嫔娘娘呢。”
一道毫不掩饰的目光就落在季北柠身上,好像要透过衣服看到内里,无耻且大胆。
季北柠没有羞愤,神情淡漠的回视。
杀过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能让人害怕的退缩,镇南王经常这样盯着别人,很少人一点不惧怕他的目光,别说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子。
可他发现季北柠不怕,甚至幽深的眼眸还看不透。
“原来刚进大殿遇上的就是淑嫔的妹子啊,长宁郡主,还真是特别。”
温遥嘉笑道,“郡主和淑嫔一样,也是才艺过人的。”
这话一出,大殿里表情就各异了。
有见过季北柠弹琴的,觉得她勉强算得上有点才艺。
还有没见过季北柠弹琴的,只知道她会点医术,会点医术的多半是粗野女子,才艺能好到哪里去。
那些年的传闻她们又不是没有听出过,要说季北淑是才女的代表,那季北柠就正好相反。
“哦?”镇南王一脸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臣们远道而来,辛苦一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郡主施展施展,也好一饱眼福?”
早有好色的等着了,感兴趣的还不少。
有一些就是纯粹的幸灾乐祸,想看季北柠笑过,这是国宴,要是丢人了,那就是丢到别国去了,还损了自南辰的脸面,那郡主的位置就不好意思坐下去了。
季北柠被封郡主,招来的嫉妒并不是一个两个。
见目的达到,温遥嘉笑得更明艳,“淑嫔的舞蹈跳的这么好,想来郡主也不会差,不然郡主也上来跳一曲?”
这是一件小事,却关乎南辰的脸面,方旭没有说话,看着季北柠。
是在等她上去。
突然,有砰的一声杯子碎在地上的声音。
一道冷寒如冰的声音插了进来,“诸位想看舞蹈是吗?本侯去合欢楼请一个班子来给诸位跳三天三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