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会救，你先走。”
“谢凌洲，我能相信你吗？”
“今天，明天，此后一生，你都能相信我。”
他谢凌洲不轻易交付真心，但是交付了他必然全力以赴，。
至于季北柠身上的秘密，他迟早要弄清楚。
“好，我信你。”
季北柠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没有其他办法，谢凌洲是他唯一的希望。
谢凌洲的暗卫直接把季北柠带出去了。
她不能在此多待，必须尽快回去。
几乎是小跑起来，在先前换衣服的地方换上了苍璇的衣服，又戴上了苍璇假扮丫鬟的人皮面具。
刚走到花园就见一群人在那说话，神色自然。
季北柠放下心来，默默的找“季北柠”。
好在人好找，就在亭子里坐着，也没人愿意搭理她。
看见季北柠，苍璇眼睛都亮了，偏偏还要维持着大家小姐的身份，路都不敢走快了。
两个人没引起什么人注意，一直到离开温家。
撕掉人皮面具，苍璇长舒一口气，“可憋死我了，我是话都不敢讲，那些小姐们聊什么胭脂水粉琴棋书画，我就生怕有人问我，要是问我我可能得当场给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来转移话题了。”
季北柠笑了起来。
“委屈你了。”
“这倒没有，姑娘记得就行，将来我可得仰仗姑娘。”
“仰仗我做什么，你的月钱难道是我发？”
“那不是，月钱还是我家主子发，我家主子发钱还是大方的，就是以后府里多了主母，我少不得要给主母当差的，姑娘不知道，我家主子别看着冷心冷情的，其实遇见喜欢的姑娘可在意了，那是恨不得宠上天的。”
苍璇心里默默道，主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季北柠心里记挂着事情，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苍璇聊着。
回到季家的时候还被周田田缠住。
“北柠，北柠，北......”
“别叫，像叫魂，说吧，什么事情？”
周田田呲着一口大牙，笑得略微害羞，“你大哥的生辰快要到了，你说我送什么好？”
季北柠一拍脑门，她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
自己的礼物还没准备呢。
“这事你得问石榴，她伺候大哥多年，是最了解大哥的人，你问她，她会告诉你的。”
周田田兴奋的劲都耷拉下来了，她低声道，“北柠，你有没有觉得石榴喜欢你大哥，而且你大哥对她也很好，不像是对普通丫鬟那样。”
女子有时候就是这样，再大大咧咧，碰上喜欢的人也敏锐的不得了。
“石榴是大哥救的，对大哥有崇拜之情很正常，至于大哥，我倒是没看出他对石榴有男女之情，你把心放肚子里吧。”
“可是北柠，丫鬟收房那是很寻常的事，我爹对我娘那么好，屋里也有几个人，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只是......我就是有点不开心。”
季北柠心想，你都想那么远了。
周田田又道，“我知道自从你大哥入朝以来，给你大哥说亲的人家不计其数，你大哥都回绝了，我我......本来是想让爹找人来试试的。”
“田田，”季北柠看着她，“我会帮你试探一下大哥的，如果大哥有成婚的意思，周家是很好的选择，至于感情......”
“感情可以慢慢的培养！”周田田迅速的接话。
季北柠无奈的笑，打发走她，季北柠回了锦桐院。
她挥退了所有的丫鬟，在等，等谢凌洲消息传来。
入了夜，府里都安静下来。
谢凌洲一身黑衣的从窗户里跳了进来。
季北柠几乎是立刻问，“怎么样了？”
谢凌洲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笼罩住她，专注的眼神投注在她身上，“人已经救出来了，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苍璇会在那里看顾，改日我带你去看她。”
季北柠终于放心了。
她看着谢凌洲想说谢谢，却看到谢凌洲一脸的疲惫，眼圈周围都泛着黑，眼里里还有血丝。
心突然就堵了一下。
谢凌洲一定是为了救他赶了很远的路。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眼前的人难得的关心自己，不接就是傻子。
谢凌洲不傻，他头点的飞快，“要休息，就在你这里，你照顾我。”
季北柠，“......”
她是不该问的。
“我这里只有一张床。”
“一张床怎么了。”说着人已经走到床边了。
“你睡了我睡哪？”
谢凌洲突然伸手一拉，两个人都躺倒在床上，一个在后面，手臂圈着前面的人，“就这么睡。”
这样怎么睡？
季北柠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会让她没有安全感，也会让她想起前世被方旭骗。
她挣脱，谢凌洲搂紧。
两人就在床上像扭麻花一样，扭到亲密无间，谢凌洲闷闷道，“我早上收到苍璇的飞鸽传书，从杞县赶回来的。”
画面瞬间就静了。
按照正常的行程，从杞县到盛京要走一天一夜，快马也要走一天，可谢凌洲只用了大半天。
难怪人这么疲惫。
“你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这样挨着，温暖炙热的感觉从背后传来，说话都带着热气。
“死不了。”
“可是会很痛苦，那种痛苦......谢凌洲，我也感受过。”
大概是真的累了，迷迷糊糊的人说话也是含糊的，“那你对我好一点......”
以前从来没想过，谢凌洲会有多痛。
现在她偶尔会想，小时候的谢凌洲，看见亲人惨死的谢凌洲，还有毒发的谢凌洲，孤身一个人吃三餐饭的谢凌洲，周旋在狼窝般的朝堂的谢凌洲，想要那个位置的谢凌洲......
还有她所不知道的谢凌洲。
黑暗中，谢凌洲睁开了眼睛，他凝视着身边的人。
他没告诉她，他遭遇了多少场刺杀，他的身上有多少伤口。
他也没告诉她，他要倾覆的何止是那个位置，何止是南辰。
他在黑暗中行走良久，看见季北柠总觉得莫名熟悉，好像窥见的天光，害怕她会消失，徒手抓月光不可能抓的住，可他偏要试试。
若是天光要散，那么他便拖她一起沉入黑暗。
谢凌洲收紧手臂，抱着人进入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