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娘亲,别跑的那么快......”
她追着孩子在桃花林里嬉戏,内心充斥的都是快乐,就在这时候,画面一转,小孩跑到了桃花林深处,她追过去就看到孩子倒在地上,满地的血。
而方旭就提着滴着的剑一脸冷漠的站在孩子边上,见她跑过来,邪魅一笑,“你一个注定为妾的人不配生我的孩子!”
她吓的大叫,拼命的摇晃地上的孩子,可孩子已经冰冷了。
季北柠被梦里的情绪感染,额头上满是汗,嘴里念念有词,。
谢凌洲看出了不对劲,走到卧榻边上,皱着眉喊道,“季北柠,季北柠......你醒醒!”
“不要不要,庭儿......”
仔细听还能听出这几个字,且一直重复。
谢凌洲心中疑惑,庭儿是谁?为何会让眼前的少女这么痛苦,好像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无助又可怜。
“阿旭......为什么......庭儿......”
“我恨......”
无助的语气变成了质问,一会又变了,变成像小女儿一样喊,“娘亲......娘亲......”
谢凌洲敏锐的捕捉到了“阿旭”两个字,圣上的名字带有旭字,季北柠喊的阿旭是哪个旭?
季北柠见到圣上时明显有很强烈的恨,仅仅只是因为圣上辜负了温南嘉?
不可能。
季北柠对圣上并不仅仅只有恨,还有其他让人看不懂的东西,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人人都说因爱生恨,那么季北柠的恨是否也是因为爱?
谢凌洲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季北柠喜欢着圣上,而圣上却喜欢她大姐姐,所以因爱生恨?
季北柠完全不知道谢凌洲有了这么荒谬的猜测,她又梦见了她娘亲,她娘亲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温遥嘉和温夫人正在拿着鞭子抽打她娘亲,她好像被钉在原处,一动也不动不了,只能嘶吼哭喊大叫......
谢凌洲怕她这样下去伤了心神,想了想还是拍了拍季北柠的肩膀,“季北柠,你......”
醒醒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他就愣在了原地,因为季北柠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攥在了手里,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谢凌洲的心蓦然的软了一下。
人心一旦软了,接下来就会一点一滴塌陷,最终溃不成军。
“季北柠,本侯的手是你能随便握的吗?”谢凌洲俯身想抽出来,又怕陡然惊醒梦中人不好。
梦中的季北柠好不容易抓住了母亲的手怎么会轻易让她离开,她死死的抓住手还不够,一个倾身就抱了过去,抱的死紧,打死也不松开。
现实中,季北柠猛地起身,谢凌洲心里松了一口气以为她要醒了,却不料,她整个人扑了过来,双手绕过他的脖子牢牢的抱住了他。
少女的馨香一下子钻进他的鼻尖,让他身子一僵。
偏偏季北柠十分没有安全感,她抱着“母亲”使劲的蹭,拿脑袋蹭她的脖子,像小时候那样。
谢凌洲,“......”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季北柠这样完全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偏偏推也推不开,因为右手有伤,左手使不出力气。
他就只能维持着俯身的动作被季北柠抱着。
窗外月亮慢慢隐入了云层,书房里漆黑一片,呼吸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北柠抱着人开始哭,哭的可伤心可伤心了,泪水全都落在了谢凌洲的脖子里,沾湿了他的衣领。
哭的谢凌洲不耐烦了,开始低声训她,“季北柠,你要是再哭,本侯就把你丢去跟来宝睡。”
“呜呜呜呜,不要不要......”
谢凌洲,“......”
要不是这实在不是季北柠清醒时的样子,谢凌洲还真以为她醒过来了呢,怎么就接的这么顺溜呢?
他继续低声道,“你说不要本侯也不会听你的,除非你放开我,不然得罪我的下场你知道的?”
“呜呜呜呜呜......不要不要”
谢凌洲听她哭的好像更大声了,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用没有受伤的左手试探性的拍了拍季北柠的背,一下又一下,他没做过这样的事,手几乎是僵硬的,但是很神奇,怀里的人安静下来了,软软的头搁在他肩膀上。
谢凌洲在心里叹了口气。
保持这样的姿实太累了,哪怕他腰再好也受不住,他只有顺着季北柠搂他脖子的力道坐在了软榻边上。
季北柠以为他又要走,手又收紧了,像个小孩子一样趴住他不放。
两人就这样靠在软榻上,季北柠头枕在谢凌洲的肩膀上,手圈在他脖子上,整个身子缩在一起,她本就瘦,这样缩着真的娇小柔弱好像一捏就能碎了。
谢凌洲原先睡不着,谁被这样抱着也睡不着,可慢慢的伤口开始痛,人的疲惫也上来了,就慢慢的睡了过去。
季北柠在梦里抱住了“母亲”,也睡的十分香甜。
夜慢慢的过去,书房里萦绕着淡淡的熏香味道,静谧温暖。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里洒下来的时候,季北柠先睁开了眼睛,她感觉全身酸痛的没有知觉了好像被人打过一样,正准备活动一下手脚,却不想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触感是软的,摸上去又是硬的,好像是个人?
人!
季北柠吓了一跳,猛地一抬头,就看见了谢凌洲锋利的下颚线,他睡着了,寒星般的眸子闭着,整个人收了煞气,像个普通的贵公子。
不对!
她为什么躺在了谢凌洲怀里,还整个人趴在他胸膛上,好像压到了他的伤口?
季北柠吓的一激灵,刚想爬起来看看,腰却被人扣住了,头顶上凉凉的声音传来,“季北柠,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就切了你去喂来宝。”
季北柠,“......”
她只能趴回去,安静的伏在谢凌洲身上。
谢凌洲嘴角一勾,要是一直这么乖巧就好了。
季北柠觉得尴尬的同时又想起了昨晚的梦境,以往她梦见了过去那必然是一整晚都睡不好的,可昨晚她自以为抱着“母亲”之后睡的很好,很踏实,好像是重生以来睡地最踏实的一晚了。
只是她没想到梦里的“母亲”居然是谢凌洲。